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镇里生活，回村失望

第三章镇里生活，回村失望

随后不久，李纯一的父母分别都有了第二春、第三春。这些李纯一没办法，他才三岁大。不过姥姥这里能吃饱饭，没有那么多的吵架声，他感觉舒服多了。唯一有点难受的就是姥姥整天不停地唠叨：

“你爹如何如何不好！你爹害了你妈一辈子！”

逼得紧了，李纯一就拼命地点点头，尽管这些话他还不怎么懂。姥爷、舅舅、老姨对李纯一都很好，大概是看着这个孩子可怜吧。尽管有些怜悯，但还是关心的成分多。李纯一好像感觉到了温暖。

李纯一的母亲很快找到了工作，在饭店当服务员。收入不多，很多时候还得靠娘家接济。特别是再嫁人后，孩子就完全扔在了娘家。小纯一是在姥姥家长大的。

一天早上，李纯一很想见妈妈。没见到就磨人，就是哭，坐在锅台上哭，谁哄都没用。最后还是老姨有办法，包了一碗白面饺子，饺子馅是一个鸡蛋和白菜。那时生活艰难，就别想肉了，有个鸡蛋就不错了。白菜鸡蛋馅，还加了两大勺子荤油，很香。老姨一口一口地喂，李纯一大口大口地吃。当时李纯一不觉得什么，长大后想起来就感动得流泪。李纯一高高兴兴地都吃了，一大碗啊！

二舅要去上学。骑的摩托崭新闪亮，是国内大批量生产的第一批摩托。这摩托对于当时的普通家庭来说很贵，所以买得起的家庭并不多。李纯一当然要跟着去，不带就磨人。二舅没办法，着急上课。将小纯一放到后座上坐好后，摩托启动就走。李纯一“啊”的一声，猛然后仰，两腿抬起，整个身体平躺到同一水平线上。第一次坐这个，李纯一真的不知道扶什么。还是二舅反应快，紧急停车。李纯一的身体通过惯性又回到了原来位置，小纯一有点蒙。二舅也有点慌，下车后看了看小纯一问道：

“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就是吓一跳。”李纯一回答。

“怪二舅没说清楚，一会你紧紧抱住二舅的腰就没事了。”二舅说完，摸了摸小纯一的头，安慰了一下惊魂未定的小纯一。这回小纯一紧紧地抱住了二舅的腰。

来到校门口，二舅把小纯一交给了老舅就上课去了。校门口对面有一大水坑。现在冬天，已经冻出一个很大、很平的冰面。老舅比小纯一大十岁，上小学五年级。二舅初三。镇里小学、中学是在一起的。今天小学放假一天，天生爱玩的老舅叫来几个小伙伴到冰面上打冰球。那时的冰球可不是现在专业的冰球。只是几个铅球按照一定的规矩撞击，然后决出胜负，赌资是五分钱。不要瞧不起五分钱，那时五分钱能买到东西。小纯一跟在老舅后面，开始没什么异常感觉。后来一看到钱就不行了，因为他见到老舅的钱被别人拿走了。他上前就抢，钱抢不到，就抢老舅的铅球，好几斤的铅球竟然抱起来就走。没办法，哭笑不得的老舅只好陪着小纯一回家了。

这样的生活一直过了五年，李纯一八岁了，在镇里上小学一年级。一天，妈妈带着李纯一回到了那个小山村，李纯一还是那里最大家族的长子嫡孙。

生活中很多事情都是苦的、不如意的，一婚都不幸福，二婚、三婚想找幸福就更难了。纯一的妈妈回去看看，大概是对建军还抱有希望吧！奶奶见到大孙子乐得合不拢嘴。爷爷，纯一小时候就没见过。大概是爷爷走得早，家道就中落了。建军忙前忙后不知干什么，这些年他确实有了点积蓄。中午时，准备了几道好菜。其中一道菜建军亲自下厨，做得很用心。建军特意去大队商店称了二斤瘦肉，烀完切了，放在饭盒里，再放上各种佐料，这道菜就是蒸肉。在当时镇里也不是常常有肉吃的。

大人们不知唠什么，李纯一就是感觉闷得慌。原来那一间半的平房被建军卖了，钱大概喝酒了吧。李建军住在大队部的一个小仓房里。那屋本来就小，还砸开，里面仅能放一张单人床，外面仅能做点饭。还好学了点技能——泥瓦匠，靠给村里和附近村子干点零活、挣点钱生活。李建民还单身，继承主业，照顾老妈妈。他继承的就是大家吃饭的地方，四间瓦房很宽敞。李建兵另起门户，也是四间大房子，姐几个里面，他头脑最灵活，日子过得最好。李建英远嫁到几十里外的一个较大的村子，但日子过得并不宽裕。李纯一看着李建军大口大口地吃着蒸肉，有力地咀嚼着，不知为什么自己就是吃不下。刚吃完饭，李大炮就来了，还带来一只大狗。那狗非常听李大炮的话，李大炮命令它做什么动作，它就做什么动作。李大炮为人豪爽，是这个小山村的村长。

下午李纯一和妈妈就回镇里了。在路上，李纯一就感觉到妈妈死心了。在饭桌上，李建军一再表示自己脾气改好了，自己能挣钱了，自己有多少多少存款。但妈妈的脸上不是惊喜而是失望。李建军眼中那盼望一家团聚的急切的眼神，李纯一深深印在心里。但贫苦的命运能实现那眼神中的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