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 计划与规模
刘华晚上回到学校，给宁静写了一封长信，把张军五个人的情况如实地告诉了宁静，让宁静以后要对他们多多关心帮助，不要歧视他们，要一视同仁。
......
高俊向院里打了停薪留职的报告，这一下算是在园林研究室和园艺研究室捅了马蜂窝，两个研究室全乱了套。
唐力季听后暗笑高俊就是一傻帽，上了刘华的圈套，跑到特区一看，脑子一热，回来就来了个惊世骇俗，跟个毛头小伙子一样幼稚，岂不知现在这个社会，啥都没有这个金饭碗抱得心里踏实。
院里同意了高俊的离职请求。
临走那天，高俊在办公室整理自己的东西，唐立季进来了。
“老同学，你这要走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从此少了一个并肩战斗的战友，这以后的日子该是多么无趣呀？！”唐立季今天说话都觉得爽到了极点。
“你少在这里装腔作势假惺惺了，你那肚里藏着什么阴谋诡计我还不知道，别到时候我走了，你却是鸭吃砻糠空欢喜，就白瞎了，呵呵！”
“幼稚！”唐立季表情有些不自然地嗤笑道。
高俊淡淡一笑：“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
“别拽了，我等着你灰溜溜回来的那一天，老同学，到时候别撑着，脸皮厚一点，回来给院里领导说说好话，兴许还会赏你一口饭吃！”唐立季讥笑道。
“劳您操心了，我那一口饭留着给您吧，您胃口大！”高俊一语双关地回讥道。
唐立季黑了脸。
高俊向唐立季伸出了手：“老同学，我们各自珍重吧！有时间去我那里看看，指导一下工作。再见！”
唐立季握住了高俊的手，他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高俊笑呵呵地走过楼道，和前来相送的同事们打着招呼，跟着高俊走的还有他带去农场考察的两位手下。
看着三位离去的背影，有些抽调人员就开始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拔个萝卜留个坑，兴许自己这次能调到院里来，赶紧想办法跑跑后门吧。
......
高俊带着阿依古丽、自己的两个手下、张军五个人登上了南下的火车。
刘华高奇方芳杨咪去了北京车站给他们送行。
......
自从杨咪见过高奇后，几乎每个星期天都要拉着方芳去清华园写生，高奇只给杨咪当了两次模特，就再也不干了，并且一到星期天总是找各种理由跑得不见踪影。
刘华知道高奇是在躲避杨咪，心里虽然替杨咪感到难为情，觉得一个姑娘家倒追一个男生，已经是把自尊都给丢掉了。可感情这种事情又不能强求，这得随缘。
不过这段时间，却是刘华最开心的时光，他没有什么更大的奢望，只要每个星期天能够看到方芳那抹俏丽的身影就心满意足了。
......
秦小力来信了，上大学以后，秦小力的来信不像高中那么勤了，他的信变成了两个星期一封。
从每次寄来的信中，刘华看得出秦小力现在的生活很潇洒，因为没有了高中时期的压力，所以少了过去的那种倾诉，字里行间充满了诗情画意，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女生的情怀。
刘华的心中似有一种预感，但又不愿意去相信。
今天的信中秦小力不知道会写些什么，刘华迫不及待地把信拆开，只见字体中的阳刚之气越来越少，相反的女性化的娟秀之气越来越重。
信中讲他认识了一个政治系的女孩，名字叫牛莉，两个人经常一起看电影逛公园，到鼓楼夜市吃小吃。说起开封的美食，秦小力是赞不绝口、如数家珍。
刘华看着信中的描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看呀看，猛然发觉秦小力在叙述和牛莉的亲密互动时，根本不是男人的口气，而是更像两个女生在逛街游玩。
刘华拿着信纸的手在微微颤抖，他真是恨自己的情商低，这么长时间了，今天才真正意识到秦小力是个女生。
“这个秦小力是不是就是李汀？”刘华心里猜想着，但却根本无法做出判断。他想写信问清楚秦小力，但又觉得不妥，思前想后把他给难坏了。
最后刘华想了个办法，他给秦小力写的回信里面，约定腊月二十三祭灶那天上午十点，两个人在职工俱乐部门口见面。
一个星期后，他收到了秦小力的回信，整张信纸上就写了个英文OK，没有写其它一个字。
从这一刻起，刘华的心就开始充满了某种期待。
......
高俊给刘华来了信，信中讲，他那边一切正常，由于农庄是个综合性项目，所以必须要在东海市计划委员会立项。
而且第一期的项目预算3000万，投资巨大，整个投资规模超过了东海计划委员会的立项权限，所以得报省计划委员会立项。
信中高俊还给刘华讲了整个项目施工前的详细流程。
刘华看完后，大致明白了计划委员会对于地方项目投资的宏观调控的作用与目的。
他给高俊的回信是：争取在春节前拿到立项报告，过完春节召开项目可行性研究报告论证会，尽快拿到省经济委员会的红头文件。
刘华有他的打算，瑞丽前期可以注入部分资金作为集体农庄的启动资金，同时也可以作为项目的自有资金来争取国家农业银行的配额贷款支持，甚至可以争取到无息贷款。
但这所有的前提是必须有省计划委员会的红头文件，否则银行是根本不予考虑的。
对于银行来说，发放贷款必须得有规模，计划和规模是分开的，有计划没有规模，他们依然拿不到钱。所以后面的工作量还很大，不能在项目开始的第一步立项上就宣布失败而告终，那就太笑话了。
......
很快高俊就回信了，他告诉刘华，省计划委员会一直以各种理由推迟项目论证会。
他们多方托人说情，有一个知情的工业处副处长告诉高俊委里面私底下的传闻，他们的项目论证会迟迟不能召开，据说是与负责招商引资的副主任舒玉海有关。
这位副处长告诉高俊，虽然舒玉海不是负责这一块的工作，但毕竟是委里面的副主任，处长们肯定都得给几分面子。
现在瑞丽小姐正在和舒玉海主任处理关系，她非常聪明，直接请舒玉海出面帮忙把这个项目立项，舒玉海的儿子舒蒙也站出来替他们说话。
但舒玉海始终推诿，并表明自己不分管这一块工作，如果插手就是越权，会让班子成员不团结的。
刘华看完信后，一声冷笑。他心里当然明白舒玉海如此做的目的，但瑞丽并不知情。就目前的情势而言，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瑞丽这样做的方法都没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