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皆是计谋2 (一更奉上)

“耐不住了?妹妹!”

船舫中的对话,使得躲在船舷上的钱南新顿时一惊,难道那日在千门客栈遭遇的匪徒,是裴二娘安排的?

“我与你无冤无仇,好歹你也是我同胞兄妹,为何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诬陷我?”

“诬陷?哼,还不承认?”裴煦心知若不拿出实证,他这妹妹定是不会承认。

于是,他淡然从怀里掏出一方绢巾,绢巾一角绣着一只燕子飞入桃花枝头的图案,仔细看桃花绣图边上,有一小行字迹:”云深不知处,堂前偶莲花!“

“这是什么?”

裴氏一看绢巾,大惊失色,这不是自己随身携带的绢巾吗?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些人身上,难道是婧儿这丫头使了诈?

“这有什么?大街上这种绣品到处都有,且又不贵,哥哥凭这就能定我的罪?”

“还有这!”裴煦眼一闭,甚是失望的从宽袖内又掏出一样物件。

这物件一出现,裴氏顿时惊得脸色发白,直直盯着桌上那一柄短刀,一时不敢相信。

短刀手柄镶嵌一刻红玉宝石,刀刃上镌刻云莲二字。

这短匕是她赏赐给婧儿护身所用,没想到她竟私自给了那帮匪徒。

“可知,这短匕是裴家之物?我记得这云莲二字还是你央求着我给你刻上去的。”裴煦淡淡说话:“你可知道婧儿这丫头与那匪徒中一人有些关联?”

“不,不,这定是有人要加害我!”裴氏激动的摇着头,依旧不肯承认。

而此时在屋外等候的婧儿,再听到船舫内两人的对话以后,也是惊出一身冷汗,她不曾想过自己一时贪念,竟引火烧身,自知躲不过今日一劫的婧儿,慌不啧措的撇下自家夫人,急急逃难去了。

听到这些对话,钱南新也是一脸惊恐,不曾想过裴二娘竟如此歹毒,想置她与死地。

早前她只认为裴二娘之所以憎恶她,是因她的母亲抢了二娘正妻之位,以为二娘只是气不过才会一直针对自己,可没想到的是,二娘的憎恶已失去控制。

“妹妹!”裴煦一拍桌子,愤然起身,走到有慌乱无措的裴氏面前,一把抓住裴氏的双肩:“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放下对谷千浅的仇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的所作所为只会换得那人的厌恶,而不是回头。”

“不!”现在的裴氏一点也听不进去这些话。

钱南新静静听着屋内得争执,听着裴煦那些话,想着二娘这些年遭遇得一切,甚而觉得二娘可怜。

这世间之事,怎一个情字了得?

屋内渐渐趋于平静,此时园子内走来一人,他在船舫前立定,看着船舫内得两人,眉目模糊不辨,来人正是钱家老爷,钱义安。

进入船舫之前,他便注意到在船舷上猫着一动不动的女儿——钱南溪,他不知自家女儿为何在躲在一角偷听,也没有刻意去打扰,而是径直入了船舫。

入内,便看到偷偷抹着眼泪的裴氏,以及缓步向桌前,偷偷将桌上之物收入袖口的裴煦。

虽看到裴煦的异常举措,但此时不了解情况的钱义安,并未打算戳破,而是一脸笑意的走到裴氏面前,向裴煦略施一礼,道:“不知知县大人光临寒舍,钱某有失远迎啊!”

再看一旁,面色不佳的裴氏,钱义安便抬手将裴氏揽入身旁,关切道:“夫人,怎哭成这般模样?想家了吗?”

裴氏只得重新以袖拭泪,些微抗拒着钱义安的假心假意,垂面道:“老爷,妾身突感不适,望老爷许妾身先行退下。”

“哦?夫人哪里不适,需不需要请大夫来诊治?”

“只是偶感头晕,回去躺一会儿便好。”说完,便直直断开了钱义安的揽缚,转身离去,也未跟自家哥哥打个招呼。

裴煦眼见裴氏离开船舫,随而也抱拳施礼,道:“今日已晚,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裴煦,我正要找你!”以无方才那般恭敬,钱义安直接拦住了裴煦的去路。

“有什么事情,留着明日再商议,在下真有要事在身,耽搁不得。”裴煦执意要离开。

“听说我儿在千门客栈遭遇匪徒,你怎得不知会我一声?”钱义安见裴煦匆忙躲闪着离开,便直截了当的开口。

“有关千门客栈的事情,正在查实之中,现时只抓住了几个匪徒,并无其他线索。”

“真的?那为何我打听到并非如此呢?还有上次深夜你将我儿送回来,真的就只是巧遇?”一连两问,直接让裴煦无从回答。

“你若怀疑,可直接问问你女儿,亦或者用你的手段查证你心中疑虑。”裴煦背对钱义安回应,说完,便疾步离去。

钱义安转身看着早已远去的裴煦,这才缓步走到窗前,看着已有落败之景的湖面,道:“听到什么了吗?”

“爹爹,我娘为何会下嫁钱家?”

所有的因果,好似都与她的娘亲扯上关系,准确的说都与父辈有些牵扯。

听完女儿的问话,钱义安淡然扬起唇角,该来的终归会来!

“该是要从何说起呢?”

他得要好好整理一番,是从他父亲,亦是钱南溪的爷爷说起呢?还是从钱南溪的母亲下嫁前的一段故事说起来呢?

回到院子的裴氏,立刻吩咐院中侍婢寻找婧儿,她不曾想到自认为最得心的侍婢,竟差点毁了她的谋划。

院中侍婢不知发生什么事情,但看自家夫人气急败坏的模样,猜测的出这向来受宠的婧儿姐妹,定是惹了夫人不高兴。

只是已知身有危险的婧儿,怎可能乖乖等着被裴氏抓住,早在她回来之前便已收拾好行礼,从后院逃了出去。

当裴氏听得这一消息时,恨不能将婧儿撕成碎片,可又无办法,毕竟现时的她不得暴露出去,一旦暴露,那她在钱家便无立足之地。

苦心经营数年,怎可能坏在一个小小侍婢手中,她裴氏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自听了父亲的话,钱南新久久不能平静,原来她的母亲来钱家,并非只是下嫁这般简单。

所有的事情都牵扯一个巨大的阴谋,明堂四言!

津南国是个怎样的国家?即将嫁入的平川王府,又是怎样的王府?现时的钱南新有些茫然不知所措。

秋闱在即,之后,便是圣赐婚约的日子,她真的要嫁入王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