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魔踪潜藏 火燃烛芯 六

乐、粟、江三人各怀鬼胎,面上则是各有伪装任凭众人目光如何锐利,也难想到三者之间,竟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关系。

粟元祁向着踏上前来的第一人就是一掌拢下,这看似徐缓的一击在金丹眸中一时迅如雷霆,纵使有心想避也难逃分毫。

就听一记闷声,被打之人连推数步,面色一白两腿一软险些跌倒。好在其双拳紧握灵力急运这才堪堪站稳,随即周天一运面色迅疾恢复了正常。

但在其见道粟元祁微微摇首后顿感颓然,无奈之下自又重新落座低头不语。

一人单败怎能浇灭如火热情,飞也似的已有第二人迈步粟元祁的身前,拱手笑道:“前辈,请。”

此人生怕粟元祁出招迅猛毫无征兆,索性话音未落便已周身黄芒泛起,已然是做好了防御准备。

身为元婴粟元祁又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突施冷手,只待身前之人防御停当,这才探掌一击。

可惜此人更为不堪,一掌拍至身形倒飞,待到落地已是在三、五丈外,显然此人也被淘汰出局了。

人群中议论声渐起,但跃跃欲试者又可何止先前两人。很快殿中三十余人一一试过,只留下身在最后的乐诚三人。

呼延宗缩身二人之后,憨笑道:“就连后期都难敌一记,我这初期就算了,还是二位道友上去碰碰运气吧。”

显然见众人无果的呼延宗,并不打算上前尝试此击。

然粟元祁眸底闪过一丝冷冽,面上却是笑容依旧,其自是知道眼前此人乃是“魔幽门”修士,但是不是元婴假扮这一掌下去便可立见分晓。

“怎么,小友对看不上我‘彩香门’的丹药吗?”音色平和却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厉责。

呼延宗闻言顿时面如土色,抱拳颤声道:“晚辈岂敢有这等想法,既然蒙德前辈高看,晚辈遵命就是。”

余音未落呼延宗已闪身而出,一股血气周身弥散,显然也为这一掌做好了准备。

粟元祁也不啰嗦,挥手一掌便向呼延宗的肩头拢去。

“啪”一声轻响,呼延宗上身后仰,左腿虚支但终究是因受力过猛而跌坐在地。

粟元祁心头一叹,他自是所来之人的身份,然这最有可能是昨夜偷袭之人的“魔幽门”修士确实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金丹。

“看来。”粟元祁望向最后两人,眸底似乎熄了追查之心,但事已至此总要有个善始善终。

所以粟元祁跨步浅笑望向面前最后两人,“二位,一起来吧。”

乐诚、箫湘子二人,侧首相视接着有回首躬身,异口同声道:“是。”

乐诚一提紫府灵气,周身顿时青霞裹附,这还是其第一次使用《大阴阳五行诀》沉木篇中的“檀林”之术。

乐诚略一运功附近木灵气顿时稀薄,而粟元祁蹙眉不解之际手掌已然落下。

“啪”

“嘭”

两声并不同音,也代表了二者截然不同的反应。

箫湘子如他人一般,后仰数步方才站稳,面色也有些许泛白。

但乐诚则是不然,不光用肩头抵住了粟元祁袭来的一掌,竟然还将其反震起半寸。

这一击让在场众人无不侧目,就连座前的另两名元婴都瞪大了眼睛。

“至阳神功,就不知到是轩辕堡探子,还是醉花宫的内门了。”江寒阳身在远处,一双犀利的眸子却在乐诚身上不停打转。

粟元祁先是愕然,随即哈哈大笑:“好,好。世间果真还是有能人的。”

撩袍回身重新落座,迈步间粟元祁一声高喝绕贯全场:“摆宴。”

随即一名名宫装婢女,一一引领着在场修士去往它处用宴。

自由乐诚耳中留下了粟元祁的话语:“道友,宴罢莫要急着离去,本座有事相商。”

乐诚侧首望去,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了粟元祁的邀请。不过其并未发现江寒阳那着实不善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不停扫视。

推杯换盏高谈阔论,一场宾主尽欢的宴席,在月至中天时总算是散了场。而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下,乐诚随着粟元祁走向了“彩香门”的内庭。

环山木阁崎岖绵长,粟元祁并不御空,仅是脚踏实地的步步向前。

月光柔和夜色静宜,只有徐徐微风吹来了低低啸声,这般寂静却让乐诚心中有些惴惴不安,自己虽是顺手牵羊,但毕竟是从凌云霄手中盗了不少东西。

心有虽有惶恐却强自镇定,落在粟元祁的眼中不过是金丹对元婴的本能畏惧罢了,谁又不是如此呢?

千万年来早有了这不成文的规矩,纵使年纪不如只要进阶高位都会被人唤作一声前辈。

在前辈眼中那些低阶修士无非就是可供驱策的工具罢了,谁又会在乎你是否心甘情愿。

而自己也不正是从那一步一步走上来的吗

不曾回头的粟元祁遥想当年无名之时,不光要在门内讨生活,还要奔波四周为门派见功力立业。

然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若是没有当初学得的那些辛辣手段,又怎会有今天的自己。

乐诚不知粟元祁所想,仅是战战兢兢的跟随其后……时间就在这般慢行中点点渡过。

半个时辰后,一座朴实无华却清新淡雅的阁楼前。

“爹。”粟怡锦听得院内有人落足,便推门而出不想迎面撞上了前来探望徒弟的粟元祁。

见女儿在粟元祁面上挂起了和煦笑容,吩咐道:“开启大阵,为父要为云霄驱魔。”

粟怡锦闻言美眸圆睁,“爹,你找到方法了?”

拭去女儿眼角已然干涸的泪痕,粟元祁肯定道:“方法为父早就有了,只是少了一个纯阳媒介,恰好来宾中有一纯阳之体,如今正好用上。”

“与师兄一样?”粟怡锦探头后望囫囵道。

见来人有些面熟不由得修眉微挑似在奋力思索。

然率先开口的却是乐诚:“多谢粟小姐,前几日在‘清润堂’的一语恩惠。”

一句提点粟怡锦顿时明悟,扯云袖胡乱的擦了把脸,向着乐诚便是一个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