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七章 救的和不救的
魏芙让人炖了补品,在公子桦没有来之前,就打算让人给赢驷送去的,但是现在,只好自己去了。让人带着陶罐,捧着衣服,还有人端着水果,几个小内侍手里捧着大长匣子。来到承明殿门口,果然看到魏美人跪在那里,公子桦跟她交流了一个眼神,之后魏芙就来到了门口,小内侍进去通报,不久穆监出来了,让魏芙进去。
魏芙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赢驷了,再一次见他,突然感觉到,他憔悴了,似乎有些苍老了,魏芙行礼,赢驷看着她,让她起来,看到身后跟着的人带着许多东西,问道,“你带了什么东西过来?”
魏芙坐了下来,让丫头将汤水端上,赢驷喝了一口,心里感叹,多久没有喝到这么鲜美的汤了。突然觉得肚子有些饿了,要穆监去拿些面食过来,魏芙却说,还是拿些米饭,好消化。
“那些都是什么?”赢驷这个时候才有功夫问,
魏芙将衣物拿过来,说道,“天气凉了,妾身跟您做了薄的羽绒棉服。还有袍子。”
赢驷看了一眼袍子的衣料和刺绣,心里更是高兴,即使男人不爱美,但是作为君王,穿上的衣物能更显出高贵庄严来,当然更好了。说了一句,
“穿惯了你做的衣服,再穿绣娘做的,总是差了许多。”
魏芙笑了,说道,“妾身的孩子多,难免精力不够。日后妾身注意就是。对了,这是一把陌刀,据说勇武之人用它,竟然可以将一匹马砍成两半。还有这一幅大的卷轴,是臣妾这些年来,通过商队和士子们搜集来的消息,绘制出的地图。这图的比例,是跟真实的距离大小是一样的。”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情?打开来看看。”
内侍先是将陌刀呈现到赢驷的面前,赢驷起来去看,还在手里颠颠。说道,“果然是好刀,这刀也确实锋利。”
“如今有了马具,加上这陌刀。比如可以让我大秦的锐士们可以如虎添翼。臣妾已经让人去按照这个打造。康儿手里就有一把,如今又和我要,我只好让人去按照这刀的样子来打。只是还需要时日。康儿说是给赢华将军和司马错将军要的,还有他在军中的几个朋友也想要。妾身也为难。只好让他们等一等了。”
等地图打开,赢驷万分惊讶。幸好这殿里够大,这可是一幅很详尽的战国几个大国的全图,各个城池,附近的水源,河流、山脉都很清楚,什么地方是高地,什么地方是丘陵洼地,都有标注。赢驷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魏芙说道,
“果然是我的贤内助,更是我的智囊啊!若你是男人。寡人必定封你个万户侯。”
等米饭端上来,魏芙就说了魏美人和公子桦的事情,赢驷吃饭的速度慢了下来,说道,“你这是想为魏美人求情?”
“妾身只是想让大王,想想公子桦,公子壮。魏美人和魏少使虽然和公孙衍有往来,但是却没有真的做什么。公孙衍气量狭小,为人凉薄,只是利用两个可怜的女人罢了。如今魏美人和魏少使都必然是怕了。以后定然会小心做人。请大王顾忌多年的情谊,顾念两位公子。从宽发落吧!不然的话,公子桦和公子壮,恐怕就废了。如果大王留下他们的母亲。那两位公子就算是为了生母,也必然要大干一番事业的。”
赢驷没有出声,魏芙又接着说道,“看到魏美人和魏少使如今的下场,想想可怜的公子桦和公子壮,宫里的女人们。必然有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之感。大王。算了吧!”
赢驷叹了口气,真正说动他的,恰恰是那句‘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魏芙怕是也这样想,宫里的其他女人也会惶惶不可终日,新王后急于立威,已经让女人们战战兢兢了,如果大王不能保护他们,那日子怎么过?
公子桦等了半天,重要穆监传话来了,告诉他们,回去好好反省,这件事情就算了。等魏美人回去后,听说魏少使也回来了,虽然受了伤,但总算是留了一条命。
魏美人对儿子说道,“说到底,能让大王更改主意的,不还是魏芙吗?新王后再蹦跶也是无用。”
公子桦想到魏芙帮自己,心里自然感激。但是心里也更觉得如临深渊,作为秦国的公子,作为大争之世的男人,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自强自立。
魏芙第二天还是来看了魏美人,给她把脉,皱着眉头说道,“你这一次,风寒入体,如果不好好医治,做多也就十来年的寿命了。”
魏美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公子桦在一边着急的给魏芙磕头,说道,“夫人,求您救救我母亲。日后但凡夫人有所差遣,赢桦必然效死。”
“桦儿,你这是什么话?”魏美人当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变成魏芙的鹰犬了,
魏芙将她推着躺下,说道,“你不用如此,我同你母亲怎么说也做了十几年的姐妹了,就算没有多亲密,却也没有仇恨。我会让人煎药,你派人到我那里去拿,记得多派几个人,我怕王后那里会动手。”
魏美人听魏芙无意让她儿子做什么,也就放心了,魏芙来看望看病,也是好心,太医都不肯来的,于是说道,“谢谢姐姐了。以往都是妹妹不知轻重,有得罪姐姐的地方,还请姐姐原谅。”
魏美人往日也是赫赫扬扬,如今这样,实在让人叹息,于是说道,“我和你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的。不求妹妹多感激,只希望哪一****遭了不测,姐妹们能看在我往日与人为善的份上,不作践我,不为难我的儿子也就罢了。”
魏芙这话说的有技巧,也恰恰说动了魏美人的心。公子桦被扶起来,他们如今可算是一条心了。之后魏芙又去了魏少使那里,她身上有伤,魏芙帮着处理妥当,又给她吃了空间中的消炎药,告诉婢女,如果发烧了。就去找她。
半夜的时候,魏少使果然发烧了,魏芙一边让人拿冰块来,一边给她又吃了一次消炎药。再加上了退烧药。折腾了一夜,早上才算是好了。
第二天,又是高烧,魏芙又是给魏少使换药,又是给她吃药。用烈酒降温。此时,又传来了公子壮生病的消息,魏芙又赶紧去看望,不用说,魏少使病了,这些下人自然有些别的想法,魏芙将公子壮带到了自己的宫里。一直到了魏少使病好了,才将公子壮送回来。魏少使虽然是魏美人的族妹,但是毕竟和魏美人的关系没有达到死忠的程度,如今受了魏芙这样大的恩惠。当然感激涕零。
只是,日子却不能总是这样太平了,因为魏美人同王后一直不和,这一次,芈月凭借自己的恩宠,对大王进言,说是不可放过魏氏,要斩草除根。这一句可真是戳到了赢驷的肺管子了。什么叫斩草除根,除掉他的儿子们吗?将来有一日,是否也要因为其他的儿子。挡了王后他们的路,就要被除掉了?所以罚了芈月到花园打扫。
虢七子本来就恨芈月得宠,几次让她灰头土脸,这一次。当然是带着刚养好身体的魏少使,去找了樊少使一起看热闹去。是知道被王后碰见。樊少使滚下台阶。太医和女医都说樊少使的情况不好。因此请求魏夫人出手搭救。魏芙也只能赶紧去了。
刚到院子门口,就看到大王、王后和几位夫人都在,魏芙上前行礼,被赢驷催着进了产房。樊少使见到魏芙,心里放心不少。魏芙也极力的宽慰她。给她吃了养精丹,又拿出金针扎了几针,可算是把孩子顺利的生下来了。不过樊少使因为有魏芙的照顾,流血不多,但又是跌伤,又是生产,魏芙让她做双月子,心情也要平和。
虢七子那里,没有被魏美人挑拨,只能暗自生气,但是因为樊少使的事情,大王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斥责了王后。随即太医发现王后有了身孕,所以处罚也就免了。
朝廷上,秦魏交战,秦军丹阳大捷,但是公子华将军却身受重伤,自己的长子康儿也是受了重伤。魏芙非常生气。给康儿喝了八功德水和养精丹。之后又请求看望公子华,赢驷也答应了。这一次战报传回来的时候,赢驷听说公子华重伤,性命垂危,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积劳成疾,口吐鲜血,可是吓坏了众人。魏芙更是衣不解带的照顾。抽空去看了公子华,也给他喝了八功德水,留下了云南白药,幸而有软甲在,赢华的伤都在四肢。
自己的儿子当然也是有软甲的,受伤也不算什么。反而是赢驷的病情让魏芙很担心。养了足足三个月才好。后来因为王后在秦楚交战的事情上闯入宣室殿,大骂张仪,赢驷极其失望,只是后来王后生下了嫡子,取名荡。赢驷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宫里的事情,还是交给了魏芙打理。没几个月,芈月也怀孕了,只是大王对待芈月正在兴头上,得知她怀孕很是高兴,甚至还到魏芙这里,让魏芙照顾芈月。
彼时魏芙正在给受伤的大儿子制药,出来见大王的时候,刚脱下身上的罩袍,赢驷先为问了公子华和公子康的情况。知道魏芙正给两个人做药物呢!于是说道,
“我见你这里宽敞,就剩下一个兼儿,也是白日读书,晚上回来,寡人想把芈月搬过来同你一起住可好?”
魏芙从头上拿下了挽发的玉簪,那大王送的呢!一头青丝哗啦一下垂下来,赢驷看到魏芙的脸色如常,手里拿着玉簪,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玉簪连着桌子,一下子全碎了。
赢驷的脸色也不好,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不愿意管,说一声就是。”
“我为什么要管?大王同我说说?”侧着头,魏芙看向赢驷,然后又转头回来说道,“我是秦国的夫人,四位公子的生母,我的父亲是文侯,发明了纸张和活字印刷术,名垂青史。让日里我救人,也是看机缘。芈八子与我,一无来往,二无交集。除非是大王觉得,我该爱屋及乌?”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善妒?”
“我不是王后,无需大度。今天我就把话放咋这里,将来芈月和王后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都不要来找我,我没心情,更没有那责任。如果是过去也就罢了,今日大王来替他们求我帮着诊治,就为了这个,我也会见死不救,我不出手害他们,但出了别的什么事情,跟我也没关系。大王担心,把宫里所有的女医太医都送去。”
赢驷生气,甩袖子走了,魏芙也是气的够呛,之后,魏芙果然不去管王后和芈八子那边的情况。在芈八子生产的时候,也是一样,关门,谁来也不管用。大王从宫外回来,芈月难产,赢驷又想去找魏芙,但想到魏芙的表现,只能作罢。不过芈月还是顺利的生了儿子嬴稷。
如此这样两年,宫里总算是太平多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如今都在军中,老三如今也跟在公子华身边,自己反而只剩下了一个聪慧非常的小儿子兼儿了。王上将管理宫中的大权交还给了王后。魏芙也才算是清净起来。兼儿和其他的公子一起读书,经常得到表扬。公子桦如今也在军中,魏美人和唐夫人、赵良人、卫七子一样,都闲了起来,索性都到魏芙这里。
女人多了,正好坐到一起刷钱,魏芙弄了两副麻将,又找了没有儿子的虢七子,后来听说有好玩儿的,白八子和魏良人也扔下女儿不管,过来一起玩儿了。有好吃好喝的,又有好玩儿的。这些不得宠的女人们在一起意外的非常和谐。不过整个秦宫,才能凑上这三四桌麻将的女人,也算是少的了。赢驷听了,还特意的老看过,谁想到,大家都玩儿的很好,没有过来巴结他。赢驷见没趣儿,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