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六章 初尝滋味

金色的霞云漏斗般旋转落下,把季辽给包裹在了里面。

季辽沐浴在这金色的霞云之中,只感这每一道每一缕的霞云都是纯粹的轮回之力,一时之间他化灵问道之时,百多世轮回的轮回记忆在他脑海里升起,那每一世的不同,那每一世的心境都相融在了一起。

季辽仿佛明白了什么,但又好像更加的迷惘。

日月轮转,岁月更迭,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向着未知的方向无限前行,但又好像是到了某一个节点就又是一个重新的开始,周而复始、循环往复。

到底是无止境的前行,还是所有的一切都有终点。

“轮回是什么?岁月又是什么?”季辽迷惘,起了疑惑。

这是修士的心境,也是在追求道意之时的毕竟之路。

道意洞玄,只是初窥道意的玄妙。

而第二阶段的灵桥镜,才是修士苦寻道意真谛的阶段,登上灵桥,迈步彼岸。

“岁月流转真的可以抹去所有的一切么?那么终点既是起点,起点便是终点,而这个起点又是什么?”随着感悟轮回之力,季辽心里更加迷惘,一时之间纷乱的头绪仿若海潮般向着他脑海疯狂奔涌。

季辽的轮回道意出现了松动,竟是隐约间有了从洞玄迈步灵桥的迹象。

季辽心里的疑问更盛,苦寻答案却不可得。

小半个时辰之后,金色的霞云逐渐消散,天地彻底放晴。

季辽体内的轮回之力稳定了下来,却是止步在了洞玄巅峰。

沉浸在内心中的季辽清醒过来,缓缓睁开了眼睛,感应着自己体内的轮回道意,他不禁一声苦笑。

“进阶失败了啊。”季辽轻声呢喃。

修炼了数千年,这还是季辽第一次尝到进阶失败的滋味。

季辽心里虽有些可惜,但并不失落,毕竟他化灵不过才两千年不到,这么短的时间便把轮回道意修至了洞玄巅峰,已足以傲视天下,足够逆天了。

今日偶遇了这么一个大机缘已是意外之喜,他季辽若是在奢求什么便难免显得贪心了。

不过,虽是没有迈出那最后一步,季辽还是有收获的,他初尝突破的滋味,把那种感觉记在了心里,如此下一次突破之际便有了更多的把握。

“时间不会太久的。”季辽滴滴的说了一声。

话音落下,季辽站了起来,微微一抖,那抖落的道袍再次包裹住了他的上身。

做完这些,季辽轻轻一笑,而后把目光落在了那株赤金梧桐的巨树上面。

季辽身形一动,向着梧桐巨树飞了过去,到了梧桐巨树的边缘,季辽先是绕着梧桐树的树冠环绕了一圈,而后便发现了那颗倒悬于枝桠上的轮回道果。

此时的轮回道果相比不二山修士发现时又有了许多变化,只见轮回道果的表面更加莹润,一道道光芒沿着表面的道纹缓慢流转,散发着一股清新且又诱人的芬芳香气。

“这是...”季辽迟疑了一声,他虽是凤族之人,但还从没听过,也没见过轮回道果。

“凤舞于天、非梧桐而不落,原来竟是这样....”稍许之后季辽喃喃的说了一句,一瞬间季辽便想通了其中关窍,而后忽的一笑,“看来吞噬了能量风暴,又散发出轮回之力的不是这株梧桐树,而是这个果子啊。”

思及至此季辽不在多想,向着梧桐树冠里飞了进去。

他这边刚有动作,一声急促的破空声便在天际尽头传了过来,旋即就听一声声叫骂在那飞来的流光中响起。

“天击山的畜生,休想染指轮回道果。”

“臭不要脸的狗贼,你敢动轮回道果,老子活劈了你。”

“拿开你的脏手,轮回道果是我们先发现的!”

季辽动作一滞,回身看了过去。

就见一艘飞舟正划破长空疾驰而来,那飞舟的正中立着一杆大旗,赫然写着“不二山”三个大字。

“不二山的人!”见不二山的飞舟突然出现在这里,季辽眼眉就是一挑,一双黑黝黝的眸子一个晃动,随后挂起了一抹浅笑,负手立在了当空。

不二山的飞舟飞掠而来,悬停在了季辽丈许之外。

却见不二山的修士是个个头发花白,面容苍老,俨然都是肌肤蜡黄的暮年之态,然而就是这些暮年模样的老者,却是一个个努力的张大眼睛瞪着季辽,看上去有些滑稽。

见不二山这些修士的模样,季辽马上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他呵呵一笑,明知故问,“诶?不二山的诸位道友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你们怎么变成这幅模样了?”

“我们爱上哪上哪,你管的着吗你!”

“对啊,我们想到哪去就到哪去,这枚轮回道果乃是我们当先发现的,识相的就赶紧滚。”

“和他废什么话,把他杀了得了。”

不二山本就与天击山不在同一阵营,在远处观望了许久,确定这里只有季辽一人他们的胆子便大了许多。

他们是第四个进入裂天仙谷的宗门,刚一进来便早早离开了那片山脉,不知道惊剑山和烟雨宗的下场,而他们此时虽被掠夺了寿元,但法力境界仍在,自然是不怕孤身一人的季辽了。

“轮回道果...”季辽重复了一句。

不二山修士的为首之人站于飞舟的船头,凝眉看着不远的季辽。

正如季辽所问的一样,他们在那股轮回之力下,几个呼吸便被掠夺了无数寿元,而眼前的这个天击山的修士则是没有,他心里惊异,有着一股莫名的不祥的预感。

不过,当他目光越过季辽,看到了那枚悬于枝桠上的轮回道果时,不禁暗自咬了咬牙。

当即对着季辽拱了拱手,“这位天击山的道友,能在这秘境相见实属缘分,这枚轮回道果乃是我宗先发现的,而且我等也是付出了不少代价,还请道友自行离去不要与我等争夺,以免伤了和气。”

他心里那份不祥的预感告诉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招惹此人,故而便没如其他人一样口出狂言,而是极有礼数,甚至还放低了几分姿态的说道。

“大师兄,和他那么客气干嘛!”

“对啊,天击山本来就与我们不和,现在这里就他一人,咱们还是赶紧动手吧。”

其他的不二山修士一见他们的为首之人放低了姿态均是一愣,回过神来立即叫嚷了起来。

季辽对其他人的话充耳不闻,脸上含笑,盯着不二山的为首之人,淡淡开口,“若是道友把这枚轮回道果的用途告诉我,我便就此离开。”

不二山的为首之人一听这话脸色就是一变,这不知道都不愿意走,知道了那还怎么可能走。

他脸色一沉,寒声开口,“道友是不愿放弃这枚轮回道果了?”

“呵呵呵,看来要我自己问了呀。”季辽却是不答,呵呵一笑。

“动手!杀了他!”不二山的为首之人也不多说,一指季辽怒喝一声。

“咻咻咻咻咻!”

他话音一落,不二山的所有修士立即在飞舟之上直冲而起,一股股炼神圆满的气息陡然释放,交融在了一起,向着季辽压了过来。

“你很聪明,但还不够聪明。”季辽直视着不二山的为首之人淡淡说道。

一语说罢,就见季辽两手猛的在身前一拍,一抹金色的流光立时在他两掌之间闪耀而起,一股股强烈的轮回之力猛然释放。

“什么!轮回之力!”不二山的为首之人本就警惕着季辽,季辽这边刚有动作,他便马上感应到了那股庞大的气息。

不过,现在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就听季辽一声爆喝。

“喝!”

两掌一分,一股如海潮般的金色流光陡然在季辽掌心释放,呈一个巨大的环形向外扩散,这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扫过了这片天地。

劲风骤起,又一闪即逝,天地间闪过了一阵呼啸,马上便又安静了下来。

不远处的赤金梧桐摇动了两下,那一片片赤金色的树叶立时拍打在了一起,发出一声声哗啦啦的响声。

一抹强大的轮回之力在所有不二山的修士身上扫过,霎时之间,他们的寿元当即削减,却见本就苍老的他们立即变得更加苍老。

金光一阵,又是一抹轮回之力再次爆发,他们的寿元再次锐减,一股股虚脱的无力之感猛的涌上了他们的脑海,身上的骨头仿佛是生了锈的生铁,难以挪动半分。

“轮回之力...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人参悟轮回道意!”

一声声苍老的嘶吼响了起来,他们不过才是炼神境界而已,寿元虽长但却完全不能与中阶修士相比,此前他们本就被轮回道果掠夺了大半的寿元,此时再被掠夺无疑是雪上加霜。

压在季辽身上的气息开始不稳,那一个个不二山的修士在虚空中踉跄了起来。

不二山的为首之人此时以便作百岁之态,脸上的血肉变得干瘪,肌肤呈现出一种灰褐的颜色,松松垮垮的贴在骨头上,仿佛下一刻便要咽气儿了一般。

“嗡...”

那金光再次一震,第三波金色浪涛再次席卷开来。

“呃...不....”

不二山的为首之人脸上满是惊惧,嘶吼一声,体内灵力一提,向外狂冲而去。

浪涛席卷,不二山的其他修士也是反映了过来,惊叫着向着外界遁走,但此时又哪还来的急啊。

却见那环形的金色浪涛紧追而来,瞬间便扫荡而过,数十万年的寿元再次被掠夺而走,接着就见最先有人支撑不住,寿元已被掠夺了个干净,落叶般翻飞落下,直接被这轮回之力送去了轮回。

一瞬之间,虚空中便仅剩了四五人的样子,而仅剩的这几人也是摇摇欲坠,显然也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哼!”季辽轻轻一哼,那金色浪涛再次席卷,第四波轮回之力再次扫荡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