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西蒙没想到出门第一个遇到的，居然是笑眯眯看着自己的阿诺德。

眼看伙伴的手探入虚空，拿出长枪对准自己，阿诺德吓得连连摆手：“喂喂，我是无辜的。这不是看到那个女人进来第一时间闯进你房间，我还以为你是不是以前误杀别人全家，然后她苦修多年找你算账……不对，我的意思是说她并不是想杀你，只是要问清楚当时的情况……”然而枪尖只有越来越近的份。

他不敢咽气，也不敢做其他动作，这种将武器抵到自己喉咙上并不多经历，因为这种冰冷的感觉一直提醒着他性命被人拿捏着。直到西蒙真正放下武器。

“……”他无语的将阿诺德撇开，这人脑补能力太强，不想浪费口舌。

打开玲的房门，小丫头正在修理从【黑之工房】买来的自律兵器，旁边是被射穿喉咙的杀手，准确说是被自律兵器中的激光给射穿。

看来花出去的钱没有打水漂，他正想解释一下这次的暗杀事件，没想到玲抬头说的第一句直戳重点：“是教团那群人雇佣的吗？”

“教团那群杂碎！？”西蒙还未回答，门口处传来惊讶加愤怒混杂的声音，“可恶，我已经命令人将可追踪的痕迹都给抹去，他们究竟是怎样找上来的？”

“大概是他们的‘预知能力’吧：只凭现有的线索，从而推断人的习性，进而扩展到他所居住的生物圈。你可以简单称之为——真之睿智，”屋子里最后一个人从楼顶下来，把杀手在外面放置的东西扔到他们那里，“我在狙击几个逃脱的杀手后，在楼顶发现几个声波吸纳器，恐怕附近都被大量安置。估计对方看中这里地方偏僻，所以说西蒙你这么大动静也不会有人过来。”

阿诺德叹了口气，看着自己的小窝一片狼藉，也不知道要收拾多久。虽然这次过来暗杀的全都交代在这里，但仍然感觉不解气：“就算现在不会有人过来，明天总会有人看出异端，而且杀手除非将名单上的人物给划掉，否则不会放弃。”

冷静分析后，西蒙用平淡的语气说出决定。

“我们离开这吧。”

“哈？刚才风大我听不清。”可是阿诺德脸上明显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不是要我们死吗？那我们干脆顺着他的意思吧……”

***

第二天早晨，支援科四人正利用终端查看今天要处理的委托，欲要展开新的一天的工作，没想到打开大门，撞见的是一脸沉重的科长。

“科长你去哪里了，一大早都不见人影。”难得见到平时云淡风轻的科长疲惫的样子，罗伊德有些好奇的问道。

赛尔盖纠正他语句上的错误：“不如说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在这儿了……果然纪念庆典前就有一屁股事情要做。”然而这样的话只会引来四双好奇的目光，罗伊德的目光甚至黏上了科长手上的文件袋。

科长有些好笑，抓起文件袋挨个打一遍：“好啦，这不是你们这些菜鸟可以插手的案子，而且你们不是有委托要去完成吗？等你们回来我再细说。”

直到四人的身影被中央广场的人群埋没，赛尔盖的眼神不复懒散。

这次的事件，还真是够棘手啊！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根香烟架在烟灰缸上，空气中混杂着尼古丁的气味，这本应该是他惬意的时候，可是桌子上摆放的文件却令他一点都不轻松。

时间：凌晨两点到三点期间

地点：后巷古玩店“三宝殿”

事件：有三更半夜睡不着的领居看到不远处浓烟滚滚，发现每天有少量顾客光临的古玩店发生火灾，可为时已晚，大火已经将整个古玩店烧得彻彻底底。直到相关人员扑灭火焰后，现场发现有几具焦黑的尸体。从尸体年龄判断，与经营古玩店的四人相近。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现场严重烧毁，但仍看出有打斗的痕迹，尤其是靠近东边的房间，有一道墙大半塌陷。作为佐证，这个房间有许多被硬物割裂的痕迹，地面上有几滩暗红色的污渍，最明显的是其中一具尸体旁边还有一把折弯的匕首。

后警察向民政局进行古玩店相关人员身份调查，顺着名字查询，没有结果——四人个人信息均为伪造。

鉴于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就在各种事情间奔波劳累，以前就出现因审核入住克洛斯贝尔人员信息不过关，而被诈骗分子钻漏洞的案件，但是事情解决后依旧没有引起重视。对此赛尔盖早有心理准备，在警察局开完会后，他便联系上以前给予警察多次帮助的“大胡子律师”，寻找可以下手的地方。

比如说他跟随搜查一科的人访问不远处【鲁巴彻商会】，当问及是否见过古玩店的主人时，副头目加尔西亚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以致于后来面对警方的其他问题干脆打岔混淆，使得调查工作甚是艰难。

尸体除烧伤外，还有几道专门针对身体脆弱部位的致命伤，警方初步暂定四人在半夜可能与外人有过争斗，可能于大火发生前已经身亡（需要解剖验证），另外几具不明身份的尸体可能是给予四人致命伤的人士，也可能是主人家留下的客人。

从手法上看，大抵与杀手脱不了关系。

能够引来杀手追杀，必然不是普通人物，何况四人隐瞒身份的做法令人怀疑。尤其是后者，更是令这位老警察头疼。

杀手的话，就无从可踪，也难以定案。

想到这些地下世界的“阴影”，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前不久被【黑月】雇佣的王牌【银】，这方面依旧是搜查一科负责，而作为“警察局编制之外部门”长官，他负责提供有关情报。说起来，这位东方魔人自从出现在自治州后，加上【黑月】“员工”实力不凡，立刻让【鲁巴彻】备受压力，近期听说这个新开的公司在双方的交战占尽上风。

不过最令他头疼的，还是高层的反应。

什么“先将精力集中到纪念庆典的安保工作上，这事先压着”、“既然居住在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可能还是非法居住者”、“我们现在连【鲁巴彻】和【黑月】的大型争斗，还有外国谍报员的事情都处理不完，谁还有心情处理这些”……

不要说是他，就连负责重大案件的搜查一科听后也火冒三丈，在会议室双方差点吵了一架，这才让案件不至于蒙尘在档案室的暗无天日的地方。

“如果我们连市民与社会的安全都无法保障，还不如干脆将维持基本秩序的警察局解散了！！！”赛尔盖没看到是谁说出这番话，但是听声音像是虽然傲娇，但正义感极强的达德利搜查官。

一群窝囊废。他仰望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之余，手中的香烟被他死死的按在烟灰缸中来回蹂躏，力气之大甚至将烟灰给撒到桌面上。

也是这个时候，他看到书架上某份文件，专门记录克洛斯贝尔发生的尚待考究的事情，比如说四年前的事故（后证实为帝国与共和国之间的谍报战），以及地下空间偶尔发现的异常。半个月前，他曾经拿下，记录一件他比较在意的事情。

虽然双方之间的相同点很少，但也不阻挠赛尔盖进行联想：

那股在山道突破魔兽围攻，营救市民的神秘势力，是不是掩藏在后巷深处，一家不起眼的古玩店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