038 佳节倍思亲
1月23除夕,徐楠一大早就把春联年画贴好,提着一大袋子年货就来到了周萌家。
周萌在徐楠家里呆了一个星期,到底还是在周妈妈的念叨之下回了家。
以前放假都是早早回家,当起了乖乖女,这次倒好,放假了就回家报个到,然后就直接住进了徐楠家。虽然周爸周妈也认可了这段关系,但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抛弃了家中二老是几个意思!
没说的,回到家里又是一顿数落。
徐楠很是尴尬,作为拐跑人家女儿的人,总是积极些。而且他现在孤家寡人,不去周萌家里过,也实在太冷清了。
一路走来,相熟的大爷大妈不少,基本上都是出门采买的,只等儿女归家,就摆上一大桌子。好不容易来到周萌家门口,脸都笑僵了。
刚按下门铃,就听到咔哒一声,紧接着周萌就从里面闪了出来。
“你听。”周萌指了指门里。
“嗯?”徐楠刚来到没注意,这会经周萌一说,自己也有点懵。只听屋子里面隐隐传来“想你时你在天边”。
徐楠有点心虚,声音都没有实的:“你爸妈发现啦?”
“没有,就说你写的这些歌真好听。昨天晚上还问我认不认识唱歌的人呢。”周萌的表情有些怪异,像是有些遗憾又有庆幸。
“那你怎么说的?”徐楠的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我就说不认识啊,直接推给你了。”周萌理所当然道。
好吧,徐楠现在明白了,这姑娘早就在等着他来串供呢。不然哪有那么快就开门的。
徐楠点头道:“干得好,交给我了。”
“徐楠来啦!快进来!”这时从门里又探出一个脑袋,原来是周妈妈,看着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狐疑道:“你俩大清早说什么悄悄话呢?”
两人吓了一大跳,徐楠强装镇定道:“阿姨过年好!萌萌刚刚嫌我带的东西太少,让我再去买点呢。”说着提了提手上的东西。
周妈妈不疑有他,道:“嗨,来回不就是那些东西么,家里又不是没有,就算什么都不带,我们也是高兴的。快进来吧,呆在外边儿算个什么事啊。”
“好嘞!”
家里有人就是不一样,周妈妈忙里忙外,把屋子收拾得妥妥贴贴,喜气洋洋,年味也扑面而来。想想之前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冷冷清清,简直天差地别。
也没把自己当外人,徐楠放好东西就走进了厨房,撸起袖子找活干。
周妈妈更没有把他当外人,指挥着他洗菜剁肉,自己则是在调着一锅卤汁。这味道,香料的味道还没开始散发,徐楠就觉得食指大动。
“哎,小楠,前两天你上电视台宣传的那张专辑,唱歌的人是谁呀?”趁着调味的空当,周妈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徐楠手上不停,摘菜依旧利索,淡定道:“哦,就是个签在天王公司的歌手,挺有关系的,就写了几首歌给她。怎么样,歌好听吧。”
“好听是好听,就是没见过这样连脸都不露的。”周妈妈说完一句,又好奇道:“诶,你给她写歌不是要收钱么?多少钱一首啊?”
“现在啊,我的行价大概十万吧。”
“啊,那么多。”周妈妈咂舌道:“你这一首歌,都顶得上我们一年的工资了。做音乐的都这么赚钱?”
“也不都赚钱,好多还没混出名堂的,那价也卖不起价。我这是交了好运,先是认识了个乐队,后来又认识了岸哥,现在行情是抬起来了。”
“那也得你写得好。光有这笔钱就够你跟萌萌用小半辈子了。”周妈妈不由感慨道:“想我和你叔叔,辛苦半辈子才攒下一点家当,还比不了你这后生。”
“咱们赚钱,不都是为了孝敬长辈的么。阿姨,你放心,就算你们现在不工作,我跟萌萌也能让你们衣食无忧。”徐楠这话说得真可谓是胸口作响。
“哎,你这孩子,就是老实。你把萌萌照顾好就行啦,你叔叔阿姨有手有脚,工作又稳定,还轮不到你们照顾。”
一听这话,周妈妈颇为高兴,笑得见牙不见眼。嘱咐道:“不过我可跟你说啊,有钱也不许乱花,知道吗?外面花花世界,就怕你们这些小后生收不住心。”
“阿姨,我晓得。萌萌可看着我呢!”
“你有分寸就好。”周妈妈点点头,又道:“听萌萌说,你还搞了两个网站?”
“是啊……”
这些方面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徐楠有一说一,有二说二,顺带把这一水的人际关系给交待了个清楚。
过年嘛,面对长辈基本上就是各种盘问。不过相比上辈子,他现在的底气实在太足,问题都是那几个。曾几何时,自己只能是被问得哑口无言的那一个呢。
不由的,徐楠心里一阵难受,眼前涌出一片迷蒙。
现在日子过得是好了,只是自己曾经要给证明的对象,却全不在身边。爸妈辛苦一世,不过是为了儿女在被问及这些问题时能有个说辞。不一定要多好,简简单单,自己能过得下去,他们就满足。即便没有,只要你有不认同的底气,那也是值得他们夸赞的。
徐楠的状态周妈妈也看在了眼中,叹了口气道:“小楠,你先到外面休息吧,这里交给阿姨就行。”
越是这种日子就越能生出感慨,不管他把这些事情在心底藏得多深,只要勾起一丝回忆,就像剜了心窝一样,整块带出。徐楠到底还是无可避免的想起了他的前生。
这段日子以来,他都快忘记了那一夜在演唱会上眼泪鼻涕混着流的感触。
徐楠不想让周萌看到自己的丑相,出厨房前用力地吸了几口气,将心情平复下来。只是他这样子又怎么能瞒得住朝夕相处的周萌。
姑娘善解人意,跟爸妈说了一声,就拉着徐楠到外面透气。
除夕,路上行人车辆都大幅减少,两人走了一路,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时不时对路过的熟过点头微笑,说句春节好,周萌就这样拉着他的手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