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谣口夺食

要说什么?

想听什么?

来一句“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么?

萧谣摇头:不可不可,太煽情!

这样的告别于她,并不算什么。

萧谣那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每一次都足以让她刻骨铭心。

丁婆婆的告别是寂静无声;

阿右倒在血泊里同她告别;

阿左则是被拖出去后,仍旧声嘶力竭着让自己保重...

哪一个告别不让萧谣泪湿难干?哪一次告别不让萧谣心痛难安?

萧谣眨了眨眼眼眸,艰难地让眼睫上的泪水又缓缓憋了回去。

萧谣如梦魇醒来后再次于心底宽慰自己:前世不忘后世之师,今生她会好好活着!

至于那些曾经践踏过她的人...

萧谣目光微冷,待她理清好渣滓,理清头绪,他们自然一个都不能少!

萧傻傻期盼的目光,萧谣权当没看到。只咬牙保证:“往后你来浦县,珍馐馆和一品锅容你敞开了吃。”

萧谣说完就觉一阵肉痛。除了丁婆婆和阿左阿右,萧谣还不曾如此大方过。

不过,这二傻子毕竟跟着她姓过,也跟着她混过一段时日,

况且,他做得雪花酥、水晶饼……还很好吃!

“阿谣,你说什么?能否再说一遍。”

萧傻傻的声音有些发紧。在萧谣看不到的地方攥紧了拳头。

说什么说!

萧谣恨恨瞪了眼萧傻傻:二傻子可以啊,不声不响就谣口夺食,长能耐了!

萧谣后悔了,明摆着二傻子是个富贵闲人,还能连口饭都吃不起?

要你好心?

一文钱那也是银子,积少成多懂不懂?

萧谣要给丁婆婆买个大些的宅院,弄个大花园子,养些鱼虾蟹贝,鸡鸭猪鹅……

对,还得大吃四方,这些可都要银子!

“我说....咱们去看看江阿丑吧,走吧。”

萧谣心里苦,萧谣想哭!再不走,她怕揪着箫傻傻的耳朵逼他承认,:他耳朵坏了,他没听见!

艰难地转头,心里还存着希冀:二傻子许没听见?

“好,我记下了!谣谣,珍馐馆和一品锅,随时任凭我吃?”

萧傻傻握住萧谣的手都有些抖。

“哼!”

萧谣白他一眼,甩开萧傻傻的手,一个大男人啰啰嗦嗦的耳力这么好做甚!

瞧这一尺八寸长的大个子,得吃多少!想想就肉痛!

“有你此言,我便足矣!”

萧傻傻幸福地抹了抹眼角(眼中)被风沙迷出的泪(自行流出的泪),

此时此刻,

此情此景,

幸福盈满他胸!

萧谣是什么人?

若阿左在此,定会大声答曰:“美人儿,内外兼修的美人儿。”

萧傻傻借着低头拭汗(擦眼泪)的间隙偷瞟了下萧谣,

美自毋庸置疑。

这内外兼修么...

萧傻傻果断摒弃萧谣若魔音灌耳的琴音,点头傻笑:嗯,内外兼修自也毋庸置疑。

可除却这些,萧谣更是个会吃、爱吃还护食儿的主!

若想知道萧谣喜欢谁,只看她将猪肘给谁就可窥一二。

“阿谣,若是……若是我就想吃你的猪肘,你当如何?”

试探……

再次试探。

难得的午后,无人打扰,除却偶有土匪们三三两两过来除草打扫,真是静谧闲适。

沐浴在落日余晖下的萧傻傻,更有种别样的美丽。

美好的事物总能让人愉悦,萧谣也不例外。

她不自觉放缓了声音,眉头微蹙,迟疑:“那便分你一个?”

萧二傻子追问:“若你只余一个呢?”

萧谣笑了,玉手一挥,仿若一个地主了若指掌同人在说自家粮仓,矜持中犹带着自持:“那不能够。”

适可而止?

不,

萧傻傻选择乘胜追击:“若就只够我和阿左吃,你且给谁?”

萧谣忍耐着,若非夕阳无限好,这傻子被落日余晖照得也有些好看,她真想揍他!

这个傻子,这还用问?

那么少的肘子,自然归她自己!

至于他和阿左,

哼,他能跟阿左相提并论?

明知道的结果,还是飞蛾扑火!

萧傻傻自嘲一笑后落寞地站了起来,犹做最后的挣扎:

“也许我好几个月才来一回,也许是一年……就不能让我吃?”

这个二傻子!

算了,忍忍吧。毕竟也教了自己许多功夫。

萧谣深吸口气才要颔首,却听后面传来江阿丑的惊呼:“放开我,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

出了何事?

萧谣蓦地转身,却见江阿丑正被几人抬举着往前头的小溪边走去。

这是唱的哪一出?

萧谣瞬间来了兴致,抬脚就要跟过去。

萧傻傻在心内将江阿丑骂了个狗血淋头。

没用的货!一个女人都搞不定!还是人家看不上他那丑样?

摸了摸自己完美的侧颜,萧傻傻觉得猜到了真相。

想他这皮囊不说是万中无一,也算是得百里挑一。在京中更是甩了京城余下三大,位列魁首...

呸,遥遥领先!

深受人们(大姑娘小媳妇)的爱戴!

叹只叹,如此一副好皮囊却愣在萧谣眼中寻不到惊艳!

如此,倒也怪不得江阿丑美人计行不通。

“谣谣,我们还是莫要贸然过去...欸,阿谣?”

不过是一低头的功夫,怎就走了?

萧傻傻忙追过去,萧谣已经走了好远。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比起老问她要肘子的萧傻傻,还不如正好寻个理由看热闹去!

眼见萧谣跑得飞起,萧傻傻也脚下生风跟过去:前头很不对劲!

眼看几人要把江阿丑扔进小溪,萧傻傻心都提了起来:

不好!不拦下来,阿谣可就亏大发了!

就在萧傻傻拼命狂奔之际,却见前头的萧谣也随之跑了起来!

萧傻傻再顾不得责骂江阿丑,心里直若烈火焚烧。

他脚下用力,心里发狠,若让萧谣见了不该见之物,他定要将其割下喂狗。

冷风中的江阿丑似有所觉地稳住身形,更捂住了裤裆,冲着几个过来扒他衣服的人告饶:

“不用你们脱,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眼见前头江阿丑已经解了外衫,萧傻傻的心若擂鼓般狂跳。

此时,他再顾不得隐藏实力,飞起身子就要暴起,

却不料....

咦,

萧谣呢?

欸!

萧谣去的地儿,好似不是江边?

这一瞬,萧傻傻扎着一双无处安放的手,于秋风中笑得一脸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