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章 碰面

妖王一击斩下,刀光纵横,起于松杪之上,凌驾深谷之间,森白的光,照亮四下,冰冷冷的杀机横浸到人的眉宇中。

冷意弥漫,浩浩荡荡。

湮灭生机,带来毁灭。

能够打下五知洞的基业,手下妖王三五个,小妖上万人,森罗妖王可是凭着硬实力说话的,这一手快刀疾如闪电霹雳,刚猛霸道。

要是实力不济,恐怕就是一刀毙命。

森罗妖王杀机腾腾,咬牙切齿。

李元丰见到这样的声势,眸子中闪过不屑,要是以往,碰到这样凌厉的刀光,他还要小心一点,但晋升到天象境后,实力大大提升,根本不需要任何动作,念头一起,身子周匝雷霆风云凝聚,层层叠叠的,连绵不断。

天象来聚,自成横竖,刀光劈入里面,若坠入泥潭里,半点风浪不起。

“可笑。”

声音冷漠,落入森罗妖王耳中,嘲讽的意思,毫不掩饰。

“怎么会?”

森罗妖王大惊,他本以为对方的实力以讹传讹,可真正交手了,才感应到对方铺天盖地的强横力量,完全超乎自己一个层次。

糟糕了啊!

根本没有给森罗妖王后悔的机会,李元丰第二首垂下,自眉心激射出一道光,往下一落,左右一旋,若血色莲花盛开,高有三尺,上托举化血九曲珠,滴溜溜转动。

叮咚,叮咚,叮咚,

化血九曲珠似缓实疾,到五知洞洞主森罗妖王跟前,千百血光迸射,如针一样,刺入森罗妖王身体内,搅动其血液。

“啊,”

很快的,森罗妖王惨叫一声,七窍流血,没了声息。

而在同时,化血九曲珠又明亮了半分。

“啊,”

“大王挂了。”

“快跑啊。”

“跑,跑,跑。”

亲眼见到森罗妖王身死,后面跟出来的小妖怪们立刻就炸了,他们大呼大叫,作鸟兽散,跑的飞快。

没有一个人去找李元丰拼命,更不会有人来给森罗妖王收尸。

树倒猢狲散,正是这样。

刚才还前簇后拥作威作福的妖王,现在只剩下白骨一堆,寂寥零落,看上去好不凄惨。

实际上,这就是北俱芦洲妖王们的现状。

妖王们以力量建立统治,压制任何不服,平时风光无限,醇酒美人,享乐无尽,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遇到更为强大的妖王,然后身死道消。

真实的丛林法则,和人类世界完全不同。

李元丰来到北俱芦洲算一算已经十年以上,所以对这样的场面并不意外,他根本没有去理四散而逃的小妖们,而是身子一纵,冲五知洞后山过去。

五知洞后山,深井黑水,腥臭刺鼻。

横七竖八的沼泽地上,枝枝丫丫的铁树,下面时不时有蛇虫爬行,发出簌簌的声音,听在人的耳中,让人头皮发麻。

再仔细看,黑色的云,黑色的烟,黑色的雾,黑色的雨,交织纵横。

相柳是上古妖神,洪荒大圣,体内精血蕴含强大的力量和毒性,真的是险地,平时时候,连五知洞的妖怪们都极少涉足。要不是森罗妖王贪恋五知洞的风水宝地,他们早就搬家了。

“大补之物。”

李元丰见此,却是十只眼睛同时爆发出异彩,对于他来讲,相柳精血是真正的宝贝,胜过神兵利刃,于是张开血盆大口,用力一吸。

下一刻,难以想象的力量自地面涌出,源源不断地升起,被李元丰吞下,融入血脉中,让他身上的翎羽更为鲜亮。

“痛快,真是痛快。”

李元丰晋升到天象境后,鬼车真身比以前有了蜕变,更加不可思议,吞噬吸收起相柳精血也更为得心应手,速度大增。

不到一天的功夫,五知洞后山常年弥漫的黑云黑烟黑雾就稀薄了不少。

李元丰不管其他,一心一意,吞噬消化相柳精血。

因为李元丰深知,自己能够将相柳精血融入体内血脉,提升境界修为,一来是自身是罕见的纯粹的洪荒异兽,二来两者属于洪荒异兽的近支,能够承受相柳精血的力量,三来天运在身,顺风顺水。

以后或许能够再找到洪荒异兽的精血,但可能就不是相柳的精血了,再或许找到相柳精血,天运已过,在吞噬过程中就会有种种想不到的麻烦。

毕竟上古时代,每一个洪荒异兽只要没夭折的,大多数成为上古妖神,或者妖中圣者,或者纵横无敌的天妖,盛名无双,但牵扯到无数因果。

过去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李元丰抓住难得机会,借助天时地利,提升自身力量。

他沉浸在感悟中,不知时间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五知洞的上空,蓦然间飘来一片云,其上金莲盛开,舍利子的影子,时开时落,隐有梵音佛唱。

在莲花舍利上,跌坐一个菩萨,手托羊脂玉净**,自**口伸出杨柳枝,绿意盎然,生机活泼,看一眼,就觉得光明无无限。

真的是,眉如小月,眼似双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点红。净**甘露年年盛,斜插垂杨岁岁青。

菩萨按下云头,挑眉观看,就见到黑云谷后山妖气纵横,直上天穹千丈,连日光都挡住,密不透风,凶戾暴躁之气,让人觉得不舒服。

菩萨法目一开,在上面,看到天运重重,凝成紫青,来回摇曳,异象纷争。

这样的天运,即使菩萨来到北俱芦洲中,也很少见到。

“这个大妖,”

菩萨嗅到虚空中气机中的不同寻常,黛眉皱了皱,然后身子一摇,敛去自己异相,化为一个老妪,看上去普普通通,手提花篮,一步三摇,来到李元丰跟前。

“嗯?”

李元丰吞噬消化相柳精血,不像是玄门那样,照样能够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待老妪到跟前,自然惊动了他。

“这个,”

李元丰低下头,看着面上满是皱纹的老妪,手中有花篮,里面盖着布子,厚厚的,看不清到底装的什么。

“有古怪。”

李元丰心中警铃大作,在北俱芦洲出现这样人畜无害的老妪本就是怪事,何况自己根本没有任何察觉,待对方到跟前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