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四章 魔焰

时光回溯到几个月前,在美国,苏晚风已经入学,花想容闲着无聊,龙云舒提议:“容容,晚风现在的情绪好多了,我们来一次不容易,要不要到别处去看看,多了解美国各地的情况,看看哪个地方你更喜欢,以后要是来美国定居,也好知道该准备什么。”

“好,我问问晚风,她要是没意见我们就去。去哪儿你来定。”花想容是个闲不住的,当然乐得如此。

就这样,两个人开始了历时一个多月的游历,一路上龙云舒极尽殷勤呵护,两人又彼此了解对方,花想容的一个眼神,龙云舒便能准确地投其所好,更是不惜花钱如流水,陪着花想容出入各种豪华酒店,通宵达旦跳舞赌博,骑马,看电影,打高尔夫,浪漫的烛光晚餐,夜晚一起在桥上看星星,花想容都是来者不拒、兴致盎然,直到有一天,一切都变味了。

那是在一片汪洋的大海上,一艘豪华的游轮静静地在水波上缓缓行驶,花想容穿着龙云舒送给她的奢华晚礼服,从喧闹的舞厅里走出来,靠在船舷边欣赏着星光闪烁下的海面,让凉爽的海风给自己因跳舞喝酒而发热的脸颊降温。

龙云舒拿着两杯葡萄酒随后跟着出来,花想容接过他递过来的葡萄酒,喝了一口甜中微酸的佳酿,她明亮的眼睛如星光一般,在酒精的作用下有些摇曳不定:“太美了!苏州的太湖再大,也不能和大海相比!云舒哥哥,你说海里真有你说的美人鱼吗?”

“你真想知道?好吧,我去找找,再给你答案。”龙云舒把酒杯放到船舷边沿,然后脱下西服外套就攀上船舷。

花想容笑道:“云舒哥哥,你干什么?快下来!小心掉下去喂鱼!”

龙云舒一本正经地说:“我不下去看看,怎么知道海里有没有美人鱼呢?”正说着船身微微晃动,吓得花想容赶紧上前一把抱住他的腿:“下来!发什么酒疯!掉下去不是玩的!”

龙云舒似乎醉了,一手抱着栏杆一手伸展开来,望着明月高声吟诵:“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月宫的嫦娥和海底的美人鱼,你们都出来!花想容花小姐有请!”

花想容放开他退后说:“我看你是自己想美人想疯了!你不下来是吧?好!我不奉陪了!”说完转身就走。

“容容,等等我!”龙云舒急忙从船舷上跳下来,落地后踉跄了一下还是摔倒了,花想容忙去扶他,不料被曳地的裙摆拌住也跟着倒下去,斜着倒在龙云舒的身上,酒也撒了他一身。

两人一时都发晕起不来,花想容冲龙云舒半嗔半笑道:“你是喝多了撒酒风呢吧?我就不该拦你,让你跳下去,醉死得了!”说完挣扎着要起来,不料被龙云舒双臂抱住,动弹不得。

龙云舒看着面颊绯红、不可方物的花想容动情地说:“容容,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花想容醉眼惺忪。

“美人鱼,真的有美人鱼!我抓住你了,美人鱼!”

“看清楚,我是花想容!你在船上,不在海里!看来你是醉了!放开我,让我起来!”花想容挣扎着。

龙云舒抱得更紧,醉眼迷离地说:“美人鱼就在这儿,我抱着呢!她长得真美,很像你,容容。”

花想容使劲挣脱后站起来,伸出一只手对依旧躺着的龙云舒说:“起来!我送你回去再做你的美梦吧!”

龙云舒把手放到花想容的手中借势站起来,海风一吹,酒意更浓,花想容有些打晃,呼出一口酒气说:“不行了,我也喝多了,今天我们喝了多少酒?都记不清了!头晕,我要回去睡觉。”

龙云舒挽着她说:“我送你回去,别进错了门。”两人倚力歪斜地往船舱走,到了花想容的舱门前,开了门,龙云舒搀着快要睡着的花想容进来,花想容醉得找不到灯的开关,门却关上了。一片黑暗中,花想容陷落在一个炙热的怀抱,对方潮湿的热气吹拂在脸上,疯狂的热吻如熊熊烈火将她吞没,短暂的挣扎后,她坠入恍恍惚惚的状态,思念的潮水幻化了深藏的爱恋,是你吗,阿健!花想容被迫后退两步靠在舱门上,(......)燃起了莫名的渴望,(......)麻醉着每一根神经,隐约中似乎(......)滑落下去,(......)传递着奇妙的快乐,被魔焰吞噬的花想容完全臣服,情愿燃烧自己、万劫不复!

熊熊火焰将她托在在半空,然后又落入绵软的云层,(......),花想容忍不住呢喃自语:“阿健,阿健……”

(......)的感觉立刻消失,一个声音传入耳际:“爱你的人是我,是我!容容,我爱你爱了前半生,今天我们终于能缔结后半生的缘份!容容,你是我的,从前是以后也是!”

黑暗中的这个声音如同闪电霹雳击破了沉闷混沌的空气,幻境被撕破一个口子,然而魔焰也变得狂暴,(......),原始的羞惧感电流一样刺激着花想容,被酒精和激情麻痹的大脑瞬间猛醒,她奋力推开黑暗中的人,本能地缩在角落里,伸手摸索自己的衣物,同时感觉对方企图靠近,随手抓起旁边的枕头打了过去:“谁?滚开!再过来,我杀了你!”

“容容,别怕!是我,你的云舒哥哥!我从小就喜欢你,我回来也是为了你,容容,我要娶你,嫁给我好吗?我会疼你爱你一辈子!相信我容容,我是真的爱你!”龙云舒边说边继续靠近,梦想已经唾手可及,他伸手去摸,刚摸到那个温润的身体,脸上就被狠狠掴了一掌,然后是愤怒且冷峻的声音:“滚!再不走,我就喊!你敢碰我,我立刻咬舌自尽!”

如果是别的女子,龙云舒决不放弃,可花想容说出来的话就是一支上了镗的枪,他从小就领教了她的言出必行,别说咬舌自尽,就是她不顾一切地大叫引来外人就难以收场。

龙云舒极不甘心却又心怀畏惧地摸索着下了床,摸索着穿上衣服,也不敢开灯,惶恐地说:“容容,我喝多了冒犯你,对不起!但我是真心的,我喜欢你,想娶……”话没说完,就被粗暴打断:“滚出去!滚!”

龙云舒带着受伤的自尊和刻骨的耻辱摸索着开门出去,当门被关上,花想容摸到毯子将自己裹起来,在黑暗中缩成一团,因羞辱而颤抖,她痛恨自己再也不洁净了,肮脏丑陋得连外面的海水都洗不清!这样的一个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阿健,就算他不知道,可我再也不能坦然面对!为什么这个人会是龙云舒,为什么不是阿健!花想容终于哭出来,整个人都蒙在毯子里,哭得浑浑噩噩,没有时间空间,直到不知不觉昏睡过去,醒过来时依旧蜷缩着,稍微一动就浑身酸痛。

不知过了多久,她伸手在床边摸索,摸到铉窗,开了一半,透过光亮,外面是浩浩汤汤的深蓝色大海和浅蓝色的天空,但一切在花想容的眼里变得毫无生机。她脑子里木木的,眼光木然移动,地板上一只深灰色的袜子触目惊心,那是男人的东西。

花想容突然觉得恶心,冲进内置的浴室就是一阵狂吐,吐得再也没东西可吐,然后就拼命冲澡,边哭边冲,终于疲倦不堪地出来,用浴巾盖上那个令她恶心的东西,躺在床上止不住地流泪,惭愧得无地自容甚至想让自己立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