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云飘似客 寻梦它方 二

神识扫过这才心中了然,居然这里所有人家都如竹篮旁的提灯一样都裹着一层黑纱。好奇之余忽地眉梢轻挑,向着一处稍大的院落跨步而去。

院内堂屋中一苍老男音正对一痛哭妇人劝慰道:“莫要哭了,将宝儿送去。我也不舍,可这不是没有办法的事嘛。法师也说了只有献祭刚足月的婴儿才能保得整村平安。

小七媳妇我以族长之名担保,你再生的一娃我定倾全族之力将其培养成才所有费用由族内一力承担,不用你家掏一个铜板。”

那妇人只顾埋头抽泣,未言一句。

听到这里乐诚那会不懂,又有黑心修士借斩妖驱鬼之名骗人钱财,若这般也就罢了,还要献祭刚刚足月的婴儿当真是罪不容诛。

“啪”乐诚单掌劈门入得堂来。

屋内诸人闻声皆是一惊,迷茫抬头只有那啼哭妇人最先缓过神来,冲也似的抢步上前,一把搂过乐诚怀中婴儿亲吻不断。

口中还呼着“宝儿,宝儿。”

首座花发老者见人闯入先是一愕,见妇人上前夺婴,又怎会不知发生了什么,气的双手直颤破口骂道:“那来的杂种敢来我孙家庄撒野,还将祭品盗回活得不耐烦了吗。”

言罢大手一挥,身侧几名农夫打扮的年轻人一拥而上想要将乐诚拿下。

乐诚却是眼皮都未抬起,一声大喝:“滚出来。”

这声大喝震的一干年轻人两股颤颤接连摔倒,但这声却不是恐吓这些凡人的。

不大工夫一身着酱紫道袍背背宝剑的道人,跌跌撞撞从后堂滚入,见到乐诚立刻双膝跪倒磕头不断口中告饶道:“晚辈,李不全拜见前辈。”

乐诚伸手点指跪地之人:“你个蒙心贼道,骗吃骗喝也就算了,怎能那这般丧尽天良用婴儿生命来欺骗村民。马上给我滚出这里,若是让我再见犹如此碗。”

说着乐诚空手虚握,原本放在老者桌上的一只粗瓷茶碗如遭重击,一息间化为一堆瓷粉。”

李不全见势不妙那敢逗留,飞也似的冲出院门跑了个无影无踪。

在场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四乡传诵的法师在此人面前犹如丧家之犬,就连摇尾乞怜似乎都不配。

一见如此乐诚也不客气,直接落了首座这才道:“说吧村内出了何事,需要献祭婴孩。”

老者活了大半辈子也是一个极有眼力的当即跪俯地上叩首道:“启禀仙师,我孙家庄一共三百余户,近日来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一连损了九名壮劳力,生怕再损人口才请了法师前来驱邪。”

“那些人的尸首可还在?”乐诚继续追问道。

“在,在,还请仙师移步。”说着老者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将乐诚引向后院。

后院内已成灵堂,两副棺椁隔空架起,棺材盖并未钉死,在数名年轻人的合力下轻松推开。

乐诚探头上前细细查验,死者面色发青两眼爆突,且都是张口而亡,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

不过更诡异的是两名死者身上的精血好像都被人吸干了一般只剩下一副空皮囊,而且周身居然无一处伤痕。

乐诚示意将棺椁重新盖起,这才转头对老者道:“因是被僵尸邪鬼一类吸干精血而亡,放心此妖尚未成型,极易对付你们安心便是。”

“仙师若愿出手,我村愿拿出纹银百良以表酬谢。”

乐诚摇头:“钱我不需要,只要你等记得莫要轻信谎言断送了娃儿性命。”

说着遁光一起飞向了空中。

或许是想到了当年刘恒山当年救下自己的恩情,对着诸如坑害婴儿之事极其愤怒。又或许是这只吸凡人血液的尸鬼太过弱小,可随手灭之。乐诚心存怜悯的打算解救这个村庄。

飞至半空神识极力散开,更是暗催左臂赤金骷髅让其一同帮忙巡查,也许是对方过于弱小赤金骷髅居然毫无反应,静附臂内丝毫没有想要帮忙的打算。

乐诚无奈只得在这方圆百里内不断飞行搜寻着妖鬼踪迹。兜兜转转已入子夜,山枭孤啼唤的一方鬼气森森。

可能是乐诚的心慈换来了天怜,中天极星闪耀,仿若美人眨眼须臾间发现附近一座小山脚下有一极其隐秘的洞穴,神识扫入似有似无深浅难知。

“难道就在其中?”心中想着遁光斜飞向下落于那处。

撩拨蒿草提鼻轻嗅无有尸臭,灵灌双瞳也未发现半点鬼影。蹑足潜踪小心踏入,掌心已将灵竹剑紧握,又扣了三张防御符箓以保万全。

甬道向下连绵悠长,三里、又或许走了五里,依旧没有到头的迹象。这份诡异又让乐诚提了三分小心。

又走了半个时辰忽的耳中想起一声轻笑:“居然还有人能寻到这里。”

此声似近在耳畔又远在天边,却未有半分戾气但尽管如此还是下了乐诚一跳。急忙将神识全力散出搜寻着说话之人。

“别费力了,你这点修为是找不到我的,不如将此处点亮就能看到我了。”那人似乎又轻笑了声。

将防御小锣唤出挡于身前,这才将月光石取出悬于头顶。

这一看吓的乐诚一身冷汗,若再踏前一步便是百丈悬崖,而崖底似乎有着一个灰色光点微微放光。

暗自咋舌若无那怪声提点,恐怕早已一脚踏空坠落崖底,更是心中后怕以如今的神识居然丝毫都为发现,这要是何等禁制才能做到。

崖侧有一盘旋石阶径直通往下方,好奇的乐诚就这样一步步向着崖底走去。

崖底平坦地面雕有一座巨大的八卦阵,阵中一团球型灰影闪烁不定,八条金链条灵力所汇,将那团灰球牢牢镇压。

此时那声音再度想起:“自从被困以来你还是第一个进来的修士。”

“你是谁?”乐诚望着灰球好奇问道。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自己都记不起来我是谁了。”

“那你为何被困此处?”

“太久,太久也想不起了。”

听闻这般敷衍的回答乐诚不欲多谈转身便要离去。却不想腰间灵兽袋自行散开雾气中大耳狐四足飞蹬急窜入了阵中。乐诚想要叫回无奈并未建立血契,光凭话语似乎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