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天人问答
——系统提示：驱逐龙气后，将会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请问您确定要驱逐阴阳关中的龙气吗？
“是！”刁大强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丞相袁慕仙，有这位五阶的小姐姐在，他的心里充满了底气。
结果他这边刚刚做出选择，视角就被强制拉回到了阴阳关中的主号上，随即又“哇”的一声吐出了满口的金色神血，瞬间元气大伤。
“昂——”
时隔大半个月，阴阳关中再次响起高亢的龙吟声。但与之前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三爪金龙只有十余米大小，且张牙舞爪，显得愤怒非常。
“蔡州福德正神，青羽男爵刁大强！”三爪金龙直立在刁大强的面前，俯视着他连连怒吼道：“你出尔反尔，背信弃义，擅自驱离蔡国龙气，究竟意欲何为！！”
囧，这个……刁大强还是要点脸的。龙气之前在抵抗秦霸入侵的时候好歹出过力，此时的他被袁慕仙小姐姐一顿劝谏，脑子一热鸡血一涌，就把龙气给驱逐了出来，以至于在面临三爪金龙的质问时，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来应对。
三爪金龙见刁大强沉默不语，顿时气势大涨。
这家伙就跟吹气球似的，一下子变成了二十米高的庞然大物，并亮出短剑般的獠牙，逼近到刁大强的面前再次喝问道：“回答我！蔡州福德正神，青羽男爵刁大强！你出尔反尔，背信弃义，擅自驱离蔡国龙气，究竟意欲何为！！”
“自然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此言一出，阴曹鬼界中的阴阳关周围顿时电闪雷鸣，鬼哭魂嚎，腥风血雨，浊气滔天……
如此天地威势之下，二十米长的三爪金龙看了看天空，竟有些畏畏缩缩起来。
“敢问何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三爪金龙问道。
原本只是想装个逼，强行把这段问答尬过去的刁大强，见状一下子就挺直了腰板，瞬间找到了正面硬怼三爪金龙的底气——仅就吹牛逼而言，他还从来没怕过谁。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是为无心！”刁大强吹牛逼道：“但人有心，人之心即为生之为人便能够秉具博爱济众的仁者之心，恻隐之心，不忍之心，和忘我无私，探寻天地至理的圣人之心。”
“我见这阴曹鬼界里的众生万世杀伐，痛苦不堪，遂立志要引领他们走出一条终结杀戮轮回的新路来！这就是我的‘为天地立心’！”
“轰隆——”一道黑色的闪电突地从天而降，劈在刁大强和三爪金龙的身上。
只是刁大强遭受雷劈之后不仅毫发无损，身上龙气反噬造成的伤势反而有所好转。但那三爪金龙受此一击，却陡然缩小了四分之一，不禁仰天发出了痛苦的怒吼。
“那么，何又为‘为生民立命’！”怒吼过后，三爪金龙又咬着牙继续问道。
“为生民立命，即消磨众鬼的戾气，教授其修身养性之法，温养自身残缺的灵性。”
刁大强在被黑色的闪电劈过后，直感觉几十年来所看过的各种书籍历历在目，一时间思如泉涌，滔滔不绝：“之后，再通过勤奋学习将众鬼自身所残缺的灵性进行补益，直至重归圆满，明悟其自身所追求的天命。”
“轰隆——”又一道闪电于漫天的乌云中闪耀而下，将刁大强身上的所有伤势瞬间治疗妥当！而那三爪金龙受此一击，却再次三去其一，遍体鳞伤，变成了十米大小的可怜模样。
一时间，点点滴滴的金色龙血从破损的鳞片处落下，不出三尺便已被周围不可见的阴气腐蚀为淡金色的雾气，迅速消磨殆尽。
三爪金龙受此重创仍不肯罢休，它喘着粗气继续问道：“这阴曹鬼界中连个识字的都没有，你又当如何‘为往圣继绝学’？”
“阴曹鬼界中没有，不代表人间没有，不代表其他诸界都没有！”刁大强又被黑色闪电强奶了一口，思维速度前所未有的迅捷疾速：“只要是于阴曹鬼界有益的‘诸天万界往圣之道统’，只要是对亿万众鬼有用的‘诸子万家独到之学问’，我便要把它们传承过来，广为传播，发扬光大，继往开来！”
“轰隆——”
这边厢话音刚落，第三道更粗更黑的闪电瞬时接天连地，如探照灯般照住了刁大强的本尊！其溢散的余波一层层地冲刷在三爪金龙的身上，其每过一层，三爪金龙就金血爆散，矮小了一分。
待这道诡异的闪电终于散去，金光闪闪的刁大强已有近半身体被染得漆黑如墨。一道道一条条黑色的鬼纹在他那金色的神光里散发出幽幽的黑光，使其浑身上下通体都散发出魔王鬼祖般的阴邪灵气场！
最终只剩一丈高的三爪金龙犹不肯放弃，他硬撑着鼓起最后的那点余力，一字一顿地吐露诛心之语，恨恨说道：“亿万鬼众沉沦亿万年，他们只知杀戮，他们只有杀戮之心，因此你所谓的仁者之心，圣者之心，究竟是要为天地立心，还是先绝天地而后自立？”
天空雷声滚滚，乌云摧压盖顶。刁大强负手仰望着狰狞的三爪金龙，以及他背后低沉的天空，没有回答，静待对方未尽的下文。
“众鬼本就是源自人的执念，你可知这执念让它们做下了多少恶事，犯下了多少罪孽，杀害了多少无辜！”
三爪金龙吐出一口金血，高声咆哮道：“阴曹鬼界乃收纳众鬼，消磨其执念之所！他们的天命就是互相杀戮，彼此仇恨！可你却妄图消磨他们的戾气，温养补益他们的灵性？哈哈哈哈哈，你一个区区毛神，拿什么来消磨亿万鬼众的戾气，用什么来温补被九幽黄泉吞噬的灵性！！”
“轰隆——”一道黑色的闪电劈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刁大强的额前留下了一道“鬼”字铭文。原本意气风发的刁大强被这道闪电打得硬生生地后退了一步，随即嘴角便溢出了黑金相间的诡异污血。
“你，继续。”刁大强重新挺直了脊背，他昂首直视着三爪金龙，面色沉静，无悲无惧。
“哈，你这毛神，可惜了……”三爪金龙脸上的戏谑之色一闪即逝，它接着说道：“这阴曹鬼界与那十殿地狱一般，本就是诸天万界的圣人合力封印起来的藏污纳垢之所！你要引诸天万界之往圣道统来继绝学？你问过往圣了吗？他们答应了吗？还是说，你要引大军征伐诸天万界？最终引得诸天万界齐齐来攻？为这阴曹鬼界开万万世的乱战纷争！”
“轰——轰——轰——轰——轰……”
阴曹鬼界的天空电闪雷鸣，密密麻麻的黑色闪电如同蛇群一般，在淤泥似的乌云中来回穿梭，狂躁不安。
刁大强淡然道：“你，说完了吗？”
“哈哈哈哈哈，”三爪金龙反问道：“你，又当如何为阴曹鬼界之万世开太平？”
“自然是左手屠刀，右手笔墨，先杀出一个朗朗乾坤，再于白地之上重新书就画卷。”刁大强缓缓说道：“诸天万界之圣人是如何看待阴曹鬼界的，我不管。”
“亿万年来的亿万众鬼是如何杀戮消磨的，我也不管。”
“我只知道众鬼于人的执念中抱残守缺而生，他们的执念便是他们至死都不肯放弃的最后希望。”
“是的，你没说错，亿万年来的亿万众鬼做下了诸般错事，犯下了诸般罪孽。但这一切的一切，皆是因为天性残缺的他们从来无人去约束管教，善加引导！”
“我坚信，心怀希望本没有错，秉持执念而生亦没有错！错的是不管不顾，妄图用杀戮来强行消磨亿万众鬼之最后希望的粗暴手段罢了。”
“若说作恶，若说有罪，此等行为便是最大的恶，最重的罪！”
天上的乌云与黑色闪电搅动得愈发狂暴了，然而刁大强却毫无畏惧，他直面着此方天地间的莫测威势，挺直了背脊，郎朗立誓道：“所以，我要为此方的天地立心，不求成圣做祖，仅求仁爱和探寻世间真理的火种能够不熄。”
“我要为此方的生民立命，不求功德无量，仅求救赎和探寻亿万众鬼的道路能够明朗。”
“我要为诸天万界的往圣继绝学，不求圣人怜悯，仅求学习和传授增益灵光的智慧能够流传。”
“我要为此后的万世开太平，不求永恒不灭，仅求启迪和教授亿万众鬼的未来能够成真。”
“轰隆隆隆隆……”
陡然间，狂风大作，黑蛇乱舞！持续不断的黑色闪电劈打在阴阳关上，一丈高的三爪金龙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被劈成了齑粉。
在这闪电风暴的狂轰滥炸之下，不仅是刁大强身上的金色神力，就连笼罩在阴阳关上的神力香火结界，都迅速褪去了金色的闪光，随即如同被倒入了墨汁的清水一般，重被又染上了黝黑发亮的诡异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