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相遇

2月24日,寒假结束,新学期开学的前一晚。

不同于普通中学临开学前补作业的“哀鸿遍野”,职业高中的学生在这样的大假期中几乎没有什么作业。当然,即便有作业,也很少会有人能完成,基本上都是开学之后,有人催着才去写。

这天晚上,出了年节,又无事可做的戚文伟,从QQ上邀约了“小团体”几人来网吧开黑。二十分钟内,除了本身比较老实,家里管得又严的王齐,以及要陪女朋友的靳明义之外,知远——也只有他一个人了——便来到了网吧跟他碰面。

到了网吧,知远连客气都没客气,就从桌子上拿起戚文伟准备好的另外一瓶饮料直接开喝——毕竟,这戚文伟可是个土豪,虽说父母离异,一直跟着父亲生活,但他为人豪爽,父亲在外做生意,每个月给他的生活费负担这一点吃喝那真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临坐下前,还随手拍了一下戚文伟那刚从“3毫”的发型长起来,几乎还是光头的后脑勺,就当是打了招呼。

“玩什么?吃鸡?还是LOL?——吃鸡到我们这个分,挂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又去不了Kakao服。”知远边打开电脑边问道。

“玩排位啊,好不容易逼着你定了级打到钻一,能一块儿双排了,还不趁着机会多玩几局?——咱大师段的水平,一般人我都看不上!”戚文伟鼓动道。

“好吧……”知远无奈道,“打排位很累啊,段位高了还不能固定住,你不打,时间长了,它就自动掉下来了——这搞的就跟任务似的了,还得定时的玩几局才行……”

要说这生活也真奇妙,偌大个世界,偏偏有时候又小的出奇。知远他们来的这家网吧,正好便是张昊蹲了整整一个星期的网吧,而他们开的这一局排位,也正是前面提到的,血虐了张昊和刘老师的那一局游戏。原本毫无交集的几人也就此相遇。

张昊怔怔地听着网吧音响里播放的《直到世界尽头》,这是一首来自他童年时期的一部校园热血动漫的片尾曲。

要说励志,也是真励志。

曾经在基地的无数个夜晚,张昊也是靠着这些充满怀念的歌曲来给自己打气,去在一个看不到前景的世界中,卑微的期盼着遥不可及的未来。但是鸡汤灌多了,现实打击的够惨了,人也就麻木了,现在的他即便是听到这些歌曲,也不再会有以前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只是好奇——没想到现在这个年代,还能在现实中见到跟自己一样,记得这些动漫的人。

“给你推荐个动漫——《灌篮高手》——挺老的一个剧了,不过还是挺好看的,”戚文伟在网吧点歌界面点完歌之后说道,“就是现在来看节奏有点慢了,不喜欢的话,可能会觉得太拖,投个球都能花一集时间——哎对了,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你打排位吗?”

“我上哪儿知道去?”知远不以为然,以为又是戚文伟闲的发慌,心想——再是有什么原因,还能大到哪儿去?能阻止世界毁灭还是人类灭绝?

“最近有个比赛,就在我们市,是XX俱乐部赞助的,又能选青训队员,又能宣传一下——就跟现在刚出现的那个全国网吧联赛一样,不过这回只是我们市级的比赛,而且是以个人为单位,不是按网吧队来算的……”

“怎么了,你要带我们参加比赛?”知远一下就抓住了关键,看着戚文伟点头“嗯”了一声,知远继续说道:“卧槽——兄弟,我们再是技校生也得上课啊,这比赛时间又不能根据我们的时间表来安排……肯定没那么合适啊,不好搞吧?”

“我就只是有这个想法。这比赛,全市冠军有10万块钱的奖金,而且只要进了八强就有奖励——你、我、明义,王齐太菜了,我准备过几天从高铁班拉几个人试试,像山庆生、叉子这两个人也是钻石,玩的也可以——我们这个阵容,就算拿不了冠军,争一下其它名次也有机会啊。”

“10万……”

当听到这个数字时,知远就有点后悔刚才还在心里“黑”戚文伟闲的发慌。仔细一想,他活了这17年,也没见过十万的现金,也不知道这些钱摆在一起、拿到手里都是什么感觉……想到这儿,他甚至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离“挣钱”如此之近的感觉,一瞬间便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动的感觉”。

然而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一声洪亮的“站住!”将所有沉浸在游戏世界的玩家统统拉回现实,大家抬起头一看,只见之前坐在角落里的一个人正激烈的起身,追向一个瘦弱的、正欲匆匆离去的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