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话

“万人惟一心,何敌不摧?何敌不克?”

语文课上,如此威严而古风十足的话语,自然是此刻,站在讲台上穿着一身洁白的白大褂。将一代大儒风范贯彻到底的。有着一张秒杀欧巴的俊脸,一副现世精灵王风范的艾德老师。而此时的0.8班,在艾德老师强大的意志之下,依旧置身在酷暑盛夏。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淹没了在炎热的火气之下奄奄一息的众人。

“所有胜利的第一条件,就是要战胜自己。”

“所有的胜利,与征服自己的胜利比起来,都是微不足道;所有的失败,与失去自己的失败比起来,更是微不足道。”

“胜利是不会向我们走来的,所以我们必须自己走向胜利。”

“人类的历史很忍耐地等待着被侮辱者的胜利。”

“最近,不知为什么,有很多的学生对我们的态度很不正常,所以,我要求你们必须胜利。就算是为了半个班的助学金也要胜利。”

“喂喂,明显后半部分才是真正的理由吧,没关系吗?暴露了这么充满私欲的理由。”

一脸无奈的叔风巽,颇为不耐的在后排说道。

“但是,金发,不。艾德老师,全班都带绿帽子这种事,真的要做吗?”

向文轩右手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金色耳机,少有的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有何不妥?”

霎时间,可以用不堪来形容的回忆路径导入了20分钟前。

20分钟前,我们还在享受着来自空调的冷气吹拂。20分钟后,我们只能面对来自地球绕日运动的终极惩罚GAME。

如同一只在微波炉中转动着的鸡蛋,等待着爆炸来临前的倒计时。

“一场战争,胜利的最大要素是什么?”

背着手,一副仰望天空姿势的艾德老师,用鼻孔对着班中的众人问道。

“没错,就是制服。”

金发男完全不给众人任何开口的机会,带着一脸兴奋的表情吼道。

什么是制服?古时依社会地位的高低所规定服饰样式。

而现在,各行各业的从业服装如雨后春笋般,可谓琳琅满目。在各种意义上,延伸出来的各种意义上的制服,其功用都可以用逆天来形容。裸体围裙啊,兔女郎什么,咳咳。在短短不到20分钟的时间内,我们从制服的起源,到制服的重要性,到最后制服的设计,完完全全的被灌输了一堆完全不需要的知识。

为了决定制服使用的板式,其过程可谓波折起伏。

第一方案。

热血昏头的艾德老师强力要求,将名为晓得组织服装改一下作为制服来用。就审美而言,那真的不是个好选择。再者说,大夏天还穿那么显眼厚重。真的不是什么正常人可以做出的正常选择。而之后的民主投票中,除了某人弃权,全班持反对票。

第二方案。

以鲁殿的制服为标准,其结果不言而喻,以女生全部反对结束。理由是,只有个别妹控穿的出感觉。虽然不知道理由的来历,但为什么鲁殿连衣服都要妹控才能穿啊。

但是。恐怕更多人好奇的是,为什么全是动漫风格的cos制服?

这个其实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因为艾德老师是一个宅男,一个没有女朋友,白长了一张欧巴脸的宅男。在多次相亲中,多次向女方提问的的第一个问题往往以“你看魔法少女小圆吗?”亦或是“现在网络文学中的可爱的妹子严重不足啊。”

作为一个有着现世精灵王,网络文学资深读者,二次元教师等多个称号的艾德老师,做出这样的选择基本属于正常范围。虽然是个外国人就是了,外国人就是了!!!

而最终决定。

为了混淆视线,决定以军帽为底板,将有着数字0.8字符的纹章盾形的班级标志绣在其上。

服装以近乎八十个点的相似率为标准,充分发挥madeinchina的风格,以AngelBeats的校服为模板。

“嘛,没有sss已经很好了。”

看着依旧处于狂热暴走状态下的,向文轩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道。

“呀。没有sos才是最好的好吗。”

叔风巽摆了摆手道。

“你们倒是很淡定说了扯出了两面大旗啊。”

“咳咳咳。”

在众人短暂的沉默间,向文轩脸色苍白,一只手捂着胸口,一只手捂着嘴。在剧烈的咳嗽声中倒了下去。

“文儿,文儿!你怎么了文儿。”

一旁,搀扶着骤然倒下的向文轩的温歌澜。小脸骤然变成了惊恐过度后的苍白色。

“炎炎夏暑,瞬息病至,奈何,命如纸薄!”

此刻,已经“奄奄一息”的向文轩,一边摇头,一边拉着温歌澜抱着自己的右手,感叹道。

“额,额…这算什么,你们这是要演的哪出啊。装病?要演也让希雅琪来演啊,好歹有个家族白血病的历史,演的更真一些。”

坐在后排的叔风巽,邋里邋遢的穿着校服。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说道。

“巽哥,这可不能当作没听到。”

“啊,我看到了几近坑爹的剧情,这鸡蛋爆炸的好早。”

靠在明亮的窗户旁,某人捂着脸颇有些癫狂的摇头笑道。

“没关系的文儿,吾等自小相依为命,纵家境贫寒,终有办法。”

言罢,温歌澜从乌黑的长发间,摘下一缕青丝。

“以此织布,定能换回些许银两,为文儿续命。”

“什,什么玩意啊。仙鹤拔毛吗,你们这群混蛋,现在要演这个戏码吗!些许银两是要整哪样啊,这出还是古装戏不成。你那布是有多昂贵啊,一匹布998是吗。还有,这四不像的文言文又是要闹哪样啊。”

“不,不行。”

向文轩“颤颤巍巍”的艰难起身,抓起温歌澜手中的青丝,愤怒而奋力的掷了出去。

“若让你失去翔天的羽翼,吾宁死不愿。若因报恩令卿失羽戴军帽,不弱伴我残生,看这日出日落。”

“所以说,为什么是文言文啊。就是清宫剧都不说文言文的好吗。还有果断四季拔毛的剧情发展吗!若因报恩令卿失羽戴军帽?你们是有多讨厌戴军帽啊,在说不是大队长一个人戴就可以了吗。为什么都统一队服了,还要把绣着班级标志的帽子算进去啊,那个该死的金发。”

“喂喂,你刚才说该死的金发了吧,终于连掩饰都没有对最亲爱的老师做出人身攻击了吧。”

“啊,金发男中暑说胡话了。居然说我叫他金发男。开空调,赶快开空调啊。”

“呀呀呀呀,完全已经用金发男来称呼了好吗。”

“文儿,文儿!!”

在温歌澜焦急的喊声中,一脸严肃的洛桑,走到了向文轩身旁,摸了摸向文轩脖子的左侧。精致的小脸脸色骤变,带着遗憾的表情,对着温歌澜摇了摇头。同时拍了拍温歌澜的肩膀,淡淡的说了一句“节哀。”

“案发现场吗!这是案发现场吗?其实你外表是高中生,内心是小学生是吗。这神马高中生活啊,这已经是“基友演绎法则”了好吗?”

“不可能,不可能,不是说要一起看这日出日落的吗。”

哭的已经梨花带雨的温歌澜,一边摇着向文轩一动不动的身体,一边不甘的说道。

“可怜的歌澜啊,你丢的是这根金丝呢,还是这根银丝呢,还是这缕可以编织红色的军帽的青丝呢?”

“河神吗!!!!某人,你还嫌这出戏不够乱是吗,仙鹤报恩之后是河神吗!尼玛,你们是有多讨厌军帽啊。红色的军帽是要闹哪样啊,其实你们就是纯粹的不想要在物理上戴绿帽对吧。”

“抱歉,精神上跟现实意义上更不想。”

已经“牺牲”的向文轩,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一脸严肃的看着叔风巽说道。

“喂喂,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不是都节哀了吗。”

“啊。”

“啊?啊你妹啊,你自己演的戏现在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是要搞毛线啊。”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金丝也好,银丝也罢,又有什么用呢。文儿已经不在了,把我那染血的青丝还给我,至少,这是文儿给我最后的回忆。对不对啊,无力河神大人哟。”

刚刚哭的梨花带雨的温歌澜,一别强忍着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某人笑嘻嘻的说道。

“是吗,真是诚实的人呢。那么,三根都送给你吧。”

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子,某人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绷着脸严肃的说道。

“无力的河神大人哟!!!你是有多想把东西送出去。金银用不完了是吗,仙鹤报恩明显已经演不下去了好吗,人家都已经笑场了好吗了。”

叔风巽抓了抓头发看着还要将这出闹剧演下去的几人,吼道。

“呀,那个,我的剧本里没有最烂最坑以死亡为结局的烂尾的拉。”

某人无奈的耸了耸肩对着叔风巽慢条斯理的解释了一番,而后干咳一声继续道。

“嗯咳,诚实的人儿啊,作为道德高尚的奖励,我会以这三根丝线为引,送你去一个遥远的地方。若你能摘回一株不死药,不要说让其复活,纵是看上千年日出日落又有何难?”

“不死药?麒麟不死药,还是真龙不死药。虽然知道你打算以网络文学为根基来吐槽,但你不觉得某个大神的某个作品,明显吐槽的次数有点多吗。下次要吐槽谁,柳神吗?”

“槽点多啊。”

“…”

“是吗,等我哦文儿,我定会成为绝世天帝,抹杀那该死的军帽。这样你就会回来与我共存人间了。”

“哈啊!你确定这还是仙鹤报恩?明显变成鹤掌遮天了好吗。这哪里还是寓言童话,简直就是远古神话你们这群混蛋。你们是有多不喜欢军帽,称帝的理由就是抹杀军帽的存在吗。向文轩的本体到底有多排斥军帽啊,没有军帽就能复活的设定是有多强大啊。”

“呀,巽哥,你吐槽不累吗。”

希雅琪拍了拍叔风巽的肩膀,一副“您真的辛苦了”表情问道。

“尼玛,怎么可能不累啊!!!!”

........

曾经,咱所祈望的幸福,都是那样普普通通的事情呢。

如今,在这一如既往滚动的世界里,咱却看不到任何的。

哪怕仅仅一丝的希望!

不,如果真的用词汇来形容的话,大概咱只是一如既往的一个人在孤独中害怕着。

“对不对呢,爸爸哟,妈妈哦。”

世界上有着各种各样的道路,但没有任何一种道路如同眼前的这般,令人可望而不可及。

两条永不交织的漆黑的平行线,只是再望不到终点的尽头处,无限制的延伸着。

铁路外,显得已经有些老旧的铁网前,放着那么一束洁白的百合,纯洁的让人畏惧的洁白的百合。

一个留着显得如此邋遢的的发型的男生,英气的脸上带着令人感觉温和的笑容,如同刚刚返乡的学子看到父母般的亲切与安心的笑容。

男生双手合十的默念着什么,夏季的热浪将洁白的衬衣吹拂的如同飞扬的心绪般荡漾。

但是,明明那么温馨的笑容,吐露出的却只有让人心碎的悲伤。如同此刻被放置的那束百合一般,只是坚强的显露着苍白。

“很久没来这里了呢。”

“咱是个孤儿,在被现在的父母收养前,受了委屈的时候总是喜欢从孤儿院里独自跑出来。”

“这里是咱亲生父母出事的地方。但是,为什么呢?咱觉得父母总是在这里看着咱,明明都已经不在了。”

“总觉得可以看到两张熟悉而温暖的脸庞呢。”

男生眯着眼挠了挠头,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

“抱歉,让你听了这么多的牢骚。之前说的那个事情,能帮帮我吗?”

男生转头看向身旁那个,捏了一个剑指,稀里糊涂的念着道藏经典中的度人经的男生。

那是一个有着一张很普通的尖脸的男生,有着明明收拾的很干净却好像由于焦虑变得干燥的短发。

似乎并不怎么出门,皮肤明显的处于长期在室内被捂出的苍白色。如同秦煜祁一样穿着精炼而干净的白衬衣,只是,衬衣的领口被细密的针脚绣着“欣雨所有”的字样。

精神的脸上,少有的带着一个黑框眼镜。一股现代已经少有的书生气息,自然而然从那张撇着微笑的脸上流露而出。

“是呢。”

男生轻言了一声,双手合十的向着铁路的方向告罪一声。从放在铁网前的百合中摘了一朵,轻轻的放在胸前的口袋中。推了推眼镜,看着秦煜祁说道。

“回去了哟,运动会可是马上就开始了。晚了,我也帮不了你了不是吗。”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