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非驱虎入笼,乃赶猪入圈

迷格鲁带着羌族大军,退到华亭县边界,安营扎寨,各羌族首领及大将会聚在一起,俱言王嵩之勇,不可战胜。

迷格鲁道:“没想到王嵩如此勇武,恐怕当年的董卓,号称凉州第一勇士,也比不过王嵩啊。”

参赫隶道:“王嵩的神力,非董卓可比!我在他手下竟然只能接下他两招!要不是他不想杀人,估计这会儿连命都没了。”

哈尹迪道:“我在部落里,也算是神射手了,王嵩能接我射出的箭矢,并顺手投回,其出手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

累苟微道:“若非王嵩无意伤我等四人性命,恐怕我等都难以全身而退。世间盛传王嵩仁义,由此也可见一斑。”

迷格鲁叹道:“王嵩的士兵,装备和训练都要强于我军,我们八万人,未必能打得过王嵩五万人,因此我才同意与王嵩赌斗将,没想到王嵩手下,猛将极多,我们出战十人,却不敌其手下五人。各位有何良策?”

在羌族有智者之称的黎笳道:

“要打败王嵩,光靠我们八万人恐怕不够,我们可暂退到华亭县城,据城防守,再派出信使征召几万青壮勇士前来。”

迷格鲁道:“正合我意,请各大首领回去准备,然后休息一晚,明早拔营前去华亭县城。”

各大首领各自回营,安排好第二天的拔营工作。

由于在撤回华亭的路上,连续好几天,王嵩只是跟在羌军后面,双方并没有交战。羌军首领们也没想到王嵩会在今晚发动夜袭,吃饱喝足,安排正常的巡逻值守,便各自休息。

半夜时分,东南西三面火起,喊杀声冲天,汉军分三路夜袭进攻,所过之处,投掷燃烧瓶点燃营帐。而且汉军的燃烧瓶里装的是石漆里分馏提纯出来的汽油,一旦点燃,很难扑灭。

羌族军大乱,一窝蜂地往唯一没有被夜袭的北面奔逃。

由于太过仓促,不要说携带辎重粮草以及马匹,大部分羌军甚至连披甲和拿上武器都来不及。只有少数士兵及各大首领及亲卫,才得以披甲骑马而逃。

没有被攻击的北面,正是郭嘉有意放开口子通往华亭的方向。羌人溃兵一路逃窜,比赛谁跑得更快。

战场逃命,你可以不跑得很快,但你得比别人跑得快!否则,你就会死得特别快!

为了比别人跑得更快,羌人们纷纷卸掉沉重的盔甲,有些甚至连武器也丢掉了。

王嵩并不急于从后掩杀,只是分左、中、右三路驱赶溃逃的羌军,让他们不至于逃散,让他们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前进,再前进……。

……

羌人一路狼狈奔逃了四十多里,终于来到华亭县城,总算逃到了可以坁御敌人进攻的县城了,羌人们争先恐后从城门蜂涌而入——于是,城门口及甬道上出现了出常严重的踩踏事故……

在踩死了几百人之后,羌军们终于全部进入了华亭县城之中,留下一条由血肉泥浆铺成的甬道,惨不忍睹,触目惊心……。

看着这触目惊心的人间惨剧,王嵩在心里为被踩死的羌人们默哀了……足……足……三……秒……钟!

然后,王嵩猛地转过头,狠狠地盯着郭嘉,大声驳斥道:

“郭奉孝!我强烈反对你将此计命名为“驱虎入笼”!这哪是什么虎?分明就是一群猪!”

……

待羌军进城,王嵩立即派兵堵着四座城门,将缺粮、缺马、缺武器的约七万羌军关进了华亭县城里面。

然后,王嵩也不着急攻城,反而让军队围着县城再修一条又宽又深的壕沟,将河水引入围城的壕沟中,严防有羌人逃走。

羌军的粮草几手全在夜袭时留给了王嵩的汉军。华亭县城县,原有羌军不过二千余人,百姓早就被杀光或逃散了。要想再获得粮草比登天还难。

迷格鲁整顿完溃兵,才知道所有粮食加起来不够三日之用。各大首领也开始各怀心思。

黎笳对大家道:“王嵩很狡猾啊,他就像驱赶羊群猪群一样把我们赶到这县城里。现在四面被围困,我们内无粮草,外无援军,就好像是被关进羊圈里的羊,关进猪圈里的猪一样,这县城就是猪圈啊!我们要尽快做出决定,突出这个猪圈,那样,我们这群猪……呃,我们大家才有活路啊!”

迷格鲁对大家道:“我们的粮食只够三天之用了,我们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只能等死了!我建议,将各部落能战的士兵,全部整合到一起,从一个方向突围出去。”

参赫隶道:“有盔甲武器的士兵不到三成,有马匹的士兵不到一成,把这些能战的士兵聚到一起,也不过一万多人,其它的人又怎么办?

而且就算这些能战的士兵杀出城门,在王嵩的五万多精锐打击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够活着离开?”

迷格鲁狠狠地盯了参赫隶一眼道:“一万多士兵从一个方向突围,总能逃脱一些吧?总好过大家一起在城里等死。”

哈尹迪道:“你只是想用这一万多人掩护你自己逃跑!你这样做,不仅抛弃了这城里的几万族人,就算跟你一起出城的一万多青壮勇士,最后又能活下来几人?”

迷格鲁怒道:“那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参赫隶道:“王嵩并非好杀之人,这次夜袭,若非王嵩留手,我们这次能有将近七万人逃到县城?

依我看,王嵩神威无敌,又仁义无双,比韩遂马腾强出不少,我们何不干脆投靠王嵩?”

迷格鲁大怒道:“我们与韩遂和马腾,曾有过盟誓,然道你要违背盟誓吗?”

参赫隶道:“盟誓的是你,我们可没跟他盟誓!你做为盟主,现在有更好的办法吗?然道因为你几句盟誓,就要让大家都去死?”

迷格鲁正要发作,黎笳赶忙劝阻道:“现在形势危急,我们羌族内部不能闹分裂,依我看,我们先找王嵩谈谈,看看王嵩的想法再做打算。你们看如何?”

众人没有更好的办法,便派黎笳为使者,去找王嵩谈到。

郭嘉听到羌人派使者在外求见,便意味深长地对王嵩道:

“主公,华亭城中粮食未尽啊,至少还有二天之粮,如果加上战马,估计能撑五天左右。”

王嵩会意地一笑,对众将道:“我这几天不在营里啊,你们谁看到我在营里了?”

张飞大嘴一裂:“主公,你这不是在做梦吧?梦到在长安的弟媳了?”

王嵩无语,只好长叹一声,以非常委婉的语气对张飞道:

“三弟啊,你所看到的这一切,皆是一种假像而已,你只不过是被自己的眼睛给欺骗了而已。佛曰:一切皆是空,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的,明白?”

说完之后,王嵩哈哈大笑,转身走出了中军大帐

张飞一双牛眼睁得老大老大,终于成功地晕倒在地……

……

王嵩出了大帐之后,沮授便去营外将羌人的使者迎了进来,很友好的问道:“不知使者如何称呼?今天来我军中,有何要事?”

黎笳道:“在下名叫黎笳,受我们迷格鲁大人所托,前来拜见冠军侯大人。”

沮授道:“实在不巧啊,冠军侯外出视查民情未归,要不你说说是什么事,如果是小事,我可以做主,如果是大事,那就得等冠军侯回来。”

黎笳一听,忙问道:“若是议和,算不算小事?”

沮授佯装一惊:“这哪是小事?这是大得不得了的事,只有冠军侯自己才能做主。”

黎笳很是着急地问道:“那不知冠军侯何时回营?”

沮授道:“这可说不定,想来大概……应该……也许……或者……可能会在明天吧。”

黎笳无法,只好约定明天再来,沮授执礼甚恭,亲自将黎笳送出军营。

第二天,黎笳再来,沮授又对黎笳说:“因各地灾民甚多,主公可能会耽误一两天,要不你明天再来吧?”

如此又过了两天,当黎笳再次过来时,沮授道:

“主公知道羌人兄弟前来和谈,已连夜赶来,估计今夜才能赶到,请你明天早上过来吧。”

如此一番耽搁折腾,羌军进入华亭已经过了五天。三日之用的粮草早已经用尽,早就已经开始杀马取食了。

王嵩在望远镜中看到城内开始杀马为食,才接待了黎笳,对黎笳道:

“我此番外出体查民情,深感战争带给百姓的苦难之重。

西凉之地,羌汉杂居,不仅汉族百姓受战争之害,羌人百姓亦是深受其害啊。”

黎笳道:“如果骠骑将军愿意答应我军一些条件,我羌军愿意退兵。”

王嵩道:“先生但说无妨。”

黎笳道:“如果将军愿意退回缴获我军的战马和粮草,释放俘虏,我们可以立即退兵。”

王嵩想了一下道:“我缴获的粮草,都是你们劫掠百姓的,都应该归还给百姓啊。至于俘虏嘛,我现有羌人俘虏一万多人,为了表达我方议和的诚意,我现在就把他们全部送到华亭县中。”

黎笳吓了一跳:这又是一万多张嘴啊,对本就缺粮的羌军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