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姑娘们，接客了
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追逐落日余晖的直升机越过绵长海岸线，平稳降落于仁川国际机场一处停机坪上。
先于二人抵达的李智昊一马当先，三步并作两步窜到近前，殷勤的拉开舱门。
“哥，小嫂子...”
当看到机舱里多出个意料之外的林允儿，恍然的神色在脸上稍纵即逝。微欠着身子，笑容可掬的打起招呼。
“允儿也来了。”
在他看来，林允儿能出现在当前场合，完全等同于大表哥默认她小老婆的身份。不过没得到明确指示，小小嫂子什么的称谓，他是万万不敢乱叫的。
“智昊欧巴，您好。”
林允儿浅笑还礼，视线投向舱门外。看到停机坪上堪比迎接政要访问的豪华车队，顿时大吃一惊。
“飞机还有多久降落？”
李湛率先跨出机舱，随口询问道。得到半小时内的回答后，了然点点头。
转身抱起来到舱门前的郑秀妍，把她轻轻放在地上。稍稍顿了下，又横过一只胳膊为林允儿当搭手。
林允儿下意识去扶，指尖堪堪沾到衣袖，又仿佛被静电打了似的，猛然缩手。
把李湛的绅士动作刻意曲解为装模作样，无视掉台阶踏板，赌气逞强的径直从舱口蹦了出来。
或许是一整天忙碌导致的身体疲惫；亦或许由于直升机一路颠簸，平衡感受到影响。
跳下平时轻而易举的半米高度，落地瞬间，只觉双腿一软。
“啊！”
林允儿惊呼一声，张开纤细的胳膊作展翅翱翔状。可竹竿一般的翅膀用力挥舞两周半，坚硬的混凝土地面却越来越近。
正当她紧闭鹿眼，准备用孱弱的小身板正面承受疼痛的残酷洗礼。
胳膊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清朗悦耳的男声在头顶响起，戏谑意味十足的话语中透出几分淡淡的无奈。
“允儿啊，你为什么就这么皮呢？真是...到哪儿都闲不住。”
被吓得呆住的郑秀妍回过神，连忙上前搀住林允儿另一只的胳膊，扶着对方站起身，前后左右好一通打量，并急切的询问。
“摔倒哪儿没？”
“欧尼，我没事的。”
林允儿干笑着摆摆手，心有余悸的长舒一口气。抿抿略显干涩的唇瓣，侧脸朝向李湛，轻轻点头。
“谢谢欧巴。”
“没关系，以后注意安全，别总像个小男生似的。”
李湛洒然轻笑，双手插兜，大步走向不远处的车队。
等待飞机落地的空暇，三人坐进加长车里。
李湛从冰箱里翻出两瓶果汁，扭开瓶盖，先递给郑秀妍一瓶，然后是林允儿。
郑秀妍捧起果汁，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林允儿接过后道谢，却把瓶子握在掌心里，好像在专注感受指尖冰凉的触感。
车厢内陷入死寂，远处航班起落，不时传来尖锐的呼啸嘶鸣。
沉默片刻，林允儿将果汁放在小桌上，拿起身旁的小挎包告辞。
“欧巴、欧尼，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家里人知道我今天放假，一定做好了晚饭在等我。”
“等一下！”
郑秀妍赶紧出声阻拦，踢踢李湛的小腿，放肆的八字眉一阵毫无规律的胡乱抖动。
李湛被女亲的独门暗号逗得忍俊不禁，沉闷的氛围中平添一丝轻快气息。
“允儿，你先坐下。你家里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晚饭后再送你回去。”
林允儿攥着小包拎带的手缩紧：“欧巴和欧尼一会儿还要接待重要的客人，我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再不想，麻烦不也添了...”李湛口无遮拦，随即挨了一记郑氏直拳，只得苦笑着端正态度。
又稍稍想了下，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话题切入点。
“允儿，还记得《王子咖啡1号店》的平均视率么？”
“平均收视率43.7%，最高收视率是最后一集，59.8%。”
林允儿低垂着头，不假思索的答道，用指甲在小包皮面上按出一个个月牙印。
国民电视剧，她演员生涯的梦幻开端，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那你说说，这么高的收视率，究竟是怎么来的。是靠主演？还是靠剧情？剧集本身真有那么大吸引力吗？”
李湛的问题尖锐犀利，对于电视剧的实际参演者林允儿来说，更可以说是刻薄。
尽管有抹杀剧组所有人辛勤付出的嫌疑，她却不得不实事求是。
“因为少女时代...不，是因为欧巴。”
小成本的17集迷你偶像剧，若没有强大的外界因素推动，无论如何都无法取得如此辉煌的成绩。
“你在整部剧里，总共有多少戏份？有一个小时么？”李湛继续循循善诱，或者也可以说咄咄逼人。
“没有...最多也就40分钟...”
林允儿轻轻摇晃着低垂的小脑袋，心里有点发虚，月牙印也出现得越来越密集。
对剧组来说，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把收视率拉升到一个恐怖的层次，她是大功臣。
可几乎所有人都明白，她能做到这一点，凭借的不是精湛的演技，也不是出类拔萃的外貌，而是身份！
她的身份不是演员林允儿，而是少女时代林允儿。更准确的说，是背后站着世界天王的少女时代林允儿。
“所以啊，正式出道才2个月，只出演过40分钟偶像剧配角的演艺经历。”
李湛懒洋洋倚在靠背上，摊开双手，一脸轻松写意。
“大家为什么会前赴后继的给你提供片约，其中还有好几个女主角。”
“我知道...”
林允儿平静的抬起头，清澈的眸子迎上李湛玩世不恭的目光。
“因为欧巴...”
李湛哑然失笑，连忙摆手：“你打住，我可不是在向你邀功，或是炫耀影响力。我想说的原因，是你身上有热度，能给电视剧带来收视率。”
夺过西卡喵正喝得津津有味的果汁，一饮而尽。润了润有些嗓子，逗得西卡喵再度施展出组合拳，才继续侃侃而谈。
“热度高，名气大，自然是剧组选角时考虑的重要因素。可有时候收视率高低和作品质量，并非正比关系。”
“以少女时代当前的热度，主演的作品再差劲，收视率都不会太低。电视台广告位卖出天价，赚得盆满钵满。”
“可你呢？冒着作品差评泛滥、演员口碑崩坏的风险，用自己的人气替别人大巴捞钱。你又能获得什么？千万别告诉我是片酬。”
安静凝望苦口婆心陈述利害关系的李湛，林允儿嘴角渐渐浮现释然的笑意，心底却无奈的一声叹息：果然想法上还是没有默契。
他解释的，是拒绝片约的原因；而她更为在意的，是他履行约定的敷衍态度。
如果真有认真筛选，哪怕不担纲女主角，十几本剧本，怎么会连一个适合她出演的小角色都找不到。
“允儿？允儿？...呀！林允儿！”
“哎？”
纠结小心思的林允儿猛然回过神，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正对面，板起冷脸正对自己的李湛。
“欧巴，对...”
“再敢边摆弄你那个破包边走神，信不信我把你连人带包一块扔出去！”
自己说的口干舌燥，对方却神游天外，李湛能有好脾气就见鬼了。
“呀！吼什么吼，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郑秀妍用两记肘击，身体力行的表达什么叫胳膊肘往外拐。
李湛心里甭提多腻歪：“我说正事，允儿居然走神，你为什么不说她？”
郑秀妍转头看向林允儿，不咸不淡的叮嘱：“说你的事呢，自己上点心。”
李湛卡巴卡巴眼睛：“这就...完了？”
郑秀妍莫名其妙：“不然呢？”
赤果果的双重待遇之下，李湛顿时攀比心理作祟，带着郑秀妍仿佛两个幼稚鬼一样吵起嘴来。
李湛：“你打我两下，也得打允儿两下！”
郑秀妍：“那怎么能一样，我打欧巴是因为欧巴大呼小叫吓我到了！”
李湛：“那我也得打你两下。”
郑秀妍：“凭什么？”
李湛：“谁让你先打我的。”
郑秀妍：“不行！我都说了，我打欧巴是因为被吓到了，不是因为欧巴先打我！”
李湛：“哦...原来如此。那我更得打你！”
郑秀妍：“凭什么！”
李湛：“因为你现在正在大呼小叫，让我好害怕。”
林允儿作为在场唯一观众，内心发出绝望的哀嚎：要么现在放我回家大哭一场，要么你俩直接打死我好了！
好在李湛还记得时间不充裕，没在逗猫的路上一条道走到黑。轻咳一声，再次耐心的解释起拒绝片约的原因。
“小角色虽然不用承担责任，合适出演的也有几个，但考虑到和你明年的档期冲入，我最后还是都给推掉了。”
“哦...哎？”
为了证明自己没溜号，林允儿拿出课堂上糊弄老师的惯用伎俩，配合似的摇头晃脑，随即却因话中泄露出的只言片语猛然愕住。
“欧巴说的是我明年的档期...不是少女时代明年的档期，没错吧？”
以她的机灵劲儿，怎么会听不懂为明年的个人档期推掉现在的片约所代表的意思。
“没错。明年春天前，除了集体活动，你要做就是偶尔参加一期综艺，维持住曝光度，空闲时间好好练习演技。”
李湛点头认证，见眉飞色舞的林嘚瑟又要上线，忙不迭叮嘱。
“呀，我可提前警告你，电视剧的事，千万不能和其他孩子说。虽然角色内定，但到时会走正规流程，通过公司安排你参加公开试镜会。”
国民电视剧的女主角，还是能在百想艺术大赏拿奖的。一个两个倒还好说，再多他实在安排不起。
“内，欧巴放心，打死我也不说！”
林允儿赶紧收敛神色，小拳头举在耳畔，假模假样的宣誓保证。
旋即又狗腿的把桌上的果汁捧到李湛面前，眼巴巴的憨笑着凑近。
“欧巴喝果汁，嘿嘿嘿...”
李湛好气又好笑：“我记得今天下午，好像有人给我甩脸子，还骂我无赖来着，是谁来着？”
林允儿干巴巴赔笑：“呃...嘿嘿...是...是谁呢？”
郑秀妍登时乐不可支：“哈哈哈，允儿赞！欧巴本来就是无赖！哈哈哈...”
林允儿懵懂的眨眨眼，继续装傻充愣：“欧尼再说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
“你听不懂没关系，我能听懂就够了。”李湛面若沉水，转头看向贴着自己打滚的傻西西。“还有你，嘻嘻哈哈，吓老子一跳！”
与此同时，巨大的私人飞机呼啸着在跑道上着陆。
李智昊刚想走近李湛三人所在的加长车，蓦然回想起“亲眼目睹”过两次的大表哥的特殊癖好。
最终选择掏出电话，发短信！
李湛收到短信，嘴角勾起淡淡弧度，看向瑟缩在车厢一角，捂着脑门自省的允西CP。
“姑娘们，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