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一章 直线

蓝天之下，晴空万里。

站在白色的高墙之上，苟霍凝视着这片天空，看着这比起过去不知道洁净了多少倍的天空，神情有些恍惚。

在侵蚀开始之后，世界渐渐的变化，人民的生活改变，原本过去的一套模式如今也被淘汰了。

在有了红色警戒2的科技之后，普通的工厂被彻底的淘汰，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高科技的军工科技厂，且完全由这片区域的最高者所持有。

故而，这片天空才渐渐的恢复了工业时代之前才有的那种碧蓝之感。

然而，在这片蓝天之下，地面上却尽是一片污秽和纷乱的战争痕迹。

激光的熔断，炮火的轰击，元素的焚烧冰封，巨力的破坏……

生命在这里变得越发的不值钱，有且只有力量才能够在这里成为人们生存下去的力量。

远方，恶魔的咆哮声，凄厉的嘶吼声时不时的传来，亡灵的哭泣声，侵蚀者战斗时发出的怒吼声等等不绝于耳。

这在几年前想都不敢想的场景如今却确确实实的出现在苟霍的眼中。

茫然的抬起手，手心之中一股力量浮现，那是足以在瞬间将一个人的领域裂解的力量。

“力量……”

“怎么了，又在这里吹风吗？”

苟霍的身旁，一个身影渐渐的从下方的阶梯上走上来，站在了这足有20米高的白墙之上苟霍的身边。

“哇……每一次来都有种心脏不断跳动的感觉，这里还是有点高啊！”

听着身边的人那有些夸张的语气，苟霍那原本还有些惆怅的表情顿时一松，无奈地笑着说道：“晶姐，你怎么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吗？”

在宛晶那看起来像是有些伤心的目光之下，苟霍无奈的摇头道：“当然可以……只是，你不要和连汐学坏了。”

“哈！”宛晶轻轻一笑，从那种颇像连汐的撒娇中重新恢复了以往的知性和婉约，慢慢的走到了苟霍的身边，和苟霍一起望着那远处的风景，缓缓道：“又感觉到了迷茫吗？”

自从苟且从苟霍的体内出走，并且两人之间也不再有机会见面后，苟霍有时候便会感到一种迷茫萦绕在自己的心头，仿佛自己的某种心态或者说目标也随着苟且的出走而消失。

虽然平时的他看起来就和往常无二，但是闲暇之余却时不时会发呆思考着这个问题，而知道他这件事的也只有宛晶一人。

轻轻地坐下，将身体靠在身后的白墙之上，在轻轻招手后，宛晶也慢慢的坐到了苟霍的怀中。

将宛晶抱在怀里，苟霍感受着对方体温的同时，感受着那股心间渐渐被充盈的充实感，低声说道：“是啊……有时候我真的会感觉到一种迷茫不断的在我的心中游荡。就像是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没有任何的目的，也没有方向，只是按照别人的指示或者自己的约定在做着事情。“

这种事情，从第五次侵蚀之后，第六次侵蚀开始时便出现在了苟霍的心间。

若是说前五次的侵蚀还有着侵蚀系统替苟霍做一个明确的目标，那么第六次侵蚀的开始，便让苟霍心中产生了一种淡淡的迷茫感。

没有侵蚀必须完成的任务，没有侵蚀必须得到的东西，也没有侵蚀时失败后会出现的严重后果。

一切，仅凭猜测。

突然之间的侵蚀系统的转换让苟霍内心深处有了一种不明确，一种深埋在心中深处的异样感。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就像是一直听从别人的建议和吩咐，一直在他人的命令之下做事的士兵忽然之间得到了晋升成为了最顶上的那人，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自由，他会感到迷茫。

然而，这却明明是他过去最向往，最崇尚的自由。

因此，在暗黑破坏神的世界里，苟霍虽然还是做着和过去一样的事情，攻略，征服，提升。但是，他却失去了那条最重要的线。

一条直指未来的直线。

过去的苟霍生活在一条直线之上，侵蚀的出现让这条直线出现了一条条的分支。但是，不管有多少条分支，苟霍最终还是会顺着一条线重新回归到这条直线上。

而这条直线的最终目的便是两个字——自由。

然而，当他最终获得了自由的那一刻，于是，这条线到头了。

紧接着，苟霍便像是失去了自己的方向一般，虽然依旧在前行着，但是这条线却变成了弯弯曲曲没有一丝一毫轨迹的混乱的长线，没有目的，没有目标。

哪怕线上依旧有着各种各样的分支，但是这些分支却都纷纷指向了不同的路口，让苟霍陷入了一种迷茫之中。

这便是困扰了他整整一个第六次侵蚀，让他不知道忽然有些不明白自己过去到底干了些什么的迷茫。

而这一点，在苟且的离开后更是变得清晰可见起来。

因为，苟且的存在就像是他心中那条扭曲混乱的长线中，隐藏于线下的另一条长线，在混乱之中不断的稳定着他长线的方向，令他不至于渐渐的围成一个从此再也没有头，没有尾的封闭的圆。

听着后背上传来的缓慢但却稳定的心跳声，宛晶微微抬头，看着这一片碧蓝的天空，“方向和目标……这个问题不是很简单吗……你曾经的方向和目标是什么？“

“……自由？”

“那你获得了吗？”

将怀中的宛晶稍稍抱紧后，苟霍轻声笑道：“啊！获得了。“

听到这里，宛晶骤然一笑，慢慢的转过身，双手轻轻地抬起按着苟霍的脸颊，让苟霍能够和自己四目相对。

看着苟霍那有些茫然的双眸，宛晶轻声温柔的说道：“所以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一个你的新的目标，一件你未来想要做到的事……”说着，宛晶轻轻地松开了按着苟霍的双手，整个人慢慢的将苟霍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你已经很努力了，或许，找一个简单一点轻松一点的目标吧。”

感受着脸颊之上传来的柔软和温暖，苟霍怔愣着闭上了双眼，许久后才缓缓一笑，低声道：“我想，我已经知道我未来该做什么了。”

“嗯？”

在宛晶的疑惑声中，苟霍轻轻地在宛晶惊讶的惊呼声中将她抱起，然后整个人慢慢的围绕着这个白墙旋转了一圈，在四处映入眼眸的景色之下，苟霍眼眸之中的迷茫已经尽数散去。

最后，将宛晶放下后，苟霍缓缓的攥紧了双手，脸上带着一丝微笑，轻声说道：”我会将这个地方守护好！将你守护好！这个便是我未来要做的一切！“

在听到苟霍的话后，整理着被苟霍弄乱的衣服的宛晶手上的动作顿时一滞，随后轻轻一笑，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弯下腰，将地上散落的教科书捡起后，对着身前的苟霍笑容满面，“那么，拜托你了。”

“放心吧！交给我！”

此时，苟霍心中那条混乱且无序，相互纠缠着的线又像是找到它原本的方向，渐渐的开始朝着一个方向再次延伸了出去。

而这条线的尽头也是两个字——守护。

……

……

与此同时，暴风城和奥格瑞玛中，一者属于联盟，一者属于部落，两个拥有着所属阵营最高地位的两人此时正异口同声的说道：

“原来，这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吗……”

此时，不管是瓦里安·乌瑞恩还是萨尔，脸上都相继的泛起了一丝凝重。

因为，赵松和林凌零都将这个地球的事情尽数的告知了两人，也用两人所携带的科技让两人见识了一下这个世界的一切。

起码，都有着大智慧的瓦里安和萨尔都明白，他们所在的这个星球并不是他们所熟悉的艾泽拉斯。

但是，却绝对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类似于游戏的侵蚀而来到这片创造了他们世界的大陆之上。

而且，按照赵松和林凌零的说法，瓦里安和萨尔都意识到了，这个世界除了他们这些势力之外，还有着其他的三种势力。

一者是如今占领的区域最多，且最神秘也是实力最强的’反叛武装‘。

一者是在世界政府崩坏之后，各自占地为王，画地为领土的私人武装，不管是冷鹰管辖下的M市还是荀栎如今占领的B市，都隶属于这个范围。

一者是现如今非常稀少的中立组织，这些组织打着和平的旗号，欢迎一切进入他们管辖下的领土的人，不管是反叛武装还是普通的侵蚀者，在这个中立的区域之下时没有任何的分别的。而这种中立的组织非常稀少，起码如今的世界只有这个两个，一个在北美，一个在亚欧大陆的交接地带。

然而，因为M市对于这两个中立组织的关注较少，因此情报基本没怎么收集，只知道青岚让人将红馆的总部设立在了这两个中立组织中的一个地域中。

是的，M市的红馆并不是总馆，而是分馆。

在了解了这个世界的一切之后，瓦里安和萨尔的眼中也是不约而同的闪烁着一丝兴奋。

两人分别对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赵松和林凌零高亢道：“这一场战争，我们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