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假痴不癫）
休息的感觉，就像刑满释放，从头到脚爽歪歪。一觉睡醒，已经九点多了，思瑶全身酸痛酸痛的，一点力气也没有，整个人软的像棉花。
一想到工作的事儿，思瑶愁眉紧锁，才上班一周，竟然又要辞职了，辞职意味着失业，满地都是破公司，想想就挠墙啊！
不知为什么，明明很努力，却还是无能为力，每每付出所有，却还是一无所有。看来，如果没有背景和后台，想在这个杂乱的社会闯出名堂，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胡思乱想之余，手机响了，思瑶瞄了一眼屏幕，是程程的电话。
“喂，亲爱的，起床了吗？”
“还没呢，不想起。”思瑶喃喃。
“听你这声就知道没起，特别累吧，今天还出来玩儿吗？”
“不想出去，懒得动弹！”
“也是……都折腾一礼拜了，好好窝着吧。”
“程程，我想辞职，不想干了！”
“啊？不会吧！”听了思瑶的话，程程惊讶到磕巴，“我说你这人……太过分了吧，才上班一周……就又不干啦？”
“啊，怎么了？”思瑶瞪大了眼睛。
“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对辞职特别上瘾，不辞职就痒痒是吧，你还能不能稳当点儿啊！”
一听这话，思瑶立马坐起来，“你说的什么话啊，什么叫我不辞职就痒痒啊，你知道什么呀，这是一家骗子公司，天天忽悠那些老年人，我能忍心嘛，好端端的，我干嘛要当骗子啊！”
“那你当初去应聘的时候干嘛啦，人家怎么都安安稳稳的上班呀，有几个像你这样……三天两头的换工作啊！”
“程程你什么意思啊，你意思我愿意换工作是吧，你是怕我失业，还是怕我吃你喝你的呀，我一直都没用你养吧？”思瑶气的，连说话声调都变了。
“你老换工作，我说几句不行啊，我还不是担心你，自打我认识你，你都换了几次工作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工作这么不稳定，将来结婚了，日子能安稳吗？”
思瑶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行啊程程，今天我才知道，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那儿样的人啦，明明是你辞职，又不是我辞职，反倒我还闹一身不是是吧，我招谁惹谁了，难道我希望日子过的安稳点儿，我有错吗！”程程隔空对吵。
“行了行了，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总之，我要辞职了。还有，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我永远是独立的，不管做什么都不会牵连你，我混的好了，你跟着沾光，我混的不好，你绝不会跟着倒霉！”思瑶也不含糊。
“嘿，我说你这人，我只不过说几句，就成添乱了是吧？那行，今天我也告诉你，我从没想过跟你沾光，更不会跟着你倒霉，你怎么样，那是你自己的事儿，我凭什么跟着你倒霉啊！”程程咄咄逼人。
都说患难见真情，程程的意思完全是大难临头各自飞，你的屁事儿关我屁事儿。听了程程的话，思瑶心里拔凉拔凉的，不过辞个职而已，程程就暴露出自私狭隘的本质了，难道这种没责任没担当的人，就是以后要嫁的老公吗！
人，往往不怕外面的刀光剑影，就怕身边人的不理解，面对社会上的各种套路，思瑶何尝不是一肚子委屈和无奈！
“对不起程程，我很疼，也很累，而且马上就失业了，如果不能给我安慰，就请你停止争吵，如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特别不稳定，现在就可以分手！”思瑶说完，鼻子一酸，眼泪流下来，“我不想在最脆弱的时候，还要面对最亲的人……劈头盖脸的语言暴力，我需要的是港湾，是帮助，不需要谁来教训我！”
听了思瑶的话，程程沉默了……
最凉不过人心，真没想到程程竟是这副嘴脸，思瑶失望至极，“你一个大男人，不能给我稳定优越的生活，还倒打一耙怪我不稳定，话里话外，不但对我没有一点点心疼，遇事儿就只会责怪，到底是我看错了人，还是你露出了本质？”
再僵下去，两个人就完蛋了，见苗头不对，程程立马软下来，态度也变得温和，“思瑶，别生气，我还不是为你着急嘛！我是想着……我现在收入这么不稳定，如果你再不稳定，将来怎么办呀，我可以尽情折腾，但你必须收入稳定。”
听话听音，思瑶瞬间就明白了，程程以创业为由，轻而易举地撇清了一个男人的责任，就算结婚以后，思瑶也只能靠自己，并且永远靠自己！虽然思瑶从未想过依靠男人，但这话从一个大男人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就令人如此寒彻骨呢！
见思瑶没应声，程程继续说：“如果工作实在不顺心，想辞就辞吧，不过……你才干了一个礼拜，人家能给工资吗？”
程程竟然还惦记着工资呢，思瑶一声冷笑，“哼哼，不知道，我心里也没底！”
“明天去了就辞吗？”
“对，老子不干了。”
“也是，这种破公司连双休都没有，还是找个有双休的吧，以后能有时间顾家！”程程见风使舵。
思瑶不想意气用事，狠狠地做了个深呼吸之后，努力平静下来，耐着性子说：“跟老年人打交道没那么容易，尤其是一身病的那种，万一出点儿问题，那可是人命！”
“老年人就是**包，还是离远点儿。”
“所以，我辞职自然有我的道理。”
“对了思瑶，你刚才说……你很疼？”
“腿上一大块淤青，能不疼吗！”
“怎么回事儿？”
“摔的！”
“怎么摔了呢，怎么那么不小心？”
“别提了，说多了都是眼泪。”思瑶心中五味杂陈。
“到底怎么回事儿？”程程追问。
“纯属巧合，脚底下一滑就摔了！”
“以后走路注意点儿，万一摔坏就麻烦了！”
“怎么麻烦了？”
“你还得留着好身体，给我生儿子呢！”
思瑶一听，更生气了，“去你的吧，什么儿子不儿子的，我躺在床上疼的直咧嘴，你想的竟然是你没出生的儿子！”
“我关心我儿子，就是关心你，难道不对嘛！”
“真是三观扭曲到无与伦比了，你儿子在哪儿呢？”思瑶气不打一处来。
“这不还没生呢嘛，以后咱再生！”
“程程，你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你是被鬼附体了吗？”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摔坏了，生儿子的事儿就不好办了……”
“好办！美女那么多，你可以娶别人，能给你生儿子的女人多的是！”
“那也得你批准了啊。”程程半开玩笑。
“批准了，去娶吧！”思瑶怒怼。
“怎么了这是，说着说着就吵架，说着说着就吵架，今天犯冲是吧，不说了，就这么着吧！”
“我对你已经无语了……”
“无语就无语。”
“挂了吧！”
挂了电话，思瑶的心情糟透了，心里像堵了一块大石头，梨花带雨地钻进被窝，哭了一会儿，思瑶又睡了，睡着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珠。
在疲惫不堪的时候，睡觉是最好的解药，困了、累了、郁闷了，一觉解千愁，不但美容解乏，还能暂停胡思乱想。
成年人的世界，最残忍的莫过于把笑容给了别人，把泪水和痛苦都留给自己，哪怕再苦再难，对于别人来说都像看电影，就自己算歇斯底里，也没有人真正感同身受……
思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因为是周一，宿舍的人都不在，刚起床洗漱完，同屋的苏萌就回来了。宿舍里的六个女孩，思瑶最喜欢苏萌。苏萌的人生，可谓顺风顺水，名牌大学毕业后，被介绍到外企工作，与相恋四年的北京男友领证，直接落户北京，因为二里庄离苏萌公司很近，所以苏萌经常回宿舍。
“咦，思瑶姐今天没上班呀？”看见思瑶在宿舍，苏萌很奇怪。
“我今天休息，周二上班，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思瑶边化妆边说。
“我临时有事儿，请假了。”苏萌坐在床上，换了一双平底鞋，“我下午想去逛街，要不要一起去？”
思瑶琢磨了一下，“不了。”
“我就是想散散心。”
“怎么，心情不好啦？”
“思瑶姐，我最近挺烦的。”
“怎么了？”
“有个同事，莫名其妙的总跟我对着干。”苏萌一脸疑惑。
“是不是你得罪过她？”思瑶随口问道。
“不但没有，还帮过她一次。”
“你跟她借过钱吗，或者……她曾经帮过你，但是你没感谢，有过吗？”
“也没有。”苏萌摇了摇头。
“那你见过他男朋友吗，或者跟他男朋友接触的多吗？”思瑶不断地猜测。
苏萌再次摇了摇头，“都没有。”
“是不是你们公司……把一些提拔的名额给你了，没给她？”
“我俩是平级。”
“哦！是不是你在领导面前……打过她的小报告？”
“都没有，我没怎么她，但她一直抵触我，而且对着干。”苏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可以跟她谈谈。”思瑶建议。
“谈过了，没用。请人家吃饭，人家根本没理我。思瑶姐，你说我该怎么办？”
“她的座位离你远吗？”
“我俩一个办公室。”
“还有别人吗？”
“没有，我俩一个屋。”
“那你可以考虑下，跟领导聊聊，能不能调换一下办公室？”
“我也琢磨是不是把她调走呢，她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见她，把她调到别的屋，省得俩人都别扭。”
“可以，就这么办。”思瑶替苏萌拍板。
“可是……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什么故意找别扭？”
“羡慕嫉妒恨不需要理由，只要把问题解决了就行，有些事儿不用明白。”说完，思瑶换上衣服和鞋子。
“关键是……我也没怎么她啊……莫名其妙的就成冤家了！”
“结怨，是世界上最容易的事儿，看你不爽就是对头，一言不合都是冤家。”思瑶一针见血。
“思瑶姐，你去哪儿呀？”
“去鸟巢，去走走。”
“感觉你也是去散心的吧？”
“嗯，你的感觉很准。”思瑶梳了梳头发。
“女人跟女人就是不一样，我散心喜欢逛街，你散心喜欢看风景。”
“购物只是一种发泄，只有拥抱大自然，心灵才会得到疏解，真正的能量来自于宇宙。”
“大热的天，你不怕晒啊？”
“唉！心里实在憋得慌，想去空旷的地方透透气。”
“一起吃完饭再去吧？”
“我的胃旷工了，没有想吃的感觉，我先走啦。”
“哦，那好吧，拜拜。”
“拜拜。”
说完，思瑶拿着钱包关上宿舍门。
走出宿舍，撑起遮阳伞，思瑶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喂，妈，干嘛呢？”
“思瑶啊，怎么好几天都没来电话了，新工作怎么样，干的顺心吗？”
“不怎么样，你跟我爸说，我准备辞职了。”
“呦，这是怎么啦！这才上班几天呀，怎么又辞职啦？”
“一言难尽啊，这是一家骗子公司。”
“你看吧，我就说嘛，保健品公司多数都不靠谱。”
“别说了，不试一下怎么知道。”
“哪天回家？”
“暂时不回去，我明天还得去公司，辞职完再说。”
“就这么几天，能给工资吗？”
“哎！不好说，反正我肯定不干了。”
“嗯，你自己决定吧，如果真是骗子公司，不干也好，那种公司早晚出事儿。”
“就是，只有亲妈理解我的苦衷。”
“我想跟你爸去旅游，你要是这周不回家，我俩就先去玩儿啦。”
“嗯，去吧，趁着年轻多走走，报团了吗？”
“没报团，自由行，随时买票就走了。”
“那就去吧，反正最近我回不去，等辞职完，我得休息休息，完事儿还得继续找工作呢！”
“人生不能着急，急了容易后悔。”
“妈，我知道。”
“人生没有回头路，每走一步都算数。”
“我懂……”
“该休息休息，别拼命。”思瑶妈妈特别会开导。
“明白，我在路上呢，准备去奥体散散心，心情不太好。”
“怎么不好啦？”
“今天程程给我打电话，闹得特别不愉快，现在还胸闷呢。”
“程程惹你啦？”
“别提了，他嫌我经常换工作，而且我摔了，腿上淤青了一大块，他不心疼我，竟然担心我摔坏了不能给他生儿子，我一听就生气了，这个没人味儿的！”
“这孩子也太不会说话了。”
“他那哪是不会说话啊，多让人心寒啊，多自私啊！到今天我才知道，在他眼里，女人只是一台会赚钱的生育机器，坏了还要自己维修，一旦不能赚钱，不能生儿子，就完蛋了！”
“人呐，必须长时间才能了解。”
“不用了解，人性的弱点都差不多。女人的一生只有三个字：靠自己！”
“是啊，与其爱别人，不如爱自己，以后走路小心点儿，腿还疼不疼啦，用不用去医院？”
“没事儿，不是很严重！妈，说真的，程程现在对我没那么热乎了，觉得把我追到手了，就不珍惜了，他现在给我打电话也不多，发信息也不多，比以前的那种殷勤劲儿差远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从奴隶到将军，可是至理名言。”
“婚姻是人生最大的赌博！”思瑶余气未消。
“那是，多半都赌输了，哪家不是凑合过，不闹上法庭，都算和睦家庭了！”思瑶妈妈随声附和。
“妈，我到车站了，不说了。”
“行，那你多喝水，注意防晒。”
“嗯，我知道，就到鸟巢溜达溜达，别地方不去，一会就回宿舍。”
“凡事想开点儿，觉得合适就处，不合适也别勉强，珍惜单身的好时候，千万别为了爱情死去活来的啊！”
“知道啦，亲爱的妈妈，别人为我死去活来还差不多，我才不会为了别人死去活来的，我挂了啊！”
说完，思瑶挂了电话，坐上公交车，直奔奥体……
周二，思瑶一上班才知道，解总竟然没来公司。坏菜了，解总不来公司，辞职的事儿就泡汤了，思瑶心神不宁地坐在座位上，正瞎寻思的时候，解总打来电话。
看着手机在桌子上边振动边叫唤，思瑶跟周小妹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下。
“不知道又什么屁事儿”周小妹翻了个白眼。
思瑶忐忑不安地拿起手机，“喂，解总好！”
“王经理，我回老家处理丧事儿了，这周由你负责开早会和夕会。”
“啊？哦，好的！”思瑶瞪着眼睛，下意识地答应。
“另外，开完早会，你把销售额发短信报给我！”
“呃……解总……我……”思瑶差点儿脱口而出说辞职。
“怎么，有什么事儿吗？”
“哦，没事儿，我是想问您周末的会销能不能赶回来？”思瑶突然意识到，这时候辞职肯定不能批。
“应该差不多，尽量赶回去吧，几年没回老家了，估计没那么快，本周末的会销地点，就定在云居寺，让外联经理筹备好前期工作。”
“好的，一会儿我转告他。”
“还有，让周小妹把本周的旅游方案做好以后发到我邮箱，我看一下。”
“知道了。”
“每周的业绩，必须超过上周，这样才能突显你的能力，我在老家办丧事儿，不方便接电话的时候，你可以发短信。”解总继续施压。
“好的，您放心。”
“就这么着，你先开早会吧，我也挺忙的！”说完，解总挂了电话。
把手机放在桌子上，思瑶恨不得撕碎了解总，想辞职是没门了，时机不成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上班，好歹熬到解总回公司再说吧！
见思瑶脸色难看，周小妹看出端倪，“怎么啦，看你不太高兴？”
“解总没来，通知各部门八点半正常开会，还有十分钟。”思瑶答非所问。
“完了完了，最讨厌开会了，mmp，一听开会就想吐，我还以为他不来，就不用开会了呢。”
“知足吧，又不是你开，坐着听一听而已，多轻松啊。”
“上班如同上刑，开会好比下油锅。”周小妹嘟囔完，极不情愿地拿出笔和本，扭着水蛇腰去了业务部。
思瑶迅速拿出笔记本，简明扼要地总结出会议内容……
八点半整，思瑶戴上假笑的面具，故作精神抖擞的样子，昂首挺胸地走进业务部，“各位同仁们早上好！”
“经理早上好！”业务员们齐声回复。
思瑶故意顿了顿，“解总临时有事儿回老家了，这周的例会由我主持，按照公司的惯例，业务员先把上周的销售业绩报给我。”
丽丽兴奋地说：“经理，我插句嘴，早上来了以后，我们算了一下，上周卖了11.6万。”
“哦？已经统计出来啦，确定是11.6万吗？”思瑶很惊讶。
“是的，之前的销售额还不到10万呢！”
“嗯，还可以，总算是超了！”
“经理，我这边有个客户也要买，说是先买两万块钱的，今天上午打款。”刘懿很激动。
“你那个客户是什么情况？”
“是陈叔，如果今天上午打完款，公司上周的业绩就是13.6万了！”
“嗯，后劲儿蛮可以。”思瑶点了点头。
“陈叔说了，他愿意支持公司。”
“陈叔的事儿，纯属意外，以后不能靠着博取同情销售产品。”思瑶心有余悸。
“明白。”刘懿是聪明人，一点就破。
“说起这事儿，我必须提示一下，以后的会销，一定要看好客户，不能出任何乱子，有什么问题及时解决，或者马上反馈给我。”
“经理，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肖阳神情紧张地说。
“嗯？什么事儿？”思瑶很诧异。
“呃……就是……刘懿的那个客户，是我的。”
“哦……你确定吗？”思瑶用匕首一样的眼神盯着肖阳。
刘懿赶紧抢话，“经理，他说的不对，陈叔是我的客户。”
“到底怎么回事儿？”
“经理，公司给我们发的电话名单上，我的名单里有陈叔，他的名单里也有陈叔，虽然我们俩都给客户打过电话，但是最后陈叔是我约来的！”肖阳狡辩。
“经理，客户真的是我约来的，整个会销的过程中也是我维护的。”刘懿急的脸都红了。
肖阳依旧狡辩，“经理，刘懿确实抢了我的客户，两万块钱的业绩和提成，应该是我的！”
“肖阳，你确定客户是你的吗？”思瑶之所以反复问，就是想给肖阳改悔的机会。
“我确定客户是我的。”肖阳一杠到底。
“刘懿，你确定陈叔是你的客户吗？”思瑶看了看刘懿。
“经理，我发誓，陈叔真的是我约来的。”刘懿信誓旦旦。
思瑶心生一计，板着脸严肃地说：“业务员抢单，不是新鲜事儿，既然你们两个都信誓旦旦，那今天咱们就玩个等比赔付的游戏。陈叔的事儿我会详查，经过查实以后，不管你们俩是谁抢谁，抢人的那一方，都要给被抢的那一方两万块钱，为什么是两万呢，偷鸡不成蚀把米，一来让抢人的人，尝尝被抢的滋味，二来让被抢的人，白白得到两万块钱！”
思瑶话音刚落，肖阳就慌了，磕磕巴巴地问：“经理，你……怎么核实？”
思瑶坏笑，“这很容易，你们两个抢的客户叫陈叔，刚好我认识。进山那天早上，我跟陈叔聊了很多，不但跟陈叔成了忘年交，还留了电话，当时我就问过陈叔，是谁约的他。因为进山找陈叔这件事儿，纯属突发事件，你们很多人都不知道，所以……我知道是谁在撒谎！”
听了思瑶的话，肖阳的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对付肖阳这种职场新人，对于思瑶来说，绝对是小菜一碟，“不想赔付两万块钱的，请自觉退出，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在我的团队里妄想抢单，绝对是徒劳的！”
此刻，肖阳已经无地自容，涨红着脸，噌的一下站起来，“王经理，对不起！我已经连续几周没有客户了，如果再没有单，就被炒鱿鱼了，我只是想留下来而已。”
“金钱名利情，是每个人都梦寐以求想得到的，但不管怎样，做人的基本原则不能忘，那就是堂堂正正做人、光明磊落做事！”思瑶曾经也被抢过单，所以最痛恨小人，今天这件事儿，必须杀鸡给猴看。
思瑶说完，所有的人都看着肖阳，场面极度尴尬……
“经理，事已至此，我也就实话实说了，这一单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如果能抢来这一单，我又能拿到一个月的底薪了，要不然，连下个月的房租都交不起了！”
思瑶的语气非常冰冷，“肖阳，你这样抢单是无效的，你跟那些抢首饰店的人大同小异，最后只能是竹篮打水，何必呢？”
“没办法，抢单只是为了留下来！”肖阳依旧不肯放弃。
“我理解你的苦衷，但是，在我管理的团队中，绝不允许出现这种事儿，抢单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不适合这个行业，改行反而是好事儿，一条路走不通，可以换一条路，希望你做一个明智的人，在适合自己的领域，做适合自己的工作。”
“我明白，但是在找到新工作之前，兜里必须有打底钱，否则一两个月找不到工作，我连饭都吃不上了。按照公司规定，我这周就被开除了，我是自己走人，还是等解总回来再说？”
“这个嘛……是去是留，最后要看解总怎么决定。”思瑶把辞退人的事儿推的一干二净。
“经理，我承认我错了，希望公司别辞退我，真的，我兜里没钱了，这个时候辞退我，我走投无路啊！”为了拿到底薪，肖阳脸皮比墙皮还厚。
肖阳这种品行恶劣的人，是万万留不得，否则后患无穷！但是思瑶不想得罪小人，这种情况，只能踢皮球，犹豫了一下，思瑶把皮球踢给了解总，“肖阳，你抢单这件事儿，虽然我批评了你，也很同情你，但是，我希望你留下来没有用，毕竟公司是解总的，一会儿开完会，你直接打电话问解总，是去是留，就看解总怎么决定了！”
“行……那我打电话问他吧。”
“人事部，招聘的情况怎么样了，这周有多少来面试的？”思瑶立即转移话题，抢单的事儿，轻而易举地翻篇了。
“今天下午有两个来面试的，明天有一个，每天都在招，有的答应来，但是最后却没来。”
“还要加大力度，每周不招来十个八个的，解总肯定不满意。”
“明白，我会尽力。”
“不是尽力，开会的时候，一定要说全力以赴。”思瑶用温和的语气，更正了一下。
听了思瑶的话，人事部经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经理，这周的会销地点定在哪儿？”周小妹问道。
“云居寺！开完会之后，外联经理联系一下云居寺的食宿情况，周小妹先把会销方案写出来，业务员们抓紧找客户，谈客户不能仅仅靠嘴甜。今天是周二，还有四天时间就是会销，时间非常紧张，没客户的业务员自觉加班，没客户又不加班的后果……你懂的！”
一个新业务员抱怨，“经理，太残酷了，就四天时间，去哪儿找客户啊，急疯了也没用啊，快得抑郁症了！”
思瑶一声苦笑，“我知道你们个个都很焦虑，没办法，我也很上火，业务员就是这样压力山大。更何况，解总要求每周业绩不能低于上周，大家撸起袖子加油干吧！如果没什么事儿，今天早会就到这儿，我不想耽误大家太多的时间，赶紧找客户才是当务之急！”
“就是，赶紧找客户吧！”
“没错，就这么着吧。”
看到大家没有异议，思瑶毫不犹豫地说：“散会！”
散会后，思瑶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啪的一声，把笔记本拍在桌子上，奶奶的，说好的辞职，突然没戏了，至少还得熬一周！
“mmp，我就说嘛，回来也是受罪！”周小妹紧随其后，还没等坐下就开始嘟囔。
“只有四天时间，业务员怎么能找来那么多客户！”思瑶阴沉着脸。
“他妈的，老子想辞职，又不想回家看老公脸色！”
“赶紧写云居寺的活动方案吧，写完发给我过一遍，然后再发给解总。”
“看来，老板的脸色和老公的脸色，必须选一个。”周小妹哭丧个脸。
“知足吧，有多少职场中人，白天看老板脸色，晚上看老公脸色的！”
“mmp，这日子没法过了，兜里没银子，欲哭无泪啊！”
“哭也轮不到你呀，没钱了，可以跟你老公要啊！”思瑶调侃。
“嗐，其实……老公不是那么好靠的，指不定哪天出轨了，老子就完蛋了！”
“恭喜你，终于有危机感了。”思瑶讽刺道。
“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危机感，在这个薄情的社会，银行卡上的数字，永远比老公靠谱，有老公不如有钱！”周小妹终于说出实话。
“双手赞同！”
“当女人成为漂亮的富婆，男人直接跪拜！”
“没错，那些抱着孩子跳楼的女人，都是因为太脆弱了！”
“谁让她们的心，是肉长的呢！”
“所以啊，女人必须有强大的内心和成堆的钞票……”说完，思瑶猛劲儿掐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头疼和烦躁。
“怎么，你也头疼啦？”
“是啊，等着陈叔打款呢，等到陈叔的款打到公司账户上，我再给解总发短信……”
“真够累的！”
“纯粹是生煎。”
“怎么办呀，没什么可写的啊，还他妈的要创新，逼死老子得了！”周小妹的脸越拉越长，从北京拉到四川。
“要不然，你今天早点下班吧，好好调整一下，我批准了。”
“哎呦我去，回家就得吵架，这几天因为彩礼钱，吵得不可开交！”
“那就在公司尽情抓狂吧，二选一！”
“mmp，这日子是没好了！”
“别说你了，我都绝望！这上班呢，就如同活人烧烤，辞职吧，就是无业游民，更可气的是，怎么折腾都没用！”思瑶叹息。
“可不是嘛，你看业务员们那一张张苦瓜脸，简直了……”
“别提了，我到现在还疲劳呢，根本就没歇过来。”说完，思瑶活动了一下酸疼的胳膊，“别聊了，干活吧，下午我还得给业务部培训呢！”说完，思瑶打开电脑起草培训内容。
“知道啦！”
周小妹终于安静下来，认认真真地敲键盘……
写完方案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
“呦！该吃饭了，中午我不出去吃了，我带了苹果，你自己去吧！”周小妹嘟囔。
思瑶一脸不屑，“我也不吃了，既没心情，又没胃口。”
“你没发现今天中午特别怪异吗，竟然没人出去吃饭！”
“别忘了，吃饭是要花钱的，有的人马上就失业了，哪有心情吃饭呐！”
“也是哈，一天天的，扒开眼皮就是钱……”
手机突然响了，吓得思瑶一激灵，瞄了一眼屏幕，是程程。
“喂……”
“思瑶啊，我在你们公司楼下呢，出来一起吃饭吧。”
“你怎么来了？”思瑶不咸不淡地说。
“我来看我老婆呀，想吃什么？”
“不想吃什么，没胃口。”
“我未来的儿子有胃口啊，下来吧，咱俩就在附近吃，算我赔罪。”
“行吧，等会儿。”思瑶一口答应。
“腿还疼吗？”
“行了行了，见面再聊吧。”
“我在一层大厅门口，出门就能看见我。”
“知道啦，等会儿吧，电梯不好等。”说完，思瑶挂了电话。
“呵！蛮有口福嘛，我一猜就是你男朋友！”周小妹酸溜溜地说。
“我去，他气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有福啊！”
“哎呦呦……算我多嘴。”周小妹不服气地嘟着嘴。
“我走了，你慢慢减肥吧。”说完，思瑶拿起手机和钱包下了楼。
刚走出大厅，思瑶就看见程程。程程张开双臂，准备拥抱的样子。
“哎呦，别抱了，又不是拍电影！”
“这有什么呀，撒撒狗粮嘛！”
“幸福与他人无关，干嘛作秀给别人免费看。说吧，怎么今儿想起来找我吃饭了？”
“来看看你嘛，想吃什么？”
“心情不好，什么也不想吃。”思瑶直接了当。
“是不是因为辞职的事儿？”程程追问。
“辞职没戏，解总回老家奔丧去了，得一个礼拜才回北京，下礼拜再说吧！”
“哦，怪不得！就因为多上了一礼拜的班，连胃口都没啦？”程程盯着思瑶。
“也不是，主要心里没底，特别烦躁，不知道解总回来以后，能不能顺利辞职。”思瑶忧心忡忡。
“顺其自然吧。”
“只能这样了，上班也烦，辞职也烦。”
“别烦了，中午吃烤鱼吧，去马路对面那家，刚才我已经预订好了，今儿就烤鱼了。”
“随你吧，什么都成，把你烤了都成。”
“只要你有胃口，别说烤我，就是把我煮了，我都给你买佐料去！”
“行了，别油嘴滑舌了，天天嘴巴都抹油。”
“你还别说，今儿出门之前，特地抹的香油，特别香，不信你尝尝？”程程又开始贫嘴。
“行啦，又来劲儿了，一张破嘴。”
“慢点儿，看着点儿车，别抢道……”程程拉住思瑶的胳膊。
“知道。”
过了马路，思瑶跟程程走进餐厅，坐下以后思瑶才知道，程程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菜上的也很快！
“你最近瘦了，都怪我没好好照顾你，今儿多吃点儿。”说着，程程给思瑶倒了一杯茶。
“压力太大，心情也不好，每天都是硬着头皮熬，不瘦才怪。”思瑶很无奈。
“你呀，这样得了，辞职以后到我们公司上班吧！”
思瑶有点儿小意外，程程的公司可是新公司，才几个人而已，业务不多，实力也不够，至于盈利就更谈不上了，指不定哪天就倒闭了呢。
“怎么，你们公司也开始招聘啦？”
“嗯，今早上开完会，决定招一个前台，能兼文秘的那种。”
“哦！”
“你来吗？我跟哥们的公司，你都不用应聘，直接上班就行。”
思瑶犹豫了一下，“不用，我不喜欢在熟人公司上班，别扭。”
“瞧你说的，咱俩有什么啊，又不是外人，这年头的夫妻店多了去了！”
思瑶琢磨了一下，“还是不去了，我宁愿自己扑腾。”
“是嫌我们公司小，还是嫌我们工资低呀？”程程边说边给思瑶夹菜。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同理，我觉得两个人分开干最好，省得两个人每天在一起矛盾多，而且容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至于吗？”程程不以为然。
“肯定至于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亲密无间终将会变成一场灾难，只有适当的距离，才能保持和谐。”思瑶坚持自己的观点。
“好家伙，让你到我们公司上班，不来也就算了，大道理还一堆堆的。”说完，程程给思瑶夹了一块鱼肉，“别光顾着说话了，小心鱼刺。”
“嗯，一看就好吃。”思瑶胃口大开。
“汤也很鲜，你尝尝。”
“一会儿喝。”说完，思瑶吃了几口大拌菜。
“你没发现吗，别家都排队，就这家店有座。”
“大中午的，上班族为了赶时间，都是吃快餐，有几个能来这吃烤鱼的呀，想等也等不起啊！”
“管别人干嘛，你不着急就行。”
“我倒是不急，不过……我想早点回去眯会儿。”
“那行吧，吃完咱就撤。”说着，程程又给思瑶夹了一块鱼，“别剩，把鱼都吃完！”
思瑶点了点头，“嗯，光盘行动。”
“对了思瑶，前两天我妈还问我来着，问咱俩是怎么打算的，什么时候结婚呐？”程程试探。
“急什么啊，你没看我黄皮拉瘦，状态也不好嘛，尤其是辞职以后，连工作都没了，怎么好意思见你父母呀，现在没心思想这事儿，回头再说吧！”
思瑶心知肚明，在男人眼里，能赚钱的老婆才是好老婆，如果自己一直没工作，别说程程父母会嫌弃，就连程程都会瞧不起。男人在谈婚论嫁的时候，都愿意娶贤妻良母，但凡涉及到利益的时候，女人的贤惠一文不值！
人性，是世间最可怕的东西，更何况，男人都是行走的荷尔蒙，感情说变就变，女人的花期又太短，与其打扮得漂亮伸手要钱，不如自己有钱，只有人民币不会背叛自己。婚姻的危机无时不在，这世上有多少女人，仅仅是贴着女主人标签的免费保姆，一个随时都可能被扫地出门的黄脸婆，哪怕地板擦得像镜面，哪怕饭菜做得香喷喷，都不如挣来成堆的钞票活的有尊严！因此，女人在婚姻里，一定要管钱，一定要自己赚钱，还要把男人的钱，攥在自己手里，绝不能摇尾乞怜！
“那行吧，等你工作稳定以后再说。不过，也不能等的太久了，要不然夜长梦多呀，万一你跟人跑了呢。”程程敲边鼓。
思瑶呲牙坏笑，立马把黑锅给程程扔回去，“瞧你说的，我怎么会跑呢，要跑也是你跑呀，这锅我不背！”
“知道我最看中你什么吗，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我最看中的就是你的全能和善良，绝对是个贤惠媳妇儿。”程程边吃边说。
“哈哈哈……”思瑶差点儿笑喷了。
“你笑什么呀？”程程诧异。
“贤惠这个词，换而言之，就是软柿子，是委曲求全的代名词。如果我要二十万的彩礼钱，你立马就骂我不贤惠了，如果我不要彩礼钱，你立马就说我贤惠了。”
“你瞧你，别抬杠。”
“我没抬杠，贤惠女人就是，既能干，又省钱，还好欺负。”
“说真的，你干什么都挺出色，确实可以称得上是全能了。”
“得了吧，别寒颤我了，有我这样的全能吗，三天两头的失业，动不动就没工作，动不动就找工作，动不动就……”
思瑶还没说完，程程就抢话，“行了行了，别讽刺我了，上次吵架的事儿，咱翻篇了行不行？今儿特地来请你吃饭，怎么还不依不饶的呀？”
思瑶又把话抢回来，往死里给程程扎预防针，恨不得把程程扎成蜂窝煤，为的就是提示程程，既然选择了就别后悔。
“我确实一无是处，既没车又没房，又不是富二代星二代，又不是名牌大学毕业，又不是绝色美女……”
“打住啊，赶紧打住！”程程瞥了一眼思瑶，“你要是没吃饱，赶紧接着吃！”
“嘿嘿，吃饱了。”
“吃饱了就撤，我去结账了。”
“那你呢，你回公司啊？”
“不回公司，下午去海淀，那边有个客户要订货，我过去谈谈。”程程喝完最后一口茶，起身去了吧台。
看着程程的背影，思瑶心生一丝凉意，或许是程程的感情没那么纯粹，或许是掺杂了太多现实的东西，自从吵架后，莫名其妙有了隔阂。
结完账，程程搂着思瑶走出餐厅，临走前特意交代，“想着点啊，如果有合适的，推荐给我们公司当前台。”
“知道啦，回头我给你发发帖子。”思瑶一口答应。
“行了，回去吧，我走了。”
“嗯，拜拜。”
“拜……”
思瑶回了公司，程程也走了。分开之后一连四天，程程都没发过信息。不得不说，男人一过热恋期，落差真是太大了，一般人还真受不了，这种不温不火的状态，往往是分手高峰期。
当然，思瑶从不会缠着程程，给别人空间，也是给自己尊严，与其纠缠致死，不如洒脱一点。尽管思瑶很渴望婚姻，渴望有一个幸福的家，但思瑶不会表现出来，结婚这种事儿，谁着急，谁就输了。
日子不是过的，日子是用来熬的。四天的时间，熬得焦头烂额。业务员们有主动加班的，有厚着脸皮挂零的，有故意请假不来的，还有提出辞职的，每个人用自己的招数，在职场中险境求生……
周六一大早，思瑶赶到安贞桥集合，等司机把三个站点的客户都接完，思瑶懵圈了，奶奶的，什么情况啊，竟然有一半的客户都是来过的！
“我去，怎么又是这些人呐？”思瑶低语。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专业术语叫：会油子，专门来蹭吃蹭喝的。”周小妹小声说。
“解总不是说了吗，他们长期来白吃白喝，好意思不买产品吗？”
“当然好意思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嘛，白吃白喝怎么了，脸皮厚吃个够！”周小妹坏笑。
看着一车的客户们叽叽喳喳，思瑶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解总说过，公司粘上他们了，最后必须买产品！”
“我去，谁粘上谁还指不定呢，这些会油子，想甩都甩不掉，个个都是装疯卖傻的高手，就算不买产品，你能把人家怎么着啊，要杀要剐随便喽！”周小妹见怪不怪。
“哇塞，棋高一着啊，一直都这样吗？”
“对呀，至少……从我来上班开始，这些人就来蹭吃蹭喝，几乎没断过，上次就有好多会油子，只不过，你不认识而已。”
“哎呦，有意思嘛！”思瑶终于领教了。
“有意思啊，白玩嘛，有便宜谁不占啊，占便宜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事儿了！”
“那公司成本也很高啊，来的这些人，住一晚上酒店，光费用就得多少钱呐？况且，一日三餐还要吃饭呢，如果不买产品，公司岂不是亏死了？”
“亏个锤子啊，你也不看看公司的产品，成本才几个钱呐，卖出去一万块钱，恨不得赚九千八百八！”
“真是服了……一个比一个牛！”
“社会嘛，就是这样，坏人变老了，黑吃黑而已。”
思瑶看了下手机，“奇怪了，怎么解总到现在还没动静呢，不知道这次会销能不能赶过来？”
“你惦记他干嘛啊，他忙着投胎呢！”周小妹诅咒完，美滋滋地转过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听完周小妹的话，思瑶一脸懵B，这日子过的，有人的地方就有对掐，不掐难受，掐一掐，乐趣无穷啊！
大巴车开的很慢，上了高速才开起来，思瑶懒理别人，故意闭着眼睛，客户装傻，思瑶装睡，大家各装各的……
云居寺位于北京房山区境内，很多客户一听说去云居寺，把七大姑八大姨都喊来，扯家带口的蹭吃蹭喝，那种冲锋陷阵的劲儿，恨不得把公司吃垮了！
大巴车到达云居寺，会销的工作也正式开始了，分房间、聚餐、义诊、晚会，各个环节都进行的很顺利，毕竟思瑶参加过一次会销，做起事儿来轻车熟路，一天下来没出任何问题。
晚会散场后，周小妹在卫生间里洗澡，业务员忙着攻单。思瑶躺在床上，说不清为什么，心里惴惴不安，既担心业务员没业绩，又担心客户挨宰，既盼着顺利辞职，又不想被程程看不起，内心都快纠结成天津**花了……
抓心挠肝了半天，思瑶实在呆不住，索性来到会议室，孤零零地坐在空屋子里，看着黑漆漆的窗外，心中无比惆怅，有点想程程，好几天没联系了，想给程程发短信，短信才编了一半，思瑶就删了，删得一干二净……
有时候，就算最亲的人，也要学会止语，不能什么都说，说多了都是事儿，自己的喜怒哀乐，别人不一定愿意听。
十一点，开会时间到了，业务员们陆续赶来，看见思瑶独自坐在会议室里，他们非常惊讶。
“呦，经理这么早就来啦？”
“是啊，经理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思瑶不以为然地看着业务员，“你们攻单的时候，我实在呆不住，就来这儿等你们了。”
其中一个业务员，哭丧着脸，“哎呀经理呀……这工作真是干不下去了啊……我打算辞职了！”
“就是啊，怎么办呐，绝望啊！”说完，又一个业务员抱怨。
“我能理解，压力确实是太大了。”思瑶也没办法。
“经理，今晚丽丽可牛大了，听说又签了几万的单子，她去厕所了，马上就来。”
“呦呵，不错嘛！”思瑶为之一振。
“人家那是干妈，咱们能比嘛！”
“怎么不能比啊，大不了咱们也认干妈呗！”
解总不在，业务员们说话有些肆无忌惮，话音刚落，丽丽就来了。看到人都到齐了，思瑶喝了口水，润润嗓子，“今儿折腾了一天，大家都很辛苦，解总没来，咱们简单开个会，开完会都早点回去休息，不管业绩怎么样，都不要过度焦虑，从第一排业务员开始，按照顺座位的顺序，简明扼要的把攻单情况报给我。”
“经理，公司规定每周必须找来新客户，说实话，不光是我，很多业务员根本就做不到，我这周没单。”第一个业务员抱怨道。
“对啊，找不来人，就只能把老客户找来凑数，人倒是来了，但产品卖不出去啊！”后面的业务员接茬说。
思瑶顿了顿，“销售就是这样，压力特别大，如果再不卖产品，会被辞退的。”
又一个业务员发牢骚，“别提了，好话孬话都说尽了，怎么都没用，客户就会装傻充愣，一说买产品就犯病。”
“就是啊经理，这种会油子，就是奔着占便宜来的，等他们买产品，要等到猴年马月啊，就算等到被炒鱿鱼了，他们也不见得买产品啊！”
“有的客户，为的就是白吃白喝白玩，反正大巴车免费接送，玩完了就走人，一场会销下来，还指不定谁玩谁呢！”
思瑶特地引用了解总的话，“解总不是说了嘛，总有一天他们会买的。”
“得了吧，解总说的不对，客户死活不买，谁能把他们怎么样啊，既不能打又不能骂，玩的时候高兴着呢，等玩够了来一句：哎呦，心脏不舒服！”
“会油子的事儿，不是立马就能解决的。况且，有的会油子时不时地能给公司介绍客户，不好斩尽杀绝吧！”
“可是，指望会油子介绍客户，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再说了，就算介绍了几个客户，人家照样不买产品，都是来公司白玩的，一年到头玩下来，那也是成本啊，说来都不够他们消费的，公司肯定不划算呐！”
“要不然……公司来个规定吧，比如：超过五次以上不买产品的客户，就取消免费旅游的资格。”
“那不行，那样的话，业务员就惨了，如果会油子不来捧场，一场会销下来，根本没多少新客户，那场面绝对尴尬了……”
“对呀，新客户特别少，全靠会油子撑场面呢！”
“跟丽丽学吧，认干妈……”
“对呀，回头我也认。”
“干妈认她一大堆，从此亲妈是路人。”
“就是！”
一时间，业务员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叽叽喳喳，与其说是销售总结，还不如说是牢骚大会，大家怨声载道，嚷嚷成了一锅糊涂粥，乱了套了……
事实证明，解总失策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被会油子反噬，也算是恶有恶报吧！不过，比起孙膑装傻逃过一劫，会油子装傻混吃喝，已经算是低级表演了，说起来，孙膑才是装傻的最高境界！
思瑶身在曹营心在汉，冷眼旁观，指不定哪天就辞职了，谁还管得了那么多啊，就当看热闹吧。
等业务员们发泄的差不多了，思瑶把话接过来，草草收尾，“我知道大家都很努力，不管业绩怎么样，都不能太焦虑，心态很重要，没有业绩是多方面原因，不能一味地责怪你们，今天的业绩总结会，我不想开的太晚，毕竟大家辛苦一天了，都早点回去休息吧，已经十二点多了，养精蓄锐很重要，明天上午游玩的时候，还有机会攻单，大家可以再努力一下，今晚就到这吧，都回去安心睡觉，散会！”
第二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进了云居寺。外联经理走在前面，举着大喇叭，慷慨激昂地介绍道，“云居寺始建于隋末唐初，经过历代修葺，形成五大院落、六进殿宇。1942年遭到日本侵略军轰炸毁环，虽然被炮火所毁，但闻名于世的石刻大藏经，埋藏地下保存完好，大家再看这边……”
客户们跟在后面，时不时地忙着合影、自拍、录视频。业务员们忙着拎包、攻单、拍马屁、嬉皮笑脸地一路奉陪。
有个客户掉队了，越落越远不说，走着走着还晃悠了两下，思瑶负责押后，见势不妙，立即跑上前去，一把扶住了客户！
“阿姨，您怎么了？”
“哎呦，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突然觉得胸闷心悸，还有点头晕，可能是高血压要犯了。”阿姨面红气喘地按着胸口。
思瑶迅速收起遮阳伞，小心翼翼地把阿姨扶到一旁，拿出一瓶没打封的矿泉水，拧开盖子后递给阿姨。
“阿姨，先喝几口水吧。”
“哎呦，谢谢。”说完，阿姨接过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您带药了吗？”
“没有，忘带了。今儿出门的时候有点急，怕赶不上车，结果上了车以后才想起来没带药。”阿姨忧心忡忡地说。
思瑶心里也没底了，“先歇会儿再说吧！”
“嗯，先坐着缓缓神儿吧，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家！”
见阿姨按着太阳穴，思瑶灵光一闪，突然想起在家的时候，爸爸经常参照人体穴位图，各种按摩穴位，每个穴位都对应好几种疾病……
想到这儿，思瑶放下背包，“阿姨，您好好坐着，把裤腿挽起来，我给您按按足三里吧。”
“哎呦，真想不到哈，你还会按摩呐？”阿姨非常意外。
“呵呵，小事儿一桩，我爸特别喜欢研究《皇帝内经》啦，包括人体穴位啦，在家的时候我也偶尔学一下。”
“是嘛，真棒嘿，听你一说，我的病都好了一半了！”阿姨很欣慰。
“阿姨，您放心吧，尽管没带药，但是今儿肯定能坚持到回家。”
思瑶安慰完阿姨，掏出手机给外联经理打了个电话，特地嘱咐让他们在前面多等会儿，外联经理接到电话后，非常配合。
挂了电话，思瑶蹲在地上，找准了阿姨的足三里用力揉，给阿姨按完足三里，又按了按大鱼际、内关穴等，接连按了好几个穴位……
走在前面的几个业务员，真是禽兽不如，连点人味儿都没有，一心忙着攻单，只顾陪着客户说笑，回头瞥了一眼阿姨和思瑶，佯装没看见，理都没理！
天气炎热，再加上着急，汗水顺着思瑶的脸颊流，思瑶摘掉鸭舌帽，顾不得一身汗，顶着太阳又给阿姨按了按头，折腾了好一会儿，才把阿姨捯饬好了。
“哎呦，你还别说，叫你这么一按，我感觉好多了，挺舒服的，真没想到啊，你还会按摩呐，太谢谢了，谢谢谢谢！”阿姨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思瑶，“瞧把你累的，一身汗。”
“不客气，应该的。”思瑶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谁请您来的？”
“丽丽请我来的，上次我见过你。”
“我对您有印象，上次丽丽说，您不舒服，不想参加体检，我就没让她叫您。”说完，思瑶背起双肩包，戴上帽子，“走吧阿姨，我让前面的人统一休息了，他们在原地等着咱们呢。”
阿姨背着包站起身，撑起遮阳伞，“哎呦，你可真是个好心人，以后咱们就是熟人了。”
“嗯，就是。”
“真不错嘿，我每周都参加你们公司的旅游，以后能有你照顾，心里多踏实啊。”
“呵呵，谢谢夸奖……”
思瑶明白了，这是一个会油子，贪玩不要命的那种，怪不得丽丽不管这个客户。幸亏把阿姨捯饬好了，要不然出点问题谁管啊。很多老年人，不吃亏不老实，就知道免费旅游占便宜，只有出事儿了，才知道捶胸顿足，在痛哭流涕之前，往往都欢实着呢！
思瑶一路护送阿姨至归队，午餐之后，一行人坐上返程的大巴车。会销的任务终于结束了，看着渐渐远去的云居寺，思瑶猛地回过神儿来，折腾了半天，光忙着照顾客户了，竟然一张照片也没拍，好多景色也没看，回想起云居寺，居然没什么印象，这趟云居寺算是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