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伤别离

“啪!”年轻人反手一巴掌狠狠抽在了那黑衣人的脸上,赵渊澄眼中满是怒意。

那黑衣人也被揍得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同样“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中间还混杂着几颗牙齿,脸已经被年轻人抽变了形。

“狗奴才,谁叫你动的手?你眼里还有没有我?不要忘了,他也是我的外甥!”

赵渊澄从怀中取出一只小木匣和一瓶丹药,没有理沈云,直接走到赵雩儿面前,伸手递给了她:“三姐,这是咱们家特制的疗伤药,你知道该怎么用!你放心,有我在,家族不会再派人来为难皓儿!

我来之前,家族长老已经议定,只要你认个错,以前的事,家族再不追究。不过,你想离开家族的领地,也不可能了。

至于他,家族也不会杀他,只会罚他做终身苦役。”

转过身来,赵渊澄随手在沈云身上点了几下,沈云并没有反抗。

赵渊澄冷冷地对沈云说道:“沈从云,你不必感谢我,你毁了我姐的前程,说实话,我真恨不得杀了你。不过看在我姐的份上,且饶你一命!”

赵雩儿垂泪打开木盒,小心地为沈皓抹上膏药,又从瓶中倒出一枚丹药,喂入沈皓的嘴中。那丹药入口即溶,沈皓只觉着一股暖暖的热气游走遍全身,同时,胸口处也渗入一股清凉之气,两股气息交融之下,胸中不那么难受,胸口也不是么痛了。赵家的疗伤药果然非同一般。

赵雩儿合上木盒,塞上瓶塞,并没有将剩余的疗伤药还给那赵渊澄,反而塞到了沈皓手中,轻声说道:“皓儿,这些药你留着备用。记住,这瓶中的丹药主治内伤,每次只服一粒,一般的内伤三天必定痊愈。如果伤势极为严重,每三天服用一次,连续服用不可超过三次,即便治不好伤,也能续命九天。盒中膏药主治骨折及外伤,每天换一次。

你的身体素质超乎常人,只用这一次药也该够用了!

以后娘不在你身边,一切都靠你自己,别再任性、顽皮……”

说到此处,赵雩儿的眼泪又止不住“噗嗤噗嗤”地落下来。

勉强忍住泪珠,赵雩儿轻轻地放下皓儿,抬头对族长、大祭师以及众村民说道:“以后皓儿就拜托族长、大祭师和各位了,雩儿在这里谢过各位了!”说完连连向众人磕头。

族长、大祭师急忙上前扶住赵雩儿,族长抱起重伤的沈皓,大声说道:“沈夫人切莫如此,这些年来,沈兄弟以一己利保我石家寨近十年的平安,沈兄弟为石家寨做的贡献大家也都看在眼里。如今沈家遇到劫难,我们却帮不上什么忙,已经深感内疚了。照顾皓儿,是我们应尽的责任。即使不说,我们也会这么做。

从今以后,我会把皓儿当成我的亲生儿子,生活起居一率由我石虎照顾,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他。寨中谁敢欺负他,我不管那人是谁,都会将那人赶出寨;寨外面的人胆敢欺负他,就算追杀他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他!“

说着,族长回过头来提高声音冲着众村民说道:“这是我石虎说过的话,大家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沈大嫂,你放心吧!”

……

众村民纷纷大声回答道,望向赵渊澄等人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敌意,赵渊澄半点也不在乎。

赵雩儿又嘱咐了沈皓几句话,一狠心站了起来,抹了一把泪,对赵渊澄凄然地说道:“四弟,走吧!”

赵渊澄从怀中掏出一只小船,往空中一扔,那小船迎风便涨,转眼间便化作十余米长的精致画舫,落在地上。

赵渊澄带着众人,押着沈云、赵雩儿夫妇便上了画舫。

离别的时刻到了,沈皓心如刀绞,强忍着疼痛,从族长怀里挣扎着下来,冲着画舫船尾的父母大声叫道:“爹、娘,你们放心,总有一天,我会找到那个什么平阳赵家,让他们恭恭敬敬、老老实实将你们送出来,并且为今天做的事付出代价!”

“走!”赵渊澄没有理船下疯狂嘶吼的沈皓,一挥手,画舫如一道利箭直射向天空,不多时变化为一个小点,消失得无影无踪。

族长石虎望着发呆的沈皓,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你就跟着我一起住吧!你喜欢读书,我专门去镇上请一位老师来,教你读书!你若想习武,我会让寨中最好的勇士专门来教你习武!”

“不!”沈皓摇摇头,坚定地说,“我有家,我住在我家!”

石虎见沈皓意志坚定,也不好勉强他:“那好吧!不要太伤心,该去的总是要去的!”

回到家中,族长离开后,沈皓在木箱底找到了沈云所说的那封信。

打开信笺,只见信上写道:

“皓儿如晤:

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和你娘应该都已不在你身边,人生聚散,平常事耳,不必太过在意。要想成为一名强者,首先要有一颗强大的心。没有强大的心,即便武功盖世,那也只是一个空有一身本事的懦夫,不配做我沈家的子孙。

爹知道留你一个人独自生活很残酷,但我沈家的男儿向来都不惧怕面对残酷。这种磨练对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要让爹失望。

皓儿,你这一生注定会有非常了不起的成就,在你含着你脖子上的那块玉石出生时,爹就知道。有此异像者,从古至今,能有几人?

那块玉石不一般,你娘原是修道之人,她虽然看不出其中奥妙,但也看得出那玉石材质绝非平常玉石可以比拟,坚逾金刚,且水火不侵。

当年为了防止有人觊觎,又怕引来仇敌,爹才会谎称是石勇塞到你嘴里的一块普通石头。当年有爹守着,石勇那小子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内室,哪有那容易?

千万要小心保护好它,莫要被人发觉,它也许就是你出人头地的机缘所在。

需要注意的是,石方虽然与爹有恩怨,心胸略显不足,但毕竟是性情中人,又心性高傲,我和你娘离开后,他必不屑于与你计较,你不必太在意他。倒是他儿子石勇,性格狡诈多变,你要格外小心。石方不善教子,一味宠护,反而毁了他这个天资不错的孩子。

爹离开后,再不能教你武功,不过,爹早有防备,灶台火口往门口三步处,埋有一只木匣,里面藏有我沈家武功秘籍,以及一些药方。乃是我沈家不传之密,你务必要妥善保管,轻易不许教授外人。

武功秘籍上有我所注的详细注释,按此练习,日后必有大成。

只可惜你娘的修为已废,赵家的修行方法不许外泄,要不然,你的成就会更大一些。

……”

一封书笺郎朗数千余字,一部分是沈云所写,一部分是赵雩儿所书,一些不可对人明言的话,尽在信笺中,拳拳爱子之心,尽在这厚厚的一叠书信之中。

沈皓发现,父亲其实是一个外表粗犷,心思其实很细腻。

不知不觉中,沈皓两眼泪光闪动,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