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该卷入的事

(回忆片段)

死亡,在这里,这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如果我们可以逃过一死,平安顺利地长大成人的话,你愿意跟我走吗?”

拥有一头亚麻色头发,长相文静温柔的少女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人类少年见状,一对有力的眼神宛如失去了活力似的顿时柔和了下来……然而,他仍然顶着看似空虚的眼神凝视少女泛着泪光的眼睛。

“如果可以逃过一死,平安顺利长大成人的话……”

这是不可能的事。

少年心里想着。

不,也许少女也一样心知肚明。

他们会死的,会死在这里……

“如果我们可以存活下去的话……”

然而,少女的话语却就此被打断了。

一个身神父衣服,有些年纪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少女那瘦弱的肩膀,将她拉了过去,谆谆教诲道:

“时间到了。就别再哭了。从今以后,你不再需要这种脆弱的感情了。圣女不能脆弱,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对了。”

是的,少女明白。

瞬间,她露出畏怯的表情。

“是,教皇大人。”然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偷窥了一下少年的脸,少年仍然露出一如往常,看似了无干劲的茫然眼神,不发一语。

“喂!”少年突然出声叫道,他的声音一如往常阴沉,缺乏某种霸气,然而……

“可别想要寻死哦。你一定可以撑过去的。”

少女闻言,忍不住回过头来。她的脸上再度充满了情感的光彩。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少年见状,露出又像觉得困扰,又像嫌麻烦似的表情,最后轻轻一笑。

这是遥远的童年时的约定。这个约定深深地刻划在他的心头。

场景拉回现实。

“快醒醒!出事了!”

“怎么了?”牢房中达乌斯骑士被手下摇醒了。

“狼族契约!丢了!”

“丢?丢了??”人族高手们大惊。

“怎么丢了?!”

“不知道,可能是在之前的打斗时丢失了。我明明藏在钱包里的!”

“这是教皇大人给的任务!?为什么你放在钱包里啊!!!”

兽族治安军的驻地,门外不切时宜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然后就听门锁喀嚓一声打开,一名精明干练的犬族兽人抱着一大叠文件快步走了进来。

“什么事?”狼犬族长官放下手中的工作说道。

“恩……这是医疗官那里刚传过来的报告。”看着臃懒的坐在椅子上,托着额头的长官,手下无奈地说道。

接过报告,狼犬族长官眉头又皱了起来。

“腿脚骨断裂,脑震荡加神经受损,肋骨粉末性骨折,鼻梁骨粉碎性骨折,颅内大量充血,手腕处粉末性骨折,关节错位,还有内伤,估计也治不好了。”

手中风格独特的验伤报告,治安军长官一连看了好几遍,才忍着笑意惊叹道:“好大的力气,那个老虎小子是帝国军里退役的战团长吗?”

手下摇头道:“我专门找过,他真的只是个新手佣兵。”

“不是帝国军的人?”狼犬长官沉默了半天,才接着说道:“竟然拥有这么强的力量,他是什么来头?”

手下道:“我让野猪族的友人调查了一下,结果让人难以置信。”

“说下去。”

手下拿出一份文件,念到:“他父亲是虎王泰格·怒雷,是他的小儿子,有个哥哥。他也是虎族的唯一旅行者,年仅十三岁就只身闯出延绵数千里的原始森林,还猎杀过领主级魔兽,这件事曾经轰动一时……”

“原来是个公子哥啊,从小就开始训练了,不简单啊!”

“去过熊猫之乡学过功夫,但之后又盗墓了沙漠金字塔,还在边境炸了当地人类贵族的城堡,消灭过捕奴队,打过拳赛,打过木乃伊,毁灭过半座城市,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狼犬族长官呆住了,深吸可口气,叹道:“最近呢?”

“最近他曾面试过狐族的保镖。”

“然后呢?”

手下一探手,无奈的说道:“没了”

“没了?”狼犬长官笑容一僵,手下也是满目疑云:“很奇怪,面试保镖是最后一次记录。”

“有意思,最近这好像出了个大人物,为了抓贼,毁灭了两三条街道的大蠢货老虎,不会是这小子?”

“自信点,肯定是他。”

此刻,牢房里,大老虎雷德打了个喷嚏,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高壮的身子充斥着暴力的雄性力量,雄霸于天地,一股股剽悍勇猛的无敌暴力气息排山倒海,如波涛般不断涌动澎湃。那双闪动着暴烈寒光的血红色眼睛,更是让人感受到一种极为强烈的威胁和压迫。带有虎条纹的脸上的一抹血色的图腾纹让他显得不怒自威,更是为其增添了一股猛士般的狠霸凶悍之感。

先不说其丰富的作战本领和暴烈如火的性格,光凭气场就足以吓到不少人。

“喂!狱卒大叔。请过来一下!”

牢房里依然响起一个佣懒的声音。

哈士奇狱卒听到声音,顶着疲累的表情走过来。

“我说你啊……随便你怎一么都好,就是别一直叫人嘛,如果有事,就一次交代清楚吧!而且,每次有事找你审问细节时,你却又一直在睡觉……”

“什么嘛!是你们自己说有事可以随时叫你的啊。”

“凡事都有个限度嘛!而且你老是提一些无理的要求,什么给我一个超特大号的枕头啦,让我吃大餐啦什么的。”狱卒叹了一口气。

“说吧。想要什么”

“吃饭。”

“好了,你也安分点。”

哈士奇兽人回来了,他戴着皮质的肩甲,护腕,一身银灰色的毛发,手里拎着什么东西。

“我做了炒饭哟!来。不过老虎小哥你戴着手铐还不能动,就由在下喂给你吃好咯!”

雷德大骂:“这……这是拷问吗?”

“没错!这就是拷问!你就自求多福咯!”

用谷类包裹兽肉后下锅油炸,再打上蛋清奶油吗?看上去会长胖的食物。

“请问这只鳄鱼是你的宠物吗?”

“收养的。”

雷德可不想摊上大麻烦,于是他尽收笑意,点头道:“我知道你们在故意留难我,我实在想不通,我这个奉公守法的好青年,怎会劳烦你们?”

“好青年?你吗?”哈士奇小队长很惊讶。

“我当然是好青年了,不过我只很大的老虎好青年!”(喵喵喵~)

“我书读得少,你不要骗我!自从你来了后镇上就没消停过,你是佣兵为什么不好好在边境呆着啊。”(怒)

雷德很无奈长叹了一声,才接着道:“那是因为毁灭了城镇,导致老子和商人们出现了一些小误会,于是乎,本大爷只好跑路回国避避风头喽~”

“那为什么又和教会的审判者打起来了?坦率的说,我本来以为你年轻有为,努力上进,不顾自身安危制服入侵者,足以证明你正直勇敢,富有正义感。可惜……我现在对你的品性很失望。”

“我这不是为了救兽吗。而且狮子就算了,但熊猫可是重点保护动物!人类可是个靠蛮力才胜利的动物,兽人也是一样,温柔可不行的。”

“你到底懂不懂啊?世界上是有规则这种东西存在的!”

“规则就是为了让人打破而存在的说。”

“这样会引起大混乱,您有考虑过这点吗?”

“烦死了,没有!从来没想过!这样你满意了吧?啊,真是的!而且事情会变成这样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吧!”雷德吼出雄壮豪迈的咆哮。

“非常抱歉,这的确要怪我等太不中用。可是,您作为虎族理应认真负责,孜孜不倦、注意健康,以身作则当榜样不是吗?本来以为你关在这种地方会反省,看来我是错了……我拿着炒饭一路辛辛苦苦走来,偏偏……你却躲在这里过得不亦乐乎,我无法接受这种差异。我不允许只有我一个人苦恼大大小小的事情!”

被这么一说,雷德低头不语,看起来似乎正在反省。

可是雷德却以充满活力的声音说:

“我说,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什么事?”

“我,可以逃跑吗?”

“那、那个……”

“嗯,是、是,我知道。说得也是,如果我逃了,会给大家带来麻烦。我知道我知道,如果我要逃,我会等你们不在这里的时候再跑。”

这家伙根本就没有反省!

而眼前的哈士奇兽也确实没有说什么,雷德知道是自己凶恶彪悍的形象在他心中植入太深了。

如果是看上去很正义的狮子模样的兽人,高贵的金色兽瞳给刚毅的神情添上一分正直,肯定不会这么说了。

“嗯?墙上贴的兽是谁?”

雷德注意到了墙上有张通缉令,上面画着一个模糊不清的浣熊兽头像。

“你说这个?是浣熊蒙面大盗的通缉令啊?”

“浣熊大盗吗?”

“嗯,一个外乡人,乱世中超然世外的大盗。夜晚成了蒙面小偷,变身为江湖上盛名远扬的小贼。”哈士奇点头赞到。

“不过据说他专门偷有钱有势,有武力的人家。由于不知道他的来历,他成为我们治安队最疼痛的罪犯。但奇怪的是,他每次都只偷一点点钱,说江湖救急,然后会留下永远不还钱的欠条,让人哭笑不得。”

“你们这么多捕快都没抓到?真是没用!”(嘲笑)

“你不也没抓到?还毁了几条街!”(反驳)

审讯室的门突然打开了,狼犬族长官走了进来,有些凶相,看上去很严厉,很不好惹的样子。

“你可以走了。”他喊到。

“这么快?”雷德有些惊讶。

“嗯,虽然打架不对,但好歹是帮忙抓住了入侵者,功过而抵,这次就暂且放过你了。”

“那,这顿饭吃的很愉快,咱们拜拜啦。”说罢,雷德扭头就向门外走去,动作干脆利索,毫无留恋。

“对了!哈士奇君!”白虎兽又探回头。

“唉???”

“你这份炒饭还行,但好像放太油了,吃起来有点干,这样一来盐和香料就没有化开,魔兽肉太少,吃起来口感下降。下一次,请务必要改正!!!”

“啊?啊,是的!”

“努力啊。”

镜头一转,几只兽终于被放了出来。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啊。”莱恩感叹。

“的确,和人类打架之后立马被抓,真能成为毕生难忘的日子了。”安格鲁也是一脸苦笑。

“接下来去哪里?吃点东西吗?”

“噢,不错呢。不过明天早上胃大概要撑饱了。”

“唔嗯。美味食物是不会让熊猫吃饱的,你不知道吗?”

“别骗人了。”

“是真的,起码我吃东西从来没有肚子胀过。”

“……那是因为你是怪物啦。”

“你没有资格说我。”

“对了,钱包呢?”

“诶?”

几只兽人战士往身上一找,钱包不见了。

不见了?什么时候丢的?!和人类打架的时候吗?

此时,在某处小巷中。一只浣熊小贼正在清点在混乱中的收获。

金币,银币……

“嗯?这是什么?”

浣熊发现一个钱袋中有一块令牌,令牌通体主要颜色为金色,霸气并且充满野蛮元素,中间一块盾牌,盾牌周边则是虎爪和锯齿规则排列,在盾牌的表面是一头猛虎嘶吼的图案,两把单手斧交叉在下面。

另一个钱袋中有一个盒子,上面印有教会的标志。打开后是一张盖着狼爪印的密秘契约。

我好像……偷了不该偷的人,卷入了不得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