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石狮子砸烂,孔雀拔毛,就连蚯蚓都要竖着切两半

后殿门口两尊石狮子被点上去的眼睛一动也不动,左边踩着绣球的雄狮,死死的捏着绣球,俨然一座雕像的样子。

右侧的母狮脚垫柔软的踏着小狮子,一双内蕴神采的目光却是在颤抖。

燕殊杀完后殿的人,从门中退出来的时候,很有礼貌的关上了门。

他刚刚走出两步,突然停了下来,微微转头看到了那尊威武雄壮的雄狮,绣球之上铭刻的九枚天府真文引起了燕殊的注意。

他来到石狮子面前,微微点头。

狮子猛然发出巨吼,绣球祭起,神灵之威轰然爆发,若是魔头厉鬼来了,这般除魔祛鬼自带神威的狮子,只是一声大吼便能破去三分魔气。

燕殊手中赶山鞭内蕴正气,只是微微抬起,其上灵光二十四节符印内蕴的五岳真形一一浮起。

镇魂破魔的狮子吼只是一击,便被铁鞭的灵光挥散。

燕殊冷哼一声,一道白气从他鼻中飞出,正中旁边母狮的额头,原本准备扑下合击的母狮,遭燕殊孕养在肺中的剑丸一击,骤然跌落石台。

而燕殊已然一鞭打落了绣球,同时匣中的剑光猛然一闪,剑光便从怒吼的雄狮口中,贯穿了它的后脑。

“剑仙,我乃天庭册封镇宅之神,你不能杀我?”

石狮子骤然开口求饶道,透过它张开的大口,甚至能看清楚其脑后贯穿的大洞。

“此地主人行凶作恶之时,你可有告诫?”

燕殊只是平静问道,石狮子一时无言。

“那玉家门楣之中的种种,你可有上报天庭?禀告善恶司,送去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府上?”

石狮子面露凶光,爪下的绣球猛然亮起一枚枚天府真文,但还未等它发作,燕殊便已经一铁鞭击碎了它的脑袋。

依附于九阳玄青石的神胎还未脱身,便连同石躯一并被打碎,旁边的母狮子哀嚎一声,亦同扑上,在半空就被铁鞭打在腰上。

燕殊再一抬手,直打碎了它的半边脸。

“家豢之宠,也敢称神?”

燕殊冷冷道,少清乃至于太上、元始二道,皆有专门的打神仪轨。

正一三位天师的法剑神印可以斩杀一切三品以下的正神且不说,这般的毛神,家神之流,更是被道门克制的死死的。

面对魔道、旁门可以发挥大用,相当于一尊阴神的石狮子,在燕殊铁鞭之下,绝对走不过三招。

母狮踩在脚下的小狮子连滚带爬,想要躲到石台后面,它双眼噙泪,幼小的身躯瑟瑟发抖,但燕殊只是张开法眼,看了一眼它的灵光,原本清灵的神光之上,却带着一层血煞。

燕殊叹息一声,抬鞭随手将小狮子敲死。

“果然,这般天界而来的谪仙世家,就连门口的那对石狮子,也是不干净的!”

越是后宅,越是污秽……

眼见燕殊如此狠厉,在门枕、石门楣、檐角、栏杆下雕刻的神兽、狮子、灵禽纷纷一涌而出,往四下里遁逃。但燕殊只是平平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殿,手中赶山鞭摄取五岳气机,伸手一挥,五岳真形覆盖在了身边如玉的山头上。

随即一鞭挥出,旁边的两座小山骤然合拢,将整座后殿夹在中间。

轰然巨响之中,那七重楼阁,一片后殿就连砖石都化为粉末,一应法灵小神从寄托之物的根本上被灭去。

走出后殿所在的那一峰,燕殊直往另一峰而去。

这白玉京乃是一件内开辟了洞天的灵宝,外表看上去只是一座如玉的山头,实则内部可以开辟各种灵峰,在其中种植灵药,豢养妖兽,俨然一座战争洞府,临时行宫。

燕殊才登上另一座灵峰,却感觉底下气机驳杂,腥臭浓重。

却见峰内被开辟了广大的世界,有森林草原,内中无数妖兽的腥臭涌动,却是玉家豢养妖兵的所在。

内中近乎有十万妖族,由四尊大妖各自看守一方。

此时好像有大妖察觉到了峰外的动静,一尊白玉孔雀展翅飞来,道:“可是玉家的小老爷来挑选坐骑?”它看到燕殊提着铁鞭,刚刚开口笑道:“莫不是凌霄老爷要取了惯用的五行孔雀车?”

待到看清燕殊面色不善,眼眸之中隐隐含着煞气之际,白玉孔雀却惊呼:“你是……”

燕殊背上的剑匣再次喷出一口剑光,将半空中过的孔雀斩落下去。

养出一颗妖丹的孔雀,甚至连本命元丹都未来得及喷出,便有剑光破了它护身的玉光,尸体跌落到了妖群之中,顿时掀起四方的滔天妖气。

一只半龙半蛟的猪婆龙从大河之中掀起万丈波涛,刚刚呵斥一声:“你是玉家的哪位老爷,杀了二长老最爱的白孔雀,便是嫡亲的身份,也要受重罚的!”

燕殊看着那妖躯雄壮,却面带脂粉气的猪婆龙,心中只能感叹——玉家是会玩的。

看着这被玉家当做兽圈、兵营、马廊乃至青楼红楼的妖山,燕殊总算知道,为何这等训练道兵的要害,防备森严实力足以镇守全山的地方,如此散漫、放纵。

相比少清豢养道兵的森严洞天,这里早就沦为了玉家子弟的玩乐之所了!

“只此来看,玉家,果然当亡了!”

燕殊抬起赶山鞭,鞭山移石的大神通再次施展,又将青牛借给他撼山动地的法力一并施展出来。

五岳真形落在脚下的玉京山上,浑身法力随着老牛催动的六道轮回大阵一并,压制住玉京山的本我意识。

随着赶山鞭的用力挥出,玉京山的本我意识一面受到六道轮回的吞摄,一面被赶山鞭狠狠的打了一击,骤然缩回最核心的部分。

外围的九座灵峰,突然被赶山鞭朝着一处驱赶。

顿时间九座玉峰轰然撞击在一起,其上的无数灵脉骤然爆开,风地水火,无数爆裂的罡煞之气混做一团,将其上的所有东西磨灭。

恐怖的撞击,将上面无数生灵统统碾死,只有少数几尊生灵挣脱而出。

但很快就被燕殊一个一个敲在头上,送去转生。

回到玉京山本山,却见宁青宸倒提神刀,从另一面缓缓走来。

看着一向温柔的宁师妹此时身上的气质少见的沾染了一丝寒意,燕殊默然点了点头,知道师妹斩情刀下,一切有情众生具都难逃。

两人汇合一路,却见一位白衣散发的修士,踉踉跄跄的靠在一株大桃树上,手中拎着一把玉壶,张口狂饮。

看到燕殊走过来,只是伸手用大袖擦了擦酒渍,将玉壶抛给了燕殊,大笑道:“便是你们,杀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

“你儿子?玉家人我杀了太多,是哪个?”

燕殊认真问道。

那人听到这杀气四溢的话,先是微微一愣,继而大哭大笑起来。

“杀了太多?杀得好啊!杀得妙!”他涕泪流了一脸,悲腔宛若鬼哭:“那个叫玉凌霄的,得赐你手中铁鞭的就是……”

燕殊反而一愣:“那不是玉长生的儿子吗?”

那人又是一愣,然后疯狂的大笑起来,挥袖如云,掀起桃花红浪,举起酒杯对天道:“且饮!”、

燕殊抬起酒壶,应道:“且饮!”

两人仰头干了一杯,随即便见那白衣修士挥舞衣袖,滚滚酒云席卷而来。

醉云之中,一种蚀骨的魔火燃烧着,悲、痛、贪、痴、嗔、怨、恨、苦,种种复杂的情绪,融成一汪苦水,酿成一种辛辣的烈酒。

宁青宸看到无数复杂的灵情随着那人挥袖四散,不知落于何处。

最痛苦,最挣扎的种种情丝系向幽冥;最洒脱,最自在的情丝寄托天地,散于自然。

燕殊感应到,那人身上散出的阴魔,猜众生情绪而炼成的,俨然数万,却都被其内心熬炼成了真魔。

“未想玉家之内,亦有了证得真魔的魔道修士!”

那修士松开手,任由酒杯摔落在地,他的情绪应是酝酿到了极处,听到燕殊的话只是放声狂歌道:“既是魔窟,养成真魔岂不是自然?”

说罢,一只手穿过了那重重云雾,寄托着内心的种种情丝,牵引着天地之间散落的种种灵情。

外染内感,十方魔头汇聚一掌之间,穿过无数距离,向着燕殊心口按去。

此刻玉京山上一切有情众生,皆被他外染化为魔头,一切无情之物,皆被他寄托情丝,化为魔头,一掌拍出,万魔齐堕,借助这一瞬间无数入魔的存在的那一点魔性,不断扩大,不断放大那一丝被扭曲的人心。

一时间整片天地如堕九幽,化为一片地狱。

这地狱之中,却都是那人的痛苦,绝望,犹如实质,燃烧成火,将他的神魂都烧着了。

五阴浊恶如火炼魂,生生让他魔魂向着另一种境界蜕变。

但此时,宁青宸却翻转太阴神刀,将天地间的情丝统统斩断……

这一击刚刚演化了雏形的大神通骤然溃散,燕殊一鞭直破地狱,敲在了他的心口。那种种魔念,那无穷煎熬出来的心魔,具都断绝,只有一种断去一切的大清净笼罩了他。

白衣修士怔怔道:“真好!”

“只是……春花秋月,何时了?”

随即神魂便被无明之火烧尽,化为飞灰散去。

虽仅仅是一尊阴神,但带给燕殊两人的麻烦,却胜过那玉家三老无数,若非宁青宸在旁恻隐,一刀斩去了那人魔性的所有变化,这一击大神通便会逼得燕殊只能自保,但那人打出神通之后,必然证道阳神。

那时候,再打出来的一掌又会更上一层楼,直到他心中那莫名的情绪酝酿到最高。

接下来的一掌高过一掌,蓄势到了巅峰,便是大麻烦了!

奈何斩情刀经,最克制的便是这般的魔性变化,便是寄情于魔之道。

看着千亩桃林,一朝尽落,铺成一地的落红如海……

听着那桃林最深处,隐隐传来的啜泣声、哭声,宁青宸不禁闭上了眼睛,却听到燕殊手中传来铁鞭的破空声,随即一切皆寂,闭上眼睛的宁青宸,只能听到花瓣落在地上的声音。

两人携手再登玉京山的时候,背后的山下宁静如初。

山脚下的青牛浑身颤抖,兴奋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昔年那人也是如这般,就连山上的蚯蚓都要竖着劈一剑……若非遇到了咱家更狠的那个……”

耳道神在它背上停笔,纸上,万籁俱寂。

秀丽的玉京山铺陈开来,风景如初,只是再无任何生机,便是开的艳丽的灵花奇葩,也给人一种死寂之感。

躲在山顶,禁制最严密的大殿之中,玉家三祖终于稳定了道心,祭起三件法宝,同时也透过真符,告知了远处的玉长生赶回来。

上半身拖着半截内脏的玉家年轻子弟死死抓着殿门。

宁青宸看到他腰间的刀痕,不禁脸色微微一白,却见燕殊一脚将尸体踹开……

………………

玉长生才摆脱那难缠的老魔。

却不知血海道怎么会有这般麻烦的人物,修成的魔躯不死不灭,蕴藏多种天魔变化,更是魔躯庞大无匹,纯以力量便达到了元神的层次,偏偏还变化众多,胸中更有一口五行气。

在元神之中,或许不是最强的那一批,但却是最难杀死的那种人。

刚刚的交手,着实让他恶心得够呛,待到发觉玉京山生变的时候,那老魔头像是吃了药一样兴奋起来,拼命和他纠缠。

玉长生也不认为有灵宝玉京山坐镇,自家能出什么大事,最多不过吃了点小亏,亦或遭遇到了道门、佛门的元神来援,先前自己引走竺昙摩,便有为先祖收拾手尾之意。

若是功成,自然对上界的老祖也说得过去的。

若是不成,亦有玉京山,进可攻,退可守,不惧围攻!

此时他落在向玉京山的时候,却见一人站在山上,持着铁鞭等他,玉长生记得,那是少清剑派的一位真传,剑术颇有几分可看之处。

玉长生看清他手中铁鞭,这才露出一丝冷笑,道:“原来赶山鞭是落在了你手里,呈上来罢!念在你出身少清的份上,饶你不死。让你家掌教上门领人!”

燕殊平静道:“我家掌教脾气不好,还是别打扰他老人家……”

“我代我家掌教,已经教训过玉家了!”

玉长生眉头一皱,突然发现不远处的大殿被人轰穿了大门,方才他收到符召,言语中模模糊糊,皆是不尽之处,就仿佛那边的人惶恐万分,却还在本能的推诿责任,叫他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教训我玉家?大言不惭!”

玉长生一声厉喝:“敢来玉京山上逞威风,少清倒是好教养!此番若是伤得我玉家一人,定……”

燕殊掏出了那枚玉簪,只是平静道:“玉京山上一千二百六十一位玉家子弟,二十万九千八百四十三只妖兵,三百六十七尊神只,以及八十九万六千四百五十二只有情生灵,已经悉数为我少清应师妹陪葬去了!剩下你玉家本家,乃至你背后的天庭,亦要为此做出交代!”

远远缀在后面的血海老魔听到这句话,顿时瞪大了眼睛,弹了弹舌头道:“好杀气!”

“究竟我血海是魔头,还是他少清是魔头,我魔道灭门亦没有这般干净呢!“

竺昙摩闻言亦是双手合十,念诵佛号不止。

而玉长生,在听到这一句话的瞬间,就被脑海中巨大的轰鸣淹没。

他元神之念横扫过玉京山,发觉那数目和燕殊说的一点错也没有,顿时元神都镇不住那股怒火,神魂颤抖道:“好!好……好一个少清杀胚!”

话音刚落,玉长生就劈手打出神通,燕殊身下的玉京山猛烈震动……

玉长生已然怒了极点,再不顾一切,也要将燕殊斩于剑下,更是要用千百种手段,将其虐杀不可。

只因为他离去时的那一个念头,牵扯到前番他毫不在意的玉家的一点杀孽,便牵引来这般滔天劫数。

少清下手之狠、绝、毒辣。

已经到了让他这尊元神真人也感觉到心中刺痛的程度了!

那言语之中,将他玉家视如猪狗一般的狠厉,饶是玉长生以为自己玉家便已经是无所顾忌,强横不讲理之辈。

但……少清,竟然比他玉家还不讲道理。

还要无所顾忌……

青牛蹄下,轮回盘剧烈的颤抖着。

老牛鼻子中喷出一股青气,落在上面,才将之镇压了下来。

“别吵!打扰我看好戏……”

“天上哪有这般稀奇可看啊!精彩,实在是精彩,还是地仙界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