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理性
“所以前辈逃离了那里，开始躲避起那样的压力，不想承担那么重的责任。”
“甚至宁愿开一家面馆做一个普通人。”
“还有前辈，职业平等和职业自由是正确的，没错我也承认。”
李瑟允抬起头，脸依然是红红的，可语气却没有之前的柔软，一举一动都变得坚定了许多，清澈的目光正好撞入了律季准的视线。
“我也从来没认为过我比这些体力劳动者优越出了什么。”
“相反我还很敬佩他们，尤其是虽然辛苦却甘之如饴的人们。”
“可前辈，当我们长大之后就该明白一个道理。”
“各司其职。”李瑟允的语气变得有些激动。
“的确每份工作都需要有人来做，但前辈你不应该只执着于这份工作。”
“前辈你先别打断我，让我说完好吗？”
律季准咽下了口中的话没出声，点点头示意李瑟允继续。
“前辈你之前能成长到那样的地位，固然有你自己的努力和能力在，但不可否认的是你也占用了很多社会资源，教育资源和司法资源等等。”
“前辈你还记得林教授之前给我们讲的机会剥夺理论吗？”李瑟允咬了咬嘴唇，似乎觉得再次提起这个名字会让律季准情绪起很大波动，但还好，看到律季准神色依然十分平静后，她才敢继续说出话来。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点夸张有点不恰当，但我还是想告诉前辈，我们所占有的资源是别人梦寐以求的，但是如果我们都不作为，就不仅是我们自己资源的浪费，更剥夺了其他人进取的机会。”
“所以前辈，你应该振作起来的，你应该回到那个属于你的地位，这才是最好的资源配置。”李瑟允试探着握住了律季准的手，似乎想把自己的心意都传递给他。
“我明白你的意思。”律季准沉声说道。
李瑟允听到之后没有说话，手却攥的更紧了，虽然很难为情，但她希望自己这么做可以感染律季准。
“你现在倒是很会说话了。”律季准不动声色地把手从李瑟允那里抽了回来。
李瑟允撅起红润的小嘴，双手捂住脸颊，小声抱怨着，“总是要成长的嘛，当时前辈那么一走给我留下了那么多案子，我都得自己处理。”
感受到李瑟允有些幽怨的目光，律季准苦笑着摸了摸鼻子，“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当时跟你的想法很类似。”
李瑟允没说话，继续捂着脸等着律季准的下文。
“瑟允你觉得一个检察官应该具备什么样的品质？”律季准挑挑眉，举起茶杯抿了一口。
“我猜绝对有冷静、理性这一类的词对吗？”
李瑟允刚要回答却被律季准打断，又气鼓鼓地嘟起嘴。
但仔细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律季准看到李瑟允的样子笑着开口，“这就是当时教授告诫我们的，无论遇到什么案件，我们始终要做理性的法律人。”
“不要迎合舆论，也不要被感情蒙蔽理智。”
“很有道理对吧？”
李瑟允继续木木地点了点头。
“但你有没有想过，你始终信奉的这一套价值观是教授的，还是……李瑟允你自己的？”律季准缓缓开口，捋了捋散落在额前的头发。
“只要是正确的那就可以了啊。”李瑟允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只好底气有些不足地接着嘴硬。
“那它就真的正确吗？”律季准手指点了点桌子，“我不是在反驳你，瑟允。”
“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想想。”
“我原来就是这样，所有案子我都秉持着绝对理性。”
“但我后来才发现，这样或许并不是正确的。”
“法律不是冷漠的，也不是绝对理性的，它是有温度的。”律季准认真地看向李瑟允的眼睛。
“有温度的……吗？”李瑟允偏过头，视线从律季准移到了自己的手上，感觉手心隐隐有些发热。
“你跟教授一样，总是大道理不断，上学时候就这样。”李瑟允眨了眨眼，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激动地抱怨着，“你们就知道欺负我，明知道我辩论不过你们俩还跟我说这些。”
说完之后似乎又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大，只好傲娇地转过身去来隐藏自己：“哼我才不要听你那些话。”
“所以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想把我劝回去？”律季准笑着摸了摸李瑟允的头发。
李瑟允的身体一滞，感觉好像有什么话要说，但最后还是沉默了下来。
“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难以选择了？”律季准试探着问道。
李瑟允听到之后转过身来，神色复杂地凝视着律季准，咬了咬嘴唇，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如果你想说的话，我可以凭借我仅有的人生经验给你提供一点思路。”律季准补充着。
但李瑟允却把目光偏向一旁，良久之后才缓缓开口：“其实……也没什么事，算了，今天打扰前辈了，我还有点事要忙就先回去了。”
“好，改天升职的话记得请我吃饭。”律季准眨眨眼站起来送着李瑟允。
“前辈……你真的不考虑再回来了吗？”走到门口，李瑟允还是有些不死心地看向律季准，希望可以得到他肯定的回答。
律季准只是笑着，没在多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一句让她开车的时候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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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见到你欧尼了吗？”林允儿妈妈注意到林允儿有些无精打采地进入家门，下意识地开口问道。
“没有，因为起晚了错过会见时间了。”林允儿幽怨地瞄了妈妈一眼，摘下帽子有些不满地抱怨着，“妈妈难道不记得今天早上是要会见姐姐的时间吗？怎么叫我那么晚？”
“你当时就跟我说是今天会见，也没说具体时间啊，我还以为今天什么时候去都行呢？”林母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发，接过林允儿的手包，“那现在怎么办？”
“只能等下次会见了呗。”林允儿有气无力地蜷在了沙发上，随手打开电视。
“国内知名女偶像团体少女时代林允儿直系亲属林允珍涉嫌故意伤害案件进展迅速，检方称将不携带个人情感，完全理性地提起诉讼，同时向法院提出了公开审理的要求，现法院尚未作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