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雨中惊变

太平49年5月29上午6点，昏暗的光芒透过浓雾照在了大地上，美人街仿佛被披上了一层婚纱若隐若现。

街道上人来人往，早餐店的门口人群更是挤成了一团。不过，店中的几张桌子却没几个人，大多数人都是买了早餐就走，没有半分停留下来的意思。

生活在灰雾区的绝大多数人，没这么多时间浪费在这里，好多人都是打两份工甚至三份工。工资不低，但高昂的物价还有每年都要体检的花费，让他们不得不如同齿轮一般毫不停歇的转动。

楚雄看着外面的人来人往，慢悠悠的喝着墨绿色的药汁。他没病，之所以喝药汁，是因为灰雾区的早餐习惯。

药汁并不好喝，但每天喝上一些，得肺病的几率将会大大减少，再加上价格便宜，渐渐的，开始成为了灰雾区早餐的必备饮品。无论富人还是穷人，早上的时候都会喝一些这玩意儿。

和楚雄一样，坐在店里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吃着早餐的家伙还有三个，这三个楚雄都认识，其中一个是他同行，另外两个也都沾点黑色。

电车在早餐店的门口停了下来，急促的铃声人们耳中回荡。

蹲在马路旁吃着早餐的人们连忙挤了上去，硬币碰撞，叫骂不之声不绝于耳。

不过一会儿，电车的门缓缓关上，整个电车成了沙丁鱼罐头，缓缓的消失在灰雾之中。

“真是苦啊。”楚雄幸灾乐祸的笑道，性质极端恶劣。用力的伸了个懒腰，把钱拍在了桌上：“龙叔，钱我放在这里了。”

“楚大爷，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吗？我哪里敢收您的钱。如果让楚大帅知道了，他还不撕了我。”

楚雄不管他，他一向信奉公平交易，这是他的信仰，就和他对杀手这个职业道德的坚守一样。

出门，在报童手上买了份报纸，然后来到了书店。

是的，美人街这鬼地方是有书店的，而且生意不错，很多人都喜欢在书店租书。美人街的识字率并不低，准确的说，自从太平元年政府建立之后，整个世界的人口识字率都在呈上升趋势。

根据法律，工人与工厂需要签订合同，不识字，会吃很大的亏。所以很多工人都会想方设法的学会识字、写字，所以主要人口以工人为主的美人街识字率自然就上来了。

除此之外，楚大帅还开办了学校，所有租他房子的人的子女去他学校读书，都可以获得学费减半的优惠，因此识字率就上升的更快了。

工人每天很忙，闲暇时间非常的少，因此读书看报就成了他们的最佳选择之一。

每天早上，买份报纸，吃着早餐挤在电车里，看着报纸前往工厂。每天晚上，租上一本书，回家看上一会儿，放松一下精神，也非常不错。

推开玻璃门，走进了安静的书店，刺鼻的气味消失，书香味扑鼻而来。

“楚大爷，您来了。”文质彬彬的书店老板打着招呼，楚雄嗯了一声，书店老板又道：“陈大作家出新书了，我知道楚大爷喜欢他的书，所以特地为您留了一本。”

楚雄眼睛一亮，停下了往书店里面走的脚步，转身趴到了柜台前道：“快拿来看看。”

书店老板笑着取出了一本书，楚雄一看书名：“罗密与朱丽？”

“这可是一本好书。”书店老板神秘的笑了笑：“如果你把它送给一个小姑娘，有奇效的哦。”

“你试过了？”楚雄压低声音问道。

“试过了，非常好用。”说着，书店老板感慨：“话说这个陈子斌陈大作家可真是了不起，好像什么样的风格都能轻松驾驭。”

“的确如此。”楚雄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多少钱？”

“20块。”

“大作家的书还是一如既往的贵啊。”楚雄取出钱包，掏出两张纸币放在了桌上。

书店老板扯了扯钱，没有扯破，又用手遮了一下，略显黑暗的环境里，纸币上散发出荧光印记，断定是真钱后，收起了纸币，把书递给了楚雄，道：“毕竟是大作家的书嘛，质量有保证。”

楚雄不可置否，道：“如果让我知道他的住址，定要好好和他说道说道。”

“就你，别想了，那么多想给他送刀子的公子小姐都没找到他，你又怎么可能找到他。”

楚雄耸了耸肩，把书和报纸夹在腋下，转身出门。

门内门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皮肤再次传来微微酥麻感，刺鼻的气味又一次冲刺鼻腔，楚雄快步前行，飞快的回到了筒子楼。

楚大帅不在家，倒是避过了他的骚扰。

报纸上没什么趣闻，无非就是为几个大帅家里的那点屁事，又或者一些明星绯闻，除了感叹贵圈真乱，也没什么了。

书倒是有趣，讲述了两个敌对的军阀子女的爱恨情仇，只是楚雄有些想不通，陈子斌那个无情之人是如何写出这种书的。

看了一会儿书，觉得无聊的楚雄便练起拳来，没练多久，轰隆一声霹雳，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天都的雨季，来临了。

雨水噼里啪啦的打着窗户，只是一会儿，外面就彻底黑了。楚雄打开了水晶灯，柔和的灯光照亮了狭小的房间。

凄厉的叫声似乎从远方传来，楚雄微微一愣，披上大衣冲出了屋。

过道一片漆黑，楚雄刚走两步，咔嚓一声，又一间房的门开了。

一脸病态的陈梦泽端着油灯走了出来，看到楚雄，微微一愣。

“滚进去。”

还不等他开口，楚雄便出声厉喝。

“发生了什么？”陈梦泽没有被楚雄吓住，反而问道。

“不干你的事，滚进去，天亮之前，不管谁来都别开门。”

看着楚雄那择人而噬的模样，陈梦泽后退一步。伴随着咔嚓一声，通道再一次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被黑暗吞没的楚雄却没有受到影响，作为从留香街走出来的杀手，他对黑暗的环境非常熟悉。

飞快的跑到了通道的尽头，沿着楼梯而下，跑到了2楼，楚雄来到了惨叫声的源头，237号室。

2楼的通道同样一片漆黑，237号室房门紧闭，里面传来混乱的碰撞声和女人的尖叫。

楚雄摸索着摸到了237号室的房门，然后合身凶悍的撞了上去。

咔嚓一声，门锁崩坏，跳跃的光芒映入眼帘，伴随着轰隆巨响，灰尘溅起，楚雄和房门一同重重的砸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