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邪教三圣女
严渊一惊,他第一时间循声而望,在声音发出的方向——也就是“神”身后的方向找到了说话的人。
那是一个年纪很轻的少女,穿着类似前朝颇为流行的仕女裙,但看了第一眼的严渊还有些懵逼,因为这种服装在盛唐之时几乎是女子标配,但在本朝几乎没有人穿了,如今看到这副打扮的女子倒是让他有一种穿越了的感觉。不过再仔细看看,实际上有很多细节不同,与其说是它是仕女服不如说是……和服。
大梁隔壁那个叫做和之国的小岛国的民族服装。
对,是和服,这么说她是大和族人?但中文好得有些过分啊……
这么一说……猎杀邪教的高层,似乎也有大和族的参与……
严渊的脑中第一时间闪过了这些念头,但是并没有偏转自己的目标,利刃依旧朝着祂挥去!
他的首要目标仍然是弑神!
“严渊,你想不想加入猎杀神教?”而那女子完全没有在意他挥刀的动作,只是站在“神”的身后,轻轻地劝导说道:“对了,这是我们的第三次尝试了,和上一次尝试不同,祂的能力设计是特制,理论上限比你所参与的那一位要低一些,但是在这一次活动之中更加好用。呵,你就不想亲眼调试一下祂的具体数据吗?你不也是一位研究者吗?”
“我是一名刺客。”严渊终于止住了脚步,而季佳轩跟着他也停下了脚步,并且奇怪地皱了皱眉头,似乎在奇怪“严渊”这个称呼。而严渊在被叫破了名字之时,心中便暗道不好,眼前的女子对他的调查显然异常充分!不仅变装对她不起作用,而且还让她道破了自己之前的过去——当然,他觉得她能够识破自己的伪装,主要是因为自己暴露了太多关于人造之神的知识,被她对号入座填入了“严渊”的位置之中。严渊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说道:“而且我对和你们同流合污毫无兴趣!”
“别这么斩钉截铁呀,你不是刺客吗?”少女微笑,“我们猎杀神教的教旨是享受狩猎、享受厮杀,这难道不合你的胃口吗?来吧,在我们这里,你不仅能体验到最完美的杀戮享受,更能重新接触到神灵的制造过程——之前你在我们这里潜伏的时候,不是研究得很开心吗?你难道不想见识见识这位鱼人之神究竟能不能触及那个瓶颈吗?”
“……”严渊沉默下来。
“呵,动心了吗?”少女顽皮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伸出了一根手指转啊转啊,带着笑意说道:“来吧,如果你能加入我教,还有惊喜等待着你哟。”
“……”
“袁小姐?”季佳轩不安地出声,虽然他不明白那少女为什么管袁小燕叫严渊,但是他又不傻,他还是能听出对方是在劝降严渊,他也知道如果严渊投靠了对方,自己便没有一点可能打赢那个“神”!
“严渊……严君,请原谅我这么迟才做自我介绍。”少女这时主动向严渊微微鞠了一躬,“我是猎杀神教第三圣女,樱井歌。”
“……”一直沉默着的严渊忽然开口问道:“你们教派一共几个圣女?”
“我教总计三位圣女,怎么了,严君。”樱井歌微笑。
“因为……”他的声音陡然断开,在吸引了樱井歌短短一瞬注意的同时,他动了!
声如惊雷,身如极影!
刀刃直指那鱼人之神!
他的目标从未改变,不曾动摇!
刹那间,风疾云散!
此刻他正处于艳阳之下,在《暗》运转的同时,他的力道达成自身之极限!
一力降十会,唯快破万物!
严渊瞬间拉近了自己与那鱼人之神的距离,接着,长刀朝着祂的脖子挥去!
这一次祂已经无法用出那二指入刃的神技了!
这一次,放下了刺客之道整整三年的严渊重新找回了曾经的感动。
有时刺杀的确需要大量的准备奠基,需要做大量的功课去排除一切可能性,需要一个精巧到无懈可击的设计。但有时候,刺杀只需要一个人,一把刀,一次心血来潮的冲动!不需要准备,或者一切动作、一切行为都能化作刺杀的准备,任何一次注意力的偏转和机会的转瞬即逝都能成为刺杀的理由。
在严渊那病态的审美观下,前者与后者同样美丽。
前者华丽、优雅,有着的是完美无缺之美!
后者刺激、凌厉,有着的是惊心动魄的美!
但毫无疑问的是,相比前者,后者需要的是更好的状态!
而这正是严渊此时的状态!
——他的精气神在这一瞬间拔到了巅峰!
——他的心体技在那一刻熔于一炉之中!
然后……他就像是一个漂亮的玻璃匣子一样,好看,但是轻轻一摔就被摔成了粉碎!
——自称猎杀神教第三圣女的樱井歌动了,她的确因为注意力被严渊偏转了一刻而动得慢了一步,但此时仍是后发先至,比严渊更快一步来到了鱼人之神的身边,左手一把将祂往后一拽,而右手则握住了自己腰间的樱色太刀刀柄,对着严渊便是一刀!
一刀砍得鲜血淋漓!
严渊倒下。
……
“王侩死了哟,鱼雁姐姐。”
“我知道。”被称为鱼雁姐姐的女子看起来并不高,但是看起来与小巧玲珑四字完全谈不上关系,她稍稍有些丰盈,但丝毫不显臃肿富态,她两眼笑眯眯地弯成了一双月牙儿,怀中抱着一个足足有她半个人大小的酒葫芦,正打开着往嘴里灌酒,如果能靠近她便能闻到一股浓郁的酒的清香,如果是老饕一闻便知这女子必定是常年酗酒,要不然身上不可能带着这样的味道,“哎呀呀,这小小的容县里怪物可真是多呢……小妖,你要不要先走呀?”
再反观那位被唤作小妖的,大抵只能称为女童,约莫只有七八岁的样子,她听了她的鱼雁姐姐的话,气呼呼地嘟起嘴来,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道:“鱼雁姐姐,你又把我当小孩看了!歌姐姐就不会这么做!”
“小歌那丫头太懂礼数了,她自认比你低上半级,对你百依百顺,什么要求都听你的,真是把你宠上天了,但你鱼雁姐姐我可不会这么宠溺你的。”鱼雁笑嘻嘻地说道,“算了,不走就不走吧!”
“嘻嘻!我就知道鱼雁姐姐你好!”小妖想要扑到鱼雁的怀里,但是没扑准,一下子撞到了她的酒葫芦上,鱼雁眼疾手快,一手稳住快洒出来的酒葫芦,一手扶好险些摔倒的小妖,颇有些无奈地说道:“小妖你小心点!”
“诶嘿嘿……”小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然后好奇地问道:“鱼雁姐姐,你说的‘怪物真多’是什么意思啊?怪物……指的是?”
“好多呢!”鱼雁转了转眼珠子,将怀中的酒葫芦小心翼翼地盖好,然后将轻轻它放到地上,掰起手指来数着:“天榜第一的那位就不提了,你看看那还在呼啸轰鸣的雷弓就知道他有多可怕了……刚刚杀掉了王侩的那位阮家大小姐也很有意思,难怪阮离合放心她一个人‘离家出走’,我原本还以为龙屠给她安排了什么底牌呢,原来单纯是因为他女儿能打,不必担心……喏,城东现在就还有一个我们家自己造的神和一个我们家的乖乖女,他们正在对付的严……算了,还有龙皎皎,那可是龙王的女儿诶!想想都觉得吓人诶!过个没多久,还有一个天榜第二要过来,再过个没多久,说不定六扇门的那位也屁颠屁颠过来了!唔哇,这么数数感觉好吓人啊!”
小妖眨巴眨巴眼睛,忽然伸出手来,握住了鱼雁用来数数的手指,然后把她已经数到了七的手势掰成八,然后抬头对她的鱼雁姐姐笑嘻嘻地说道:“明明还有一个!鱼雁姐姐你把你自己数漏啦!”
“我?哼!小妖你居然敢说我是怪物!”鱼雁笑骂道,“你这妮子胆儿还挺大呀!”
“呜咿?!啊!鱼雁姐姐我错啦!你不是怪物,你是醉仙子!”小妖高高举起了双手,“我教的第一圣女,醉仙子严鱼雁!美美的仙子姐姐!”
“哎呀,还是你这妮子嘴甜!”严鱼雁笑眯眯地说道,“我们家的第二圣女这么小就是个勾人的小妖精了,长大了还得了?”
“等小妖长大了,我才不要找男人呢!”小妖双手叉腰,看起来很有主意地说道,“我感觉那阮家大小姐的活法就不错!男人哪有小姐姐小妹妹们好看!”
小妖说得兴高采烈,但一旁的严鱼雁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连连摆手对小妖郑重其事地道:“阮家那位大小姐的活法,小妖你可千万别学,那是一个坏榜样!不能学的!你学坏了回去教主非得把我打死不可……”
小妖似懂非懂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