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零八章 下架

没想到几年之后又会谈起徐欣欣，宋亦路也不再想以前那么厌恶这件事，只是作为一段简单的经历。这就好像他刚上大学防着赵欣芮，后来防范着有关徐欣欣的人，现在已经可以冷漠地去看之前的事情。

几个人都是大学同学，彼此在上大学的时候都认识，即使不熟悉的褚曼丽，也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大家在一起聊天，说起了大学的时光，说起拍电影的经历，气氛很随意舒服，聊到很晚才结束。

王若望与段子平出门就回家，剩下几个人都有车子在外面停着，也不用担心晚上如何回去。宋亦路好久没有这样的放松方式，与三五好友边吃边聊，大家可能口无遮拦，说出当年的事情，也不过哈哈一笑。

许多人还不好意思把当年的秘密对着众人说出来，觉得是件很难看的事情。其实，根本没人在意你当年想着什么，喜欢谁。即便是对方，其实也不会太在意，她（他）要是在意早就与你在一起了，祂的选择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你说出来，算是解决了自己内心的一个问题，要不你心里存那么多破事干嘛。那些破事积压得太多，会在你内心中发酵腐烂，你的世界将散发着腐臭味，说不上什么都会爆发出来，毁掉你自己。

你心中的魔鬼是你逐渐积累的问题，你还不去解决这些问题，千万可别去隐藏与掩盖这些问题，当你发现问题已经腐烂成魔鬼，不断在你内心嚎叫，怂恿你做出偏执的事情，你这个人已经完了。

很多人心中魔鬼是幼年留下的阴影，宋亦路觉得这只是一方面，如果不再积累阴影面积，随着人的成长，看到世界越广阔，这点阴影并不算什么。怕就怕，阴影不断在积累，很多不是幼年的问题，可能是你昨天的问题，上个月的问题，去年的问题，而童年阴影不过只积累的开始而已。

第一世的付刚也有很多阴影，可他算是死过一次，脑出血昏迷了几天，被抢救回来。他逐渐恢复重新有了自己的意识后，在某一段时间内不断做着比较，他心中部分阴影对于死亡来说不算是个事，那部分问题突然变得不再是问题，逐渐消失无踪了。还有一部分后果与死亡一样，可他已经死过一次，大不了再死一次，有什么大不了，这部分事情也解决了。

这两句话只是付刚最后的结论，他在那一段时间不断对比死亡与自己曾经出现的问题，逐渐才找到答案。很多人只知道结论，却忽视过程，但过程才导致结论，没有过程哪里有结论。你做你的过程，可不见得会得出这个结论，所以去做自己吧，自己给自己答案，这事别人真的帮不了你。

这也是宋亦路一直在强调，做人还是多找自己原因，别人怎么做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你怎么做才是你的事情。

魔鬼引诱了你，你同意了，这就代表你的选择，你的选择你自己承受结果，怨不得魔鬼与他人，怨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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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亦路给白晶、李东也放了一个很长的假期，他们现在有能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能力有技术有水平，关键还有钱支持他们去做。

《牢》上映第三天，消息传过来，喜忧参半。在国外，这部电影很受追捧，上映三天已经接近两亿票房。在国内，《牢》突然遭到了一些媒体的攻击，说宋亦路拍得一部烂片，欺骗观众的金钱，侮辱观众的智商。

宋亦路基本不会看这些评论，可段子平却承受了不小的压力，他作为付刚工作室的董事长，要维护工作室的形象，于是发动与工作室关系较好的媒体开始进行反击，逐渐形成了骂战，双方各不相让，势同水火。

“老宋，你看了最近的报道了吗？”段子平打电话过来。

“什么报道，你知道我根本不看什么娱乐新闻，偶尔看看也是时事政治报道。”宋亦路说道。

“你的《牢》现在在报纸上已经打翻天了，一部分人支持你的电影，一部分人攻击你的电影。《牢》今年是上映第六天，前五天的成绩在国内也不是特别理想，只有两亿多一点。昨天只有两千多万进账，照这个趋势，汉国票房不会超过三个亿。”段子平很直接，这不需要瞒着谁。

“你了解的情况还有哪些？”宋亦路问道。

“有几个关系不错的媒体私下与我说过，汉影的人曾经找过他们，花钱让他们写不利于我们电影的报道。”段子平说道。

“汉影？”宋亦路想了想，汉影体量比付刚工作室要大得多，也是汉国最重要的影视公司之一，付刚工作室与汉影倒没什么合作，但关系也不至于到了相互攻击的地步。

“汉影的一个女董事叫董倩，在一起首映式晚宴上与你见过面。”段子平说道。

宋亦路没有说话，开始不断回忆。董倩？哦，那个看着感觉是LES的女人，那是宋亦路对她的第一感官。个子挺高的，穿上高跟鞋与宋亦路差不多，体型比较瘦，对男人兴趣不是很高，看见女人反而有些蠢蠢欲动。

“是那个董倩决定这次攻击，而我查到汉影有几部电影要拍摄，投资方有一个是夜郎银行。”段子平说道。

这件事只有宋亦路与段子平知道，宋亦路会不定期把一些消息告诉段子平，让他防备一些人的攻击，其中就有夜郎银行。

“这部电影投资了多少钱？”宋亦路问道。

“不算我们的费用，一共投资了八千万。”

“电影下架吧，不用再上映了。然后把拷贝全部收回，烧掉。我再剪辑一个完全版的，可能要三个多小时，送到央视电影频道，免费播放。家庭录影带方面只制作三千套，带上编号与防伪标志，这部电影以后也不会再出电影与任何形式的录影带。”宋亦路说道。

“真的要下架？倒是不会赔钱，还好国外的票房不错，我们两人也亏不着。”段子平惋惜道。

“没有市场，下架得了，反正工作室也没亏钱，我们两人也不在意这点钱。过几年，你去玩个情怀，把这部电影翻出来，找些写手鼓吹一下，《牢》当做一部寻道经典题材，这种题材可不多见。那些家庭录影带，我会录上我关于这个故事的理解，可能还要一个多小时，这等于是五个小时，说不上这三千盘录影带最后都会涨价。钱我们现在是赚不到了，但名过几年一定要搬过来。你们当年不懂，是你们傻，与导演、电影有什么关系。”宋亦路说道。

“那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段子平叹了口气。

“至于汉影，先不用搭理它。这个董倩也是电影协会理事会的成员吧？”宋亦路想起来一件事。

“是，我们都属于投资人系列的成员，我平时与她还有所交集，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狠。”段子平说道。

“先不着急，与汉影有关的理事会成员给我打听清楚后，你与程长庚联系一下，把我们要增补进理事会的人员都给他，看能不能把汉影的人置换出去。反正有这样的交锋，以后他们还会因为利益与我们作对，那就先清除他们在理事会中的势力。”宋亦路安排道。

“我知道了，今年，褚曼丽、霍瞒、李东都很有希望，白晶作为纪录片导演，年纪还轻了些，我这几年会督促他拍摄几部获奖的电影。”段子平说道。

“这些事尽快安排一下，还有林二奎他们三个人，多督促他们，这几年多拍电影，为以后的成长做好准备。”宋亦路对于这三位师弟还是蛮有信仰的。

“今天我还看到一个奇怪的人出来说三道四，叫曲志峰，不知道你有没有印象。当年在广告盛典的那个胖子，后来又拍摄未来水世界的那个人。他发表了一封致你的信，大概意思是你的艺术水准已经没有了，全靠着原来的名气骗吃骗喝，说你是导演中的败类，还建议你辞掉电影协会导演协会主席的位置。”段子平又想起一件事。

“哼，不知死活的玩意，阿猫阿狗都敢跳出来狂吠几口。他有可能代表林青山，而林青山后面是雷和明。我不知道他出来说这番话是谁的意思，如果仅仅代表他自己，那倒无所谓。如果是代表雷和明，这就是在向我们宣战。”宋亦路分析道。

“与我们宣战怎么办？”段子平一下子紧张起来。

“怎么办？凉拌呗。我是不会退出理事会，那样我们只会更被动，然后一切从长计议。”宋亦路也没有办法，他要摆放的棋子都还没到位置，也没形成联合起来的势，他只能重新再想办法。

“要不把他们做了？”段子平很小声说道，当年处理刘央那件事他是知道的。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做这种事，你觉得很隐秘，其实大家都知道。做完他们，好处也不是我们的，我们做这件事又干什么，为别人做嫁衣吗？很多事情需要耐心，一步一步来，你学会不止看待结果，还要学会享受过程，因为我们并不在结果中，而在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