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佛门听经的鼠蚁 仙山炼丹的妖魔 (贰)

这一次星云不再有好脸色,骂道:“你到底要怎样?”

鸣云皱了皱眉道:“今晚你杀的人已经够多了!”

“除恶务尽,就再多些,只要我手里这柄剑不折,我又何必介意多杀一个人!”

这一次换了鸣云摇首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着又皱了皱眉,忽然在腰间一按,但见一道铁光横扫,那闭目待死的女主持已然人头滚落在地。

“走吧。”说这话时,鸣云已解下自己坐骑的缰绳。倒留下完全没有料到的冷星云愣在了当场!

“为什么你要出手?”冷星云忍不住问道。

哪知鸣云已翻身上马,又牵起了刘香浓与苏月尘的马儿缰绳,一勒马肋,人马已蹿了出去。

事急之下,冷星云只好将两人四马打量了一遍,见没有什么遗漏,便也跃马纵出。

待追上鸣云,又问道:“问你呢!为什么你要出手杀了主持!”

鸣云犹豫一会儿,待人马行出数里,这才终于喘了一口气道:“我也不知道,但总觉得人不应该都被你一个人杀了!”

“这是什么意思?”

鸣云尴尬着笑了笑道:“也许就如落草的土匪要交投名状一样,既然都出来作恶,总要手上沾了一点血,才能向同伙有个交待!”

冷星云哼声道:“我才不要你向我做什么交待!”

说这话时,又见鸣云脸色有异,忽然想起什么,不由道:“这该不是你杀的第一人吧!”

鸣云好容易挤出点笑道:“不敢瞒冷师姐,倒真的是第一次。没想到我杀的第一个人,不但是个女子,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师太。

如今想来,刚才剑刃斩断人头的触感,还有那血水疾溅的破风声,实在难忘!”

有了马,二人速度快了许多,不过盏茶功夫便已近至苏月尘等人的存身处。

正当冷星云想要策马冲刺一程,没想到鸣云忽然道:“冷师姐且先回去,我这里要去拿点东西。”说着拨马换了方向,向着小路边一片苇荡奔去。

若换了平常,多半以为鸣云要去偏僻处方便。但他明明说的是去取东西,便是聪明如冷星云也猜不出他闹些什么鬼,不由将马身止住。

稍时就见鸣云回来,手里并没提着东西,倒是马鞍上多了两只野鸭。

“哪里来的野鸭?”冷星云不由问道,话一说出口,她已经明白了过来。

果然,鸣云笑道:“先前我们经过这芦苇荡时,我看到这里似有野鸭走动的痕迹,便随手埋伏了几个套索,所以才会让师姐在前路上多等了一会儿。如今回来了,倒是捉了一双,正好夜里打个牙祭。”

冷星云白了他一眼,不再多话,拨马就走。

鸣云看着她背影笑了笑,伸手掂了掂鞍上的肥鸭,估摸着虽然一共有7个人,有这两只鸭子熬汤,也尽够了。

可二人又才奔出两里,忽见远处精光乍现,正是苏月尘与刘香浓宝剑的剑光。心上顿时一拎,赶忙策马迎了上去。

等到了跟前,才发觉苏月尘与刘香浓正手持宝剑将昆仑女弟子连同哑女围住。而五人身外,则是漫天鬼影,将众人团团裹住。

为魂魄数量太多,远远望着犹如一只乌云成就的黑碗将众人罩在碗口内。

“这是怎么回事?”鸣云四野望了望,见并没有什么妖人在暗中主持。

“这些魂魄从哪里来的?”

“你不要上前,这些都是无主冤魂,瞧服色应该是古时死去的军人!”冷星云答道。

连冷星云提醒,鸣云这才发觉袭击苏月尘众人的厉鬼大都手持古兵器,尤以铁戈为多。

“这该怎么办?”鸣云对魂魄法术一流全无知识,只能请教冷星云。

“既然是无主孤魂,到了白天日升时,自然会消散。可惜我记不清转生阵的符法,不然倒可以把这些魂魄暂时拘在一处。”

“那这么说来,我们只能帮着苏师姐和这些游魂硬拼了!”

冷星云皱了皱眉,抬头看了看天上月亮。

“虽然今天不是满月,但月光依旧十分冲盈,大涨这些冤鬼的阴力,这一夜怕是不好受呢!”

说话间,冷星云自怀中取出一道玉帛纸,想也不想,用牙齿将手指咬破,滴出鲜血将白纸染透,又将纸撕开。

她手法甚巧,只几下便被她撕出四枚圆圆的纸饼,待又将剩余边缘略作裁剪,那些碎纸居然都成了火焰状。

随着冷星云将手中第一个纸饼抛出,瞬时里半空升起一道明日,将场上映了个寸毫毕现。群鬼被阳光所制,纷纷溃逃。

但冷星云祭出的日光只能及身外十丈,过了十丈后,阳力大减,群鬼就不再退了。

趁此机会,冷星云与苏月尘两班人马终于汇在一处。

“怎么回事?”

苏月尘摇了摇头道:“至今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我和刘师弟只在当地坐等你们回来,不想才过了一会儿就有冤鬼来缠。我二人先还能轻松打发,谁知这里原是古战场,地底的冤魂多到不能胜数。

鸣云闻声道:“那不如我们先逃一段距离,也许离开这里,这些魂魄就不会跟来了。”

苏月尘与刘香浓相视苦笑一下,道:“这样的想法我之前也有过,可这些魂魄悉数跟踪而至,我们又带着三人步行不便。走走停停,处境并没有转好!”

冷星云点头道:“既然如此,现在已有了马,我们这就上马试一试吧!”

几人说话功夫,冷星云祭起的第一枚日轮法力已尽,日光渐黯,群鬼再度逼来。星云只好再将第二枚日轮祭起,又将众鬼逼退。

事不宜迟,苏、冷二人一人携一名昆仑女弟子,至于哑女,鸣云见刘香浓多少有些犯怵,便主动道:“刘师兄剑法比我高强的多,不如由你到时为我们多做护卫,这哑女还是和我共乘一匹马吧!”

苏月尘皱了皱眉道:“也只能如此,事急从权,我想这女孩也不至于反对。”

到这时,鸣云才得以仔细打量哑女,就见她虽然生的极瘦,但一对眼睛却是又黑又亮,虽然身上的布裙还勉强算干净,但十指指甲却满布污垢,显得形容憔悴,又不够洁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