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惊人

在强调了案子的重要性,以及及早破案的好处之后,几个有意思的线索被提了出来,其中就包括案发的前一天晚上,准确地说应该是吃过晚饭之后,大约是在晚上八点半左右,有人看到孔尚言在小区里面散步,而且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看不清他拿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看起来明晃晃的,应该是一把刀,或者是什么东西吧。”负责小区巡逻的保安一脸不安地开口道,“咱不知道他要干啥,也不敢问。不过我见过他,知道他是杨姐家的客人,就没有在意。”

孔尚言?怎么会是他?

另外一些都是你传我、我传他之间的话,再加上一些当天轮班的人还暂时没有赶过来,所以还有一些细节需要核实。但有一点很肯定,那天晚上他看到的人,的确就是孔尚言。

那可是一个活得极精致而又自私的男人。兰溪不由得叹了口气,案发当时,他虽然表现得十分配合,却一问三不知。

这次想要他配合,果然更不容易。兰溪费了好大一番力气,他先是以工作忙为借口推脱,随后干脆以什么不知情为由,挂断了电话。

再度见到孔尚言的时候,兰溪不由得叹了口气,这个沉默的男人,显然并没有打算掩饰自己的得意,脸上虽然带着抱歉的笑容,但此刻的他,显然在努力把自己从这一堆麻烦中解脱出来,“这样的细节都要问吗?那是案发前一天的事情了,我以为没有关系,所以就没有说。”

他的脸上带着言不由衷的歉意。

“听说你当时手里还拿了什么东西是吗?所以能告诉我,你拿的是什么吗?”兰溪好奇地追问道。

孔尚言的脸色不太好看。

他叹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拿的——是一把剪刀。当时我是看餐桌上放着一把剪刀,应该是杨姐用完之后没有放回去的,所以就顺手带上了。”

“你拿着剪刀做什么?”兰溪惊讶地看着孔尚言,她记得那应该是一套全全不锈钢造型的刀具。

孔尚言的脸色很难看,他看了看兰溪,反问道,“那和案子有关系吗?”

“可能会有关系。这需要我们来判断。”兰溪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当时杨培安已经跟着白雪走了,“现在可是一条人命没有了,我们需要查清谁才是凶手。”

明哲保身的孔尚言当然看得清形势,他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脸,才理直气壮地回道,“哦,好吧。其实我拿着那把剪刀出去,就是想去剪一些月季花回去,我看到小区里有一些花已经开了。”

兰溪看着他,一言不发。

但那气场却让孔尚言吃了一惊,他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开口道,“我是打算——打算在里面混入其他的一些花,为的就是给他们一点儿小小的教训。哼,我真是见了鬼!要知道,那是为了一个男人的自尊不是吗?我特意买了那么多的花,又特别把自己打扮了一番,才去见她的,自然是希望能得到一个不错的结果,哪怕只是敷衍我一句,说可以试着跟我交往也行。可是你看看,我得到了什么?我他妈的成了所有人的笑话,她们居然还把我的花做成了鲜花饼?那不是打我的脸吗?哼,吃死他们倒好了!”

孔尚远说到之后,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一脸吃惊地看着兰溪,“哦,那个——”

“原来如此,”兰溪点了点头,很正常的反应,尤其是像孔尚言这样肚量原本就小的男人,没有在花上洒点儿药什么的,恐怕已经算是客气的了。“然后呢?你不会是正好顺路经了白雪的住处吧?”

孔尚言的脸色很不好看。

他打量了一会儿兰溪,苦笑着摇头,“今天我们的谈话,到时候会被当成之间吗?我的意思是说,将来可能会真的会被记录在案吗?”

“如果跟案子无关的话,我们会考虑保护个人隐私的,这也是我们的义务。”兰溪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平静地望着孔尚言。

她多少有安儿替顺子庆幸,眼前这个男人,显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顺子如果真的跟他在一起,郭一鸣的生意如果一直不错还可以,可一旦他的生意崩了,或是孔尚言强大的不需要借助于他的力量,那么顺子的下场恐怕会很惨。

“天太黑了,所以,想要确定是红色的花,而且还要跟玫瑰差不多,本来就不容易。真是可惜了。”孔尚言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哦,我的确找到了那个女人的住处,那个小区虽然不小,可住的人不多。我看到了——其实我真的很希望,当时顺子能看到那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有多么的疯狂。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果不其然。

兰溪的心头多了一丝无奈。

用孔尚言自己的话说,他在看到那一幕之后,虽然没有随手拍照片,但他打算找个时间,好好的跟顺子说一说,让她知道自己是犯了多么愚蠢的错误。也让她看清杨培安的真面目,让她知道,他的身边,从来都不少女人。

一把剪刀,自然跟杨培安的死无关。

“我回去之后,就把剪刀放了回去,当然了,也把剪来的花混在了泡起来的花瓣里。”孔尚言皱了皱眉头,“我都说了,你们这样随随便便就怀疑我,有意思吗?我跟他的死无关——再说了,我也不想跟他有什么关系。那样的男人,死了才是活该,不然的话,谁知道他会糟蹋多少小姑娘?”

孔尚言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打不住了,他一脸愤慨,“那是一个花心又不会负责任的男人,娶回家那样一个脑子里缺根筋的老婆,然后就四处留情,这样的男人,活着也就是垃圾,不管是谁动了那一刀,我觉得都算是为女人除害了。”

兰溪无言以对,过了一会儿才无奈出声道,“哦,但是没有人有权力随随便便结束一个人生命不是吗?”

“哼,可他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法律会把他怎么样吗?”孔尚言依然还是一脸的愤慨,“别跟我提什么道德,道德对那样的人渣完全没用。”

可孔尚言本人也不见得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吧?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孔尚言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