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兵部

府衙门前,人来人往。

十几个卫军手扶腰刀,堵在了府衙门口,进出的捕快和办事的人都被堵住了,门口的人越聚越多。

台阶下,赵括看着苏路,脸色挣扎。

这案子也算是机密,不能泄露,但是人虽然抓住了,对方死不认账,再加上辅国公在这儿逼着交人,府衙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

苏路不问,自己也不能主动说,泄露了案情,到时候自家大人就更加被动了。

长宁扯了扯苏路的袖子:“大人,我们还要去兵部述职,去晚了,李大人会发怒的。”

苏路看了一眼府衙前的卫军,向赵括告辞着说了:“我还有事,咱们回头再说,赵捕头。”

赵括脸色失望,但是人家有正事,只好拱手告别。

两人走了一会子,远离了府衙,长宁这才提醒着苏路说了:“大人,辅国公是皇长子的人,我们不能轻易插手,否则不论成或不成,对公主的处境都很不利。”

苏路摇了摇头:“长宁你这就不对了,咱们是什么人,北境卫军,怎么会插手府衙的案子,我刚才只是感觉这卫军的气势有点儿奇怪,那队卫军这几日应当是杀过人的,这京城之中,他们能杀什么人呢?”

“杀人?”

长宁捂住了嘴巴,畏惧的四下瞧了瞧,拉了苏路就走。

“大人,我们还是赶紧去兵部,京城的水太深了,牵涉到辅国公,咱们就更不能牵涉进去了,走走走。”

两人讨论着京城之中错综复杂的关系,终于到了兵部。

长宁递上了苏路的述职军务册子,守门的卫军看了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了一声。

“等着”

这才转身进去通报了。

好半天之后,通报的卫军才慢条斯理的回来,也不说话,就是在门口站定了。

苏路把守门卫军的表现收在眼里,心道不愧是卫军最高衙门,连个看门的小兵都这么大气,敢甩脸子给自己这个游击将军看,恩,旁边还有一个正六品的昭武校尉。

长宁是公主的侍卫统领,何曾受过这样的气,冷着脸站在守门卫军前面:“你知道我身后是谁吗,就敢压着册子不往上报!”

守门的几个卫军立即围了过来,看模样,一副你敢闹事儿,就把你抓起来的架势。

苏路不能不吭声了,让长宁替自己顶雷,走前两步,把长宁拦在了身后,拿出了自己的官凭,递过去说着:

“我跟林通大将军是同僚,这次是自宣府前来述职的,兄弟行个方便。”

几个卫军听到林通的名字,脸色明显变了一下,其中一个伙长模样的卫军接过官凭,看了两眼,麻溜的把官凭还给了苏路。

“将军稍待,我去问问,看能不能把您的文书插在前面,毕竟快要下衙了,不能让您下午再跑一趟。”

说完之后,伙长麻溜的进去了。

没等多大会儿,伙长就出来了,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绯袍的官员,招呼着苏路说了。

“来的可是苏路都督,快请,快请。”

官员一脸和气,看到苏路身后的校尉,明显愣了一下,片刻之后,就眉开眼笑的向长宁行礼:“下官燕铜见过长宁统领,看门卫军若是有什么怠慢的地方,燕铜给您赔罪了,请统领见谅。”

燕铜说完,训斥了看门的几个卫军:“还不给长宁统领和苏都督赔礼。”

几个看门的卫军慌神了,这才知道怠慢了大佛,尤其是送册子的卫军,脸儿都白了,他是第一天当值,原以为可以狐假虎威,没想到第一天就踢到了铁板。

长宁冷哼一声,指着几个瑟瑟发抖的卫军:“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向衙门里走去。

燕铜脸色一变,看了几个卫军一眼,把几个人都记在了心里,公主府的人不能得罪,这几个看门的小子,好日子到头了。

“燕大人救命。”

送册子的卫军当时就跪了。

燕铜哼了一声:“这是什么地方,六部之一的兵部,迎来送往的都是宿将高官,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敢把在下面的习气带上来,谁也救不了你们。”

燕铜带着苏路跟长宁进了前面的办事房,穿过两进院子,进了最内里的一处院子。

“李尚书有过吩咐,您来了就带来见他,不过刚刚在西城大营发生了凶案,十几个禁军被杀,李尚书匆匆赶过去了。”

长宁脸色很臭:“怎么,燕大人的意思是我们这次白跑了?”

燕铜可不敢得罪这位奶奶,立即陪着笑说了:“不会不会,周侍郎也在的,这是周侍郎的屋子,两位稍待。”

燕铜敲开了门,把军务册子递了进去,迎了两人进去。

周侍郎身穿紫袍,面色红润,一缕长须,头戴纱冠,听到燕铜的介绍,从一堆文书中间抬起头来,看到长宁,站了起来。

“长宁统领也来了,苏都督,两位请坐,苏都督屡立战功,本以为是中年宿将,没想到竟然是少年英杰,两位稍待,我批了这文书。”

批完了一个册子,周侍郎把册子递给旁边的从事,吩咐着说了:“尽快执行,这关乎西亭卫军的粮道命脉,要尽快执行。”

周侍郎这才从案几后面绕了过来,笑着说了:“慢待了,苏都督的述职文书并不复杂,按制本当是要苏都督先熟悉几日,然后才去定骧军上任,不过近些日子京中多事,就不再麻烦了,苏都督这两日直接去上任即可。”

苏路有些奇怪:“京中出了什么大事儿,让兵部都有些乱了?”

周侍郎捋了一下长须:“苏都督是军中宿将,我就直说了,皇长子插手卫军,想要争定骧军都督的职务,被皇上驳了之后,似乎心有不满,把投靠他的辅国公都召回来了。”

说完周侍郎看了一眼旁边的长宁,语气有些烦躁:“天子家事,兵部本不当插手,辅国公却仗着皇长子的势力,四处树敌,拉拢四大营的人不成,竟然就狠下毒手,一点儿也不给兵部面子。”

苏路没有插嘴,这就是上层斗争了,自己实力低微,不能轻易插嘴,周侍郎能做到兵部侍郎,肯定不是简单人物,今天跟自己说这些,肯定是带着目的的,自己初来乍到,可不能蹚浑水。

周侍郎说完,看苏路一直不搭话,心中无奈,知道这位曾在北地掌兵,战无不胜的将军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拉拢,自己刚才的一番表演算是白费了。

“这是苏都督新的官凭和文书,对了,还有新的常袍和衣甲兵器,苏都督可自行到户房领取,我这儿就不留都督了,部里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周侍郎眉头一皱,开口让人进来。

燕铜脸色苍白的进来,声音急促:“大人,大事不好了,定骧军哗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