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缘由谁定 生死一线 七

乐诚闻言连连摆手:“前辈都做不到事,晚辈又怎可能做到。”

“契合天地,并非法力高强便一定能够做到,就如胎儿在母体之内,周身奇经八脉通畅无阻,周天循环不练自成。即使元婴修士也无法于其媲美,这便是先天优势,只可惜胎儿无智无法在母体内修仙,一旦出生沾染尘世浊气,却只能靠吐纳方才能修炼了呢。”夏侯馨解释道。

乐诚了然,点头应道:“我该如何作?”

“清灵台,守身心,应天地,顺自然,若山崩,清风拂,若海啸,磐石固,星辰变换,目望紫薇,山河破碎,脚踏昆仑,阴阳相济,乾坤自定。”妙音如珠,掷地有声。

每一个字都无比清晰的烙在了乐诚的心中,细细咀嚼其中之意,夏侯馨到也不催只是静静站立在侧,良久乐诚举步,走到了大厅中心,映有日月处。

左踩日,右踩月,双目缓闭,两臂平张,只觉体内《大阴阳五行诀》自行流转,丹田内两股气息分别而走,一路走的是手太阴出少商,另一路则是手太阳出少泽,两股灵力冲体而出,直射墙上阴阳鱼眼。

如方才夏侯馨一般,大厅再次变暗,此时的乐诚身处一妙境之中,仿佛周天演变,在其眼前加快了无数倍,从潮起潮落,到山崩地裂,从日月交替,到斗转星移,从沧海桑田,到黄沙漫天,而自己并非世间一物,甚至时间对自己也毫无意义,就好似自己乃是亘古不变的棋盘,仍由黑白子落,盘空子无,自己则是束手而立观察着这一切乾坤变迁。

头有些沉,好似看累了这世间轮回,好困想打个盹,强打精神轻摇额头,可眼睑依旧慢慢垂落,终究还是睡去了。

在夏侯馨眼中的乐诚,神色如常,不同于方才自己契合之时的那般狼狈,其面容平和,就犹如睡着了一般,而整座大殿内依旧山川流动,星辰变换,乐诚逐渐倒悬而立,这才显出头顶日月星辰,脚踏山河的奇异景象,两侧墙壁上的阴阳】鱼也汇聚到乐诚胸前,太极旋转阴阳合一,随即身体逐渐透明,伴随着“呜呜”的响声,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

夏侯馨可以上前阻止传送,却未动一步,只是笑着自语道:“原来你真是玄武城的后裔,难怪能两次破入这‘七截玄武阵’,不遭反噬。”

不知睡了多久,乐诚只觉得自己睡的很香,揉着惺忪睡眼,环视四周,待见到四下情况,顿时便将睡意驱了个干净。

此地以不见夏侯馨,取而代之的是一具具身披相同连帽斗篷的枯骨,有多少不好说,至少乐诚一眼望不到头,细细打量此地枯骨,有高有矮,有男有女,这些枯骨都端坐在贴墙的龛室之内,每座龛室前都有一个杏黄蒲团,应当是供晚辈祭拜用的。

龛室内枯骨前皆有一小木椟,不知是何木打造,如此多年都不曾有一丝腐朽的痕迹,更奇特的是小木椟上,所刻写的不是人名,而是用一种上古文字书写的数字。

就如乐诚现在面对的这具枯骨的木椟,上刻贰佰捌拾贰,不知是何意,又往左侧挪了一格,上刻贰佰捌拾壹,再挪到这座龛室前,里面是空的木椟却在,贰佰捌拾。

乐诚有些明白了,此地可能是历代城主坐化之所,身前木椟则是代表了其是第几代的城主,空出来的大概是意外陨落无法找到尸骨的,或者飞升上界的吧。

向着灵庙深处走去,看着一路的尸骨乐诚心中略有些好奇,这尸骨的颜色多分为三种,晶莹如玉,鎏金似阳,还有便和普通人的差不多牙白色,其中居然还有一具紫色骸骨,不知是练的何等功法造就的。

边走边看,花了半个时辰方才走到最深处的供案前,案上供着一尊三人来高的玄武雕像,无有匾额,也没有对联,只在案前小架上插着一枚手掌来长的令牌,令牌不知使用何材料雕琢而成,样式非常简单,雕花,暗纹皆无,仅单单刻了个令字。

而在供案前,倒着一具骸骨,单手向前,一腿曲一腿直,似要奋力抓取那件令牌却未的手,力竭而死的模样,乐诚虽心中好奇,却也未多想,毕竟一点线索也无,又何必去想破脑袋,倒不如……

蹲下身子,将骸骨一侧的储物袋拾起,心神沉入,良久后轻叹一声,小声自语道:“可惜,里面东西又是灵气耗尽的废料。”

探手取下,供案上的令牌,翻转把玩,突感令盘犹如长在手上一般,不管如何扯甩都不能将其取下,乐诚心中暗骂自己太大意,然而令其不安的事还在后头。

令牌散发出淡淡的黑色光晕,居然开始慢慢吞噬起乐诚的灵力来,乐诚先是一惊,转而大急起来,灵力被抽取的速度虽不快,但这也太过诡异,三成被噬,乐诚额头开始汗滴密布,七成被吞,脸色开始惨白的不带半分血色,十成,丹田内开始如针扎般的刺痛,这是灵力虚耗的前兆,手掌猛然一疼,殷红的鲜血破皮而出,渗入了手心令牌之中。

乐诚此时大大后悔,自己过于鲁莽行事,导致此等不可预测的事情发生,但如今懊悔又有何用,可谁知,这令牌只染了数滴鲜血,便不在吸取,转而掌心伤口自行弥合,几息间便完好如初,更令人惊讶的是,此时令牌开始逆哺灵力,将方才乐诚被吞噬的灵力,尽数吐了出来,再次充盈了乐诚的紫府丹田。

还未等乐诚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便觉得脑中出现了一副地图,一侧有三个上古文字“天府宫”,原来此处不叫“玄武城”,而是叫“天府宫”。

相传上古传说司命星君,便居在这“天府宫”内,但不论从何处去看这“天府宫”都不像神仙居所,应只是借其名而已吧乐诚心中想到。司命主生,这对现今的乐诚来说是一个吉兆。

乐诚双手将那黑色令牌奉还归位,插回了小架上,又向着玄武雕像拜了拜,这才转身向着其他地方寻去,脑中地图在插回黑令的瞬间消失不见,好似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