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逆风者

“闭上你的嘴吧!”林丽莎的脸色更难看,她从来没有想到,高高在上的自己,那个总是秀出优越感的自己,此刻感觉就像是被人剥光了衣服,赤裸裸地站在众人的面前。再这样下去,恐怕连自己最后的尊严都会被灭掉。

安琪儿在一旁皱了下眉头,“虽然钱总不在了,可钱子鑫还在,她生出来的孩子,钱子鑫可能会要求做基因检测,只要跟他比对,就能得出结果。难道说她是怕被钱子鑫识破,所以她才下了毒手?这是不是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

一个服务员的到来,打破了眼前暂时的宁静,在得到允许后,他快步走到取餐区,将空了的盘子撤下,又将满满几大盘水果摆了上去。随后,快速推着餐车离开了。

王思思看着那些水果,几乎是两眼放光。如果不是众目睽睽之下,她早就第一个冲过去,狠狠地堆上两大盘解馋。

可眼下只能望着那些水果流口水,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将手里的勺子放到了口中,那样子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笑。

服务员的离开,让房间里的人轻轻吐了一口气。兰溪微微皱了下眉头,这星级酒店的服务是不是也太到位了一点儿?难道乔智没有提醒他们,这里不需要如此周到的服务?

那个走进来的人,看起来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人,兰溪皱了皱眉头,是因为这里的气氛太紧张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当那个服务员进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心莫名的有些不安。

餐厅的外面,原本看起来严肃的服务员,将餐车放到了电梯边,而自己转身乘电梯去了楼上,脸上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他记得曾经有一个无知的女人跟他提到过张爱玲那个老掉牙的论调:白玫瑰与红玫瑰。男人的一生中会遇到两支玫瑰,白玫瑰与红玫瑰。娶了白玫瑰,时间长了,白的就成了粘在嘴角的米饭粒,红玫瑰就成了心头的珠砂痣。取了红玫瑰,日子久了,红玫瑰就成了墙上的蚊子血,而白的就成了床前明月光。男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虽然是荒唐的论调,但说的未必不对。男人嘛,这辈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不到的那个,最好是所有人都没有得到。可一旦发现自己没有得到的那个,落到了一个自认为远不如自己的人手里,那种感觉远比杀了他更让人难受。

这也正是王大朋的心态,无论是男人争强好胜的心态,还是对林丽莎的执着,都让他选择了脑残般地做了林丽莎的奴隶!

“什么白玫瑰与红玫瑰,分明就是个拎不清的可怜虫!”男人当然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里不起眼的王大朋,这就是那个曾经在学校里风云一时的篮球名将,可是却毁到了林丽莎的手里。——像林丽莎那样的女人,早点儿离开,对王大朋来说应该是幸运才对,落到今天这样的下场,只能说活该!

原本他是可以脱身的,可偏偏他还在兰溪的面前耍花样!男人很快走进了靠电梯的房间,随手将门反锁。

兰溪对他来说,是最特别的那个!他从来没有想过,最初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的兰溪,会和他的命运奇迹般的有交汇。这世上值得他多看两眼的女人不多,但兰溪偏偏是个例外。

他随手拿起了摆在桌上的照片,那是兰溪正走在大街上,显然这是一张偷拍来的照片。照片中的她,走得很是匆忙。

可今天是第一次距离她那么近,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他对酒店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所以在进入那间小餐厅的第一眼,他就确定了兰溪之间的距离。她还是那么美——看起来活力十足,没有浓浓的妆容,却莫名其妙地令他有了窒息的感觉。在看到她发梢的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心中的飘飘然,就好像天地之间,只剩下他和兰溪两个人。越是如此,越是看着坐在兰溪旁边的乔智碍眼。

爱还是恨,他的心中早已经分不清边界,只是他知道,自己和兰溪,必然会有一场你死我的比赛。

“果然是冤家!”男人的食指划过了照片上兰溪的脸,脸上多了一丝邪魅的笑容。这一场比赛,他可不希望兰溪真的落后了,“冒险,也是为了你。只是,你感觉到我已经来到你身边了吗?当年的仇,我终究还是要报的。”

双手环抱在胸前,他直直地倒在了床上,回想从自己走进去到出来的所有动作,不会有错的,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那里恐怕还有其他的安排。

是有什么特别的人物吗?为什么会让他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仅仅只是兰溪的话,不可能给他造成那么大的威胁。更不可能是乔智,只有他才明白,乔智那个刑警副大队长的职位来得有多么的巧合,他只不过是正好碰上了那个案子,再加上刑警队确实处于人才断层的时候,所以他才会升上去。至于能力嘛,的确谈不上。

难道是那个老家伙?男人猛然一惊,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快速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抚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怎么可能?那里,是一个陷阱不错,肯定会让该认罪的人认罪,可不应该再有什么重要的人物出场了。

而此刻,原本坐着的兰溪,突然打了个喷嚏。是空调开的太凉了吗?为什么总是感觉自己的后背有些发凉?

陈飞这个在兰溪的眼中完全是一个业余选手的专业警察,居然大大方方地跑到了餐台,码了满满一盘水果,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似乎意识到有些不妥,随后又快速盛了一盘,摆在了桌上。其中最大的那盘,很自然地摆到了王思思的面前。

兰溪多少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陈飞,眼前被打断的话题,又该如何继续?

“我说你们够了吧?”林丽莎总算缓过气来了,她愤愤不平道,“是不是可以让我离开了?如果你们真的觉得我有罪,那就跟我的律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