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耻求剑不羞学
紫云阁脚下,道娴雅遥望高耸云阁,又瞧了瞧旁侧刘无极。
刘无极会意,搂住母亲的腰,以前是蛮腰,现在却是隐隐有水桶之势,不用想定是刘无极害的,先前两手不盈一握,现在需臂膀才能搂住。
今日授功的是八楼,楼阁自有楼梯,但是足足有八十米,走上去太过吃力。
只见道娴雅右手搂住他的肩膀,脚尖一点,云鹤仙飞蹬于二楼楼雀之边,几个起落便入了八楼楼阁。
八楼皆是女子,一身天宗清一色的白袍服,诸多打扮皆是一模一样,若不细看,倒真以为是一人分身所为。
眉目清秀,稚嫩双颊泛泛青春气息,刘无极便要成万花丛中叶,且是万花一叶,如此厚福到真是羡煞旁人!
众多女弟子见师父前来,纷纷上前作揖行礼问候,但见刘无极却又心生一丝怨意,且有稍许厌恶。
因为刘无极不是第一次来这,这厮常常跟着母亲混入花坛之中,但是他却是不练功,只在一旁看着。
看着就看着吧,这厮还忒不识相,没事嗑瓜子吃点心,或者拿水果吃
本就练功勤苦,他这般在旁侧骚扰,让人实在是心里焦躁不已,难以定神,但是碍于师父的面子自也只能闷声不吭。
众徒打完招呼后纷纷就地而坐,整整齐齐,等待师父讲经论道。
道娴雅缓步于台前持戒尺在手,刘无极则站与旁侧,道娴雅向他道:“你也去下面旁听吧”。
刘无极也无事,竟然来了索性听听也无妨,坐列众多女弟子之边,也盘膝而坐,一袭春风呼来,风气如兰,馥郁芳香,刘无极不禁莫名呆了一呆。
先是授经,无非就是天宗心经五禄,教弟子怎么修炼内功,天宗主张的是先修内后修功,这样才能事半功倍,当然也有先修功后修内的。
比如说将武门要想修道,先把马步顿好,各种身法练好,把玩十八般武器顺手后,基本功都打牢了,才能修炼内功心法。
刘无极自小名门出生,这心经五录早就烂熟于心。自这五禄耳熟能详,听得甚是无聊,不免有些瞌睡。
只见“硕”的一声,随之“哎呀!”尖叫一声,刘无极就在瞌睡连连的时候,被母亲打了一戒尺,忽地惊醒哇哇叫,惹得阁内格格娇笑不绝。
刘无极刚一路答应母亲要好好求学,自己瞌睡吃了一尺也做不得难,摸了摸头,拍了拍脸后振作精神凝神听下去。
一个时辰才授完经禄,而刘无极已然满头是包,不用想定是又打了很多次瞌,花坛笑声喧闹不已。
接下来则是授剑法,这个就是刘无极不懂的,虽说其中道理自己懂得,先前本就膻中封闭,自也练不得剑法,即便学了也是花招秀剑,也就没有实际动手练过。
这时众多门徒皆是起身,纷纷选了一把木剑,刘无极也是照着一样选了一把木剑。
众人排了几排,一人前后左右皆是数米宽,这般便是不得伤到旁侧同门。
道娴雅则在位列前沿,中央位置,负背而立,正立持剑,引势剑决,见她挥剑行云流水,游刃有余,宛如天仙戏舞。
众多弟子照做,亦是行云有秩,虽有瑕疵倒也算轻车熟路。
反观刘无极则是行云堵塞,笨手笨脚,不见仙姿倒见小儿使棍,着实逗得一阵噗笑。
在道娴雅催促下才恢复严谨之态,事后见她又使了一击仙人指路,气势生风,指向之处,觉有风卷涌动。
女弟子们照做,持剑俏指,画虎仿骨,势有仙女指路,气势如松,柔闻萧风。
反观刘无极,持剑踱指,讥如乞丐乞钱,气势如葱,只感清流。
当然这等滑稽之相,自又是一阵格格娇笑,只是特别小声。
随后又见道娴雅,一击剑垂下落竖劈,饶有断江之威,气势磅薄。
女子们整齐划一,引剑下垂狠劈,亦有断溪之风,气势不可小觑。
但见刘无极,扣剑下劈,却只有断尿流之势,气势嘎然如鼻出气。
登时又噗呲一片,道娴雅回身呵斥,但见刘无极灰心叹息,随后她走近刘无极改了改他一番手势,之后满意点头又回去。
道娴雅又使出一击横扫千军,饶是逆风,皆可见其逆风相向,能进千尺!
女子们照做无误,持剑一扫,亦是巧生妙威,秋风扫落叶,即是逆风相对,也可入它三尺!
最后见刘无极,观虎画皮,持剑一挥,却如逆风扫地,扫一鞋。
此时按耐已久的门纵手中木剑纷纷落下,坐下捂肚狂笑,道娴雅见此本,当着这么多门纵的面,自也不能徇私,故此也发不得难。
只是稍微瞪了瞪眼,女徒们观之虽不是色变,但也忍住止于了笑意,纷纷起身捡剑,捂嘴暗笑,怎般也压制不住心不随人愿笑意。
刘无极当即心中一气,挥剑一插,就坐抱手而坐,噘嘴道:“我不练了!”。
道娴雅无奈摇了摇头,缓步走来,微微叱道:“这点苦头就受不了?”。
刘无极指着强忍笑意的女门徒们,道:“她们笑我!谁还每个第一次呢?我就不信她们第一次能比我做的好!哼!”。
道娴雅,笑道:“五禄心德是什么?”。
刘无极听言,歪头冲口道:“戒除情性,止塞愆非,制断恶根,发生道业,从凡人圣,自始及终,先从戒箓,然始登真!”。
一冲脑便总结五禄精髓所在,即便是烂记于心之人也没几个能悟出其中大道。
而这小无极却可从中道出一人穷尽一生可能猜不透的真言,听得旁侧门纵皆是目瞪口呆,一时心中起了一丝敬佩之意,自也不敢再言笑。
道娴雅听完,点了点头道:“天宗内功源于五脏,注入膻中,膻中位xiong,xiong主心,自是这般说道,便是先修心后得功“。
”只要心中纯净,落地本尘,一心向道,才能有所修为,皆不可心浮气躁,知难而退,更不可一时受挫而气馁“。
”你也知自己是初习,第一次没做好,让人笑笑又能怎地?熟能生巧,自不能一蹴而就!”。
刘无极凝思片刻,举指点唇,沉吟道:“一心本无欲,专心只求学,不耻程中羞,才得道精进,“。
随后瞥了瞥门纵一行人,挺胸傲然道:”今日,耻于众,但莫,欺少穷“。
”他日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
这般坐地而言不过一尺,言语中豪情却似千丈让人望洋兴叹。
真言礼出,自言不精,故不得是道娴雅所教,而是自己所领悟,但闻不似童言,更不是这般年纪所能领悟,让门纵为此前耻笑而羞,无不对刘无极起了敬畏之心。
道娴雅点了点头,笑道:“孺子可教也!但言论过于自负,自也是修道大忌,需先行而后言,才得教人信服”。
刘无极被母亲这般点破,郑重点头,便不再苦恼,振作精神,捡剑拔地而起,对着母亲深深一揖,举揖正色道:“请师父继续授剑!”。
道娴雅点了点头,回身继续授剑,虽然刘无极兀自手脚笨拙,但也不再闻有讥笑之声,亦是肃然严谨之风,又蔓延整个楼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