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仇人相见

一听莫寒山说黄真和归辛树是自己的师兄,陈玉阳不禁耸然动容:“什么?莫非阁下师从的乃是‘神剑仙猿’穆老前辈?”

“正是!”淡笑点头的莫寒山,也是对陈玉阳拱手道:“在下莫寒山,正是恩师所收的关门弟子。我观陈兄的太极功夫了得,斗胆猜测,莫非陈兄是武当门下?”

陈玉阳闻言,却是神色有些黯然的摇头叹道:“惭愧啊!陈某愧对师父教导,如今已非武当门人了。”

“这..”莫寒山听得有些意外,但见陈玉阳明显是有苦衷,不愿多说,倒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莫兄弟,我的弟兄们有眼无珠,得罪了你。陈某不才,不是你的对手,既做了强盗勾当,你要杀要刮,陈某也无话可说,”陈玉阳接着拱手道。

一旁的兽皮衣女子陈玉娇和独眼龙听得陈玉阳这话,不禁都是脸色变了下。

“哈哈..”看着陈玉阳略微沉默的莫寒山,却是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就算你武功比我大哥厉害,也用不着如此羞辱我们吧?”陈玉娇忍不住羞恼娇喝道。

“玉娇!”陈玉阳蹙眉看了眼妹妹陈玉娇。

“羞辱?”莫寒山却是摇头一笑:“我何曾说过对你们要杀要刮了?我莫寒山可不是那些迂腐的所谓正道大侠、自命正义之辈。天下贼人恶人多了,就算我有心,杀得过来吗?况且,生逢乱世,多是被逼上梁山之辈,官兵比贼寇更狠的也比比皆是。”

顿了下的莫寒山,接着道:“若真是英雄豪杰,大可去杀真正的奸佞恶徒,或者去关外斩杀满清外族。可是,江湖中太多所谓的正道之人,爱惜羽翼,实力不够不会去自寻死路,有本事的也不愿自找麻烦。无利不早起,人之本性罢了!”

“那莫兄你来此是..”听着莫寒山这一番话,神色变幻,目中闪过异彩的陈玉阳忍不住道。

“我来这儿,本是抱着两个目的,”莫寒山淡笑看着陈玉阳道:“一,若这山上真是穷凶极恶之贼,便尽皆诛杀了。我莫寒山虽不自比英豪,但恶人既然来寻我的麻烦,我也不介意出手除恶。这二嘛,若这山上是一伙梁山豪杰般的义气之辈,不打不相识,那我就自当前来交个朋友了。”

“今日,能与陈兄切磋相识,对我来说实在是意外之喜啊!正所谓山林隐猛虎,深渊藏蛟龙,不知陈兄是否愿意交我这个朋友呢?”莫寒山说着对陈玉阳一拱手。

陈玉阳也是连忙拱手还礼:“莫兄谬赞了!能与莫兄相识,也是我陈玉阳的福气啊!”

说话间,陈玉阳连忙邀请莫寒山和秦娘夫妇到不远处一个比较大的山洞..

洞内山腹空间不小,陈玉阳坐在长条石桌的主位,莫寒山和秦玉娘坐在一侧客座,招呼人送来了酒食的陈玉娇,也是在对面陪坐下来。

“莫兄,山中简陋,招呼不周,莫怪啊!”陈玉阳道。

莫寒山则是轻摇头道:“相比我们一路上看到的遍地饥民饿殍,陈兄这儿有酒有肉已经是不错了。”

一听莫寒山这话,陈玉阳举起的酒碗不禁又放下了,神色复杂的叹了口气。

“我大哥若不是为了救济灾民,也不会去逼那狗知府开仓放粮,最终落得被官府通缉的下场。不得已,只能逃到山里落草为寇,未免连累师门,还自请脱离了武当,”陈玉娇则是忍不住不忿道:“这狗屁的世道,也该变一变了。”

“玉娇!”一听陈玉娇这话,陈玉阳不禁脸色微变的转头看向她沉声喝道。

陈玉娇却是有些憋不住道:“大哥,难道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你学识渊博,本已考了举人,为何却又拜入武当?还不是因为看到官场黑暗,百姓民不聊生,自知就算是考中进士,做了官,也难救民于水火。”

“你..”皱眉看了眼陈玉娇的陈玉阳,最终还是叹息一声,转而对莫寒山道:“莫兄,让你见笑了!”

“何来见笑之说?玉娇姑娘所说,也是事实。大明朝廷,早已经腐朽糜烂。只是没想到陈兄你还曾是举人,能为灾民而不在乎功名,不惜逼官开仓放粮,兄弟佩服!”轻摇头说着的莫寒山,对陈玉阳举起了酒碗。

几碗酒下肚,一番闲谈,莫寒山和陈玉阳彼此了解得更多,不禁颇有些一见如故之感。

他们正谈得兴起,却见那独眼龙急匆匆进来,对陈玉阳压低声音耳语道:“大哥,二哥回来了!”

“老二?”陈玉阳听得微蹙眉有些意外,不禁道:“他不是..”

“哈哈..大哥,玉娇妹子,俺老刘回来了!”大笑声中,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嗯?这声音..”只觉来人声音有些熟悉的莫寒山,转头看向秦娘,只见她也是蹙眉露出了思索之色。

“阿隆,你没告诉他我这儿有客人吗?这个刘八,真是一点儿规矩都没有,”皱眉看了眼独眼龙的陈玉阳忍不住没好气道。

与此同时,脚步声靠近,陈玉阳口中的那个刘八也已经从外面大步走进来了。

看到刘八的瞬间,莫寒山不禁眉头一掀的豁然起身,目中闪过了一抹森然寒意。

“是他!”一旁的秦娘看到来人也不禁俏脸一变,随即起身急忙对莫寒山道:“寒山,他是..”

“我知道!这狗贼,就算是化成灰了,我也认得出他,”莫寒山冷然看着那脸上有着一道疤痕的汉子刘八沉声道。这刘八,正是当年带人去莫家庄要抢钱财粮食的一帮贼人的贼头。

看到莫寒山和秦娘的反应,陈玉阳不禁愣了下:“莫兄弟,你们这是..”

“嗯?”同样注意到了莫寒山的刘八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数年过去,莫寒山变化不小,他已经认不出了,不过看到莫寒山身旁并无太大变化的秦娘,他却不禁脸色变了下,显然是认出了秦娘。当年,对于这个莫家庄内的烈性侍女,他可是记忆深刻的。

看到刘八的表情变化,秦娘不禁咬牙喝道:“恶贼!认出来了吧?”

“呵呵..我当是谁,原来当年莫家庄的小丫鬟啊!想不到,你竟然没死!”刘八表情讪然的笑道。

“你这恶贼都没死,秦娘又怎么会死?”莫寒山冷声道。

“你是..当年的莫家小公子?”凝眉仔细看了看莫寒山的刘八,顿时将他给认出来了。

一旁的陈玉阳听得略有些迷糊,忍不住皱眉连问道:“莫兄弟,你和刘八,你们这是有什么过节吗?”

“过节?陈兄,杀父之仇、毁家之恨,可算得上是过节吗?”莫寒山语气冰寒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