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伤逝
“她爱你，你知道吗？”女警斜着眼看着宋亦路，还为刚才的事情忿忿不平。
“她不爱我。”宋亦路纠正道。
“在临死前，她说她爱你，难道不是真的？”女警又问。
“呵呵，如果我给你的是我善良正直的一面，却隐藏了另一面，你觉得我是爱你吗？”宋亦路好像与女警对立起来。
“起码她把最美好的一面给你了？”
“那不也是欺骗？难道你喜欢伪君子？”宋亦路争锋相对。
“你说话老实一点，你自己的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呢？”
“你觉得我有问题，管我屁事，我还觉得我没问题呢。”宋亦路爆了粗口。
“你说话干净点，信不信我把你扣上？”女警站了起来。
“你说话注意点，我们只是正常的询问，而且有录音。”男警察赶快出来和解。
“你们走你们的法律程序，我没问题，但别装自己站在道德高点上，我装起道德模范来，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宋亦路一句话，两人沉默了半天。
“你怎么知道她死了？我看我们说她死了，你一点也不奇怪？”男警察观察还是蛮细的。
“她信上自己说的，这不需要我去解释了吧。”宋亦路指了指信。
“那你为什么不去救她？”女警又忍不住说话。
“我为什么要去救她？她选择的，她自己承受结果，她说爱我只是她的事情，我并不觉得是她爱我，我有问题吗？”宋亦路反问。
“徐欣欣怎么找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家伙。”女警也忍不住爆粗口。
“因为她自己清楚，我们只是呆在一起，换句话，她需求我比我需求她要多。”宋亦路冷漠地说道。
“你知道她被QJ的事情吗？”
“昨晚才知道。”宋亦路说道。
“谁告诉你的。”男警察突然严肃了起来。
“沈茜婉的男友。”
“你们怎么说得？”
“他先说了沈茜婉的事情，又说了徐欣欣的事情，看我没在意，还以为我能陪着他哭呢？我告诉他，徐欣欣并不爱我，我只是她的一个替代品，但替代谁我不知道。这种事，我们住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我要不知道，那才是傻子。”宋亦路狠狠地看了女警一眼。
“那你为什么不与她分手？”男警察继续问。
“我那个朋友也问了，我回答是，为什么要分手，我们本来只是同居，同居就是同居，不代表任何意义，你们非要加上自己的意义，与我有什么关系。所以，我也说，我们就那么回事，只是呆在一起。”宋亦路说道。
男警察复杂地看了宋亦路一眼，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女警则更没有话说。
“她早晨七点半左右从A3楼顶跳了下来。”男警察说道。
宋亦路恍然，这就是他身体出现不适的时候。
但这是为什么，这不是他与赵欣芮、萧晓的故事吗，怎么又多出来一个徐欣欣呢？
我们有太多想不明白的事情，所以，多一件不多，根本没有想得必要。
“我并不知道她在哪里，也不知道她会选择哪里，即便我救了她，也救不回她的心。她不是走向堕落，就是继续寻找死亡，因为她的心已经死掉了。而我，愿意对她真实的一面，她也知道自己真实的一面不是我想要的，我们注定没有任何结果。”宋亦路说完这话叹了口气。
“对不起，原谅刚才我的冒失。”女警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头了，她还是太心疼徐欣欣这个受害者了。
“没关系，能让我看看那个教授的照片吗？”宋亦路突然提出这个问题。
“为什么？”男警察问道。
“想证实一些事情，虽然已经无法验证了。”宋亦路说道。
男警察在案卷里找了找，递给宋亦路，“上面的照片就是那个人。”
宋亦路看了看照片，笑了，把案卷还给男警察。
“你不觉得我们长得很像吗？”宋亦路突然问道。
男女警察都看向照片，又看了宋亦路，别说还有几分相似。
“这代表什么？”女警好奇地问道。
“恶魔与天使，这个男人是恶魔，徐欣欣面对他的时候也是恶魔，我或许在徐欣欣心目中是天使，于是她面对我的时候也是天使的形象，但我们都是替代品，她真正喜欢的是恶魔与天使之间的那个人，我不知道是谁，恶魔与天使都是那个人的替代品。”宋亦路很玄乎地说了这么一嘴。
“还有人？”男女警察看了一眼。
“我在两个月前吧，感觉了出来。我试着揣摩了一下她的心理，发现了恶魔。但今天看见恶魔的照片，我才知道我们都不是猪脚，只是个替代品。但那个人与这件事没关系，完全是恶魔自己败露了，造成的后果。”宋亦路笑着说道。
“好了，我们的问话结束了，我现在把录音关掉。我真想知道，你有没有爱过她吗？”男警察处于好奇，女警也竖起耳朵。
“我们开始相处的时候，我真的是为了X，但处过一段时间，发现她有两种状态，我就开始仔细观察她。你们知道癔病吗？实际上她就有。如果不知道可以查查，那就是她恶的一面。而她犯病的时候，自己是不知道的。”宋亦路走到书桌前，打开了抽屉，拿出一个录音机。
“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你不得好死，我要杀了你全家......”里面各种诅咒与谩骂都出现了。
“我不是个医生，但我是导演，我开始不知道是什么，查过一些资料。我也隐含劝过她去看病，她好像知道自己有癔病，拒绝去看病。这就是我们的之间的生活，我观察她，她表演给我看。你可以说我心理变态，但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人不变态。至于我爱没爱过她，”宋亦路停顿了一下，“我只是渴望她把她真实的一面给我，看我能不能接受。”
“但我估计是不会接受。”宋亦路按掉录音机。
“那好，谢谢你，我们把这张纸带走。”男警察拿过纸条，与女警离开。
两人坐在车子里，女警突然开口问道：“你觉不觉得这个男生也有病？”
“前面倒还可以，后面那段关于恶魔与天使，以及中间的那个人的时候，好像有点问题。或许是他想得太多，或许如他说自己是个导演，或许他也有病态，现在大学生都怎么了？”男警察说道。
“这个女孩的命运也很悲惨，被人QJ，找了个男友，只是观察他，并不爱他。”女警神情低落。
“或许这个男孩说得也没错，她选择的，她自己承受结果。”男人与女人的看法真的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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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路没有再去班级，而是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想什么。
几天后，几个人坐在客厅。
“路子，事我们都知道了，我们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没事吧。”段子平掌握措辞。
“没事，就是身体不舒服。”宋亦路说得是实话，灵魂没问题，身体的确不舒服。
“要不你休息一段时间，我帮你请个假？”段子平说道。
“没事，我要慢慢恢复身体。别这么看着我，好像老子有什么事似的。”宋亦路笑着骂道。
“宋亦路，你为什么不去救她？”这时候刘央开口说话。
“你想说什么？”宋亦路已经懒得再回答这个问题。
“她可是一条生命，鲜活的生命。你就让她这么走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刘央站了起来。
“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清楚吗？”宋亦路突然反问。
“我，我怎么不清楚。”刘央脸上红了起来。
“她选择的，她自己承担后果，与我有什么关系？”宋亦路问道。
“她被那个王八蛋玩弄，却对你真爱有加，难道你就没一点点感动？”刘央继续质疑。
“她对我没有真爱。”宋亦路冷冷地说道。“如果你觉得你够爱她，为什么不早说出来？”
“你，我，我就是爱她，怎么了，我就看不惯你们腻在一起的样子，为她不值。你看看你一天到晚搭带不理的样子，让人觉得恶心。她对你那么好，你又为她做过什么？我刘央算是看错人了，这都是什么朋友，老子我不处了。”说着刘央扔下手中的烟直奔楼上。
很快，刘央提着行李走了出来，“咣当”把外屋门关上离开了院房。
“这，这是怎么了？”段子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张衍却低着头。
“他喜欢徐欣欣，我知道。”宋亦路很平淡地说道。
“这从何处谈起呢？”段子平很懵逼。
“大约这学期开学吧，你想想刘央一到聚会就显得特别能说话，好像是在吸引谁的注意力，就是在吸引徐欣欣。”宋亦路说道。
“张衍，你知道吗？”段子平看张衍不说话，问道。
张衍只点点头没有说话。
“这特么什么跟什么啊，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段子平骂道。
“因为每次聚会你只盯着你身边的女生看，你还能注意什么。”宋亦路说道。
“哎。”段子平也沉默了。
“徐欣欣不爱我，起码没有表现出来那么爱我，我知道，她也知道。她只是把她的一面给了我，但心里留着另一面，我们看到的也不是真正的她。与其说我们被欺骗了，不如说，她自己欺骗了自己。”宋亦路说道。
“你早就知道？”段子平疑惑。
“早知道，但没必要说。”宋亦路吸了一口气。
“你去劝劝刘央，如果他回不来就算了，我们都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做好过客的本分，这句话虽然有些伤感，却是事实。坦然面对吧。”宋亦路站起来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