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猜猜我是谁
由于赵烛死在了飞鹄的手里，现在手牌变成了八张。
二人一边走着一边聊着目前的状况，在赵烛前来装神弄鬼之前，王闲曾提到了在过去的阳城高中，很有可能存在一股棋牌类游戏的风潮，然后酿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以至于王闲所问到的NPC对于棋牌全都是一副避而远之的态度。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个鬼……生前的时候沉迷于棋牌，你也清楚高中是个什么样的氛围，当他周围的人得知后便不顾一切的施加压力，想要使他走向所谓的正道，最后鬼的本体不堪重负自杀。”飞鹄提出了另一种假设。
“你是说，他死后性情大变，变得极其仇视棋牌，然后创造了这个时间回溯的幻境？”王闲想了想：“那现在我们参加的鬼牌游戏就解释不通了……那是！”
王闲和飞鹄同时噤声，在不远处的前方，两个人影在轻声交谈着。
“现在是晚上的阳城高中，大概率是两个游戏参与者，至少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在晚上的时候见过NPC。”
飞鹄的双臂泛起黑光，显然是施法的前兆。
“你要做掉他们？”王闲问。
“不是，预热。”飞鹄想了想，找到一个比较贴切的解释：“就像一些FPS游戏里的转轮机枪和左轮手枪需要一直不停的点左键旋转，以抵消开枪前的预热时间一样。”
“我过去看看情况。”王闲的身形逐渐淡化，慢慢隐没在空气里，若是此时有人用手电筒直射王闲所在的位置，便会看到一阵如同热锅上的空气般的扭曲。但现在是深夜，潜行者最好的主场，非侦查专精的轮回者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识破王闲的潜行的。
王闲放低了自己的脚步，虽然从来没有学过潜行之类的技巧，不过并不影响他有模有样的照猫画虎。尤其是这室外全都是花园一般的矮小灌木丛，更是为王闲提供了天然的掩护。
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王闲靠近了那两个人影，待看清之后也证实了王闲的猜测，的确是两个轮回者，不排除其中一个是鬼的可能。
二人分别是与王闲有一面之缘的李森繁和另一个不知名的女人，二人正在拼点，很显然在手牌只剩八张的时候只要轮回者之间相遇就会得到比游戏初期更高的出局率。
只见李森繁面色凝重，翻开了自己的手牌——1。
女人也同时翻开，上面赫然是……2！
李森繁如遭雷击，拿牌的手有些颤抖，嘴唇喏喏的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古人云生死间有大恐惧，可是直到死亡真的降临在自己头上的那一刻，人们才会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从人类趋利避害的本性来说，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每天考虑着死后就见不到亲人，就享受不到生活，就什么都没有……只有最后的那一刻，面临死亡的人才会惊觉自己压根没有做好面对死亡的准备。
即使是在梦魇空间里也一样。
王闲也是盯紧了二人，他从一开始便有一个疑问。
拼点失败的人视为输者出局。
这句话从语法习惯来说，并没有直接写上空间惯用的“抹杀”一词，若是当时的那篇规则上全篇有关失败的惩罚都写作“出局”也就罢了，偏偏在指证的那一段里，仍然使用了“抹杀”一词，那么很显然，在这片规则内“抹杀”和“出局”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意思！
似乎真相，在这一刻就要在王闲的眼前揭开。
黑暗中，只能听到如同风箱一般的李森繁重重的喘气声，事实上死亡对于一个人来说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等死。李森繁如今便是处于这样一种状态中，全然没有注意到……
周围，越来越黑！
就在李森繁的神经紧绷到几乎断掉的时候，眼周突然传来了冰凉的触感。
那是一双手，一双不知道是在这三九天冻的冰冷还是本身就几近冰凉的手！
就在李森繁压抑不住内心疯狂滋长的恐惧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几乎毫无任何感情的，冰山一般的女声！
“猜猜我是谁？”
！！！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李森繁的脸色变得无比惨白，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个声音分明是刚才与自己拼点的女人！她就是鬼！
王闲的藏身处离二人并不远，他也清晰地听到了那一声猜猜我是谁。他骤然扭头看去，刚才还停留在李森繁附近的那个女人不知道何时居然消失不见了。而回头再看向李森繁，此刻他的样子也深深的震慑住了王闲。
他的背后，哪里是什么女人，赫然是扑克牌中的方块皇后（SquareQueen）！
就如同毕加索的画一般，本来是呈现出平面的方块皇后以一种扭曲到极点的方式出现在了三维空间中，此刻被蒙住双眼的李森繁却完全不自知，这样一个在夜晚能把路人吓出心脏病的形象就站在他身后！
王闲咽了口口水，希望这个鬼是一个生活在游戏规则之下的鬼，不然自己这几斤几两可真不够人家塞牙缝的。
“啊！！！！！！！！”
再也压抑不住恐惧，李森繁发出了一声响彻云霄的凄厉惨叫，王闲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方块皇后周围的黑暗越来越浓，直到将二人……姑且算作二人吧直到将他们全部笼罩在内。
半响后，一切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王闲壮起胆子一个箭步冲到刚才李森繁站的位置上，希冀能够找出什么线索，可是地上除了尘土和脏雪以外什么都没有。
在远处模糊地看到了整场异变的飞鹄眼见风平浪静，也快步赶来。
“刚才……是鬼？”
王闲凝重地点点头，说道：“一个叫李森繁的家伙，我前一阵遇到过。另一个是以女性角色出现的，从表现来看，应该是鬼。”
王闲用简练的语言将整件事概括了一遍。
“你是说，那个女人化作了方块皇后？果然是和棋牌有关。”飞鹄掏出了手牌，只剩下了七张。“虽然鬼牌的手牌和常规意义上的扑克不一样，但是这游戏本身就有可能是一种暗示。”
“没错，破局的关键还是要从阳城高中下手。”
飞鹄点点头：“不过刚才应该可以试试直接指证的。”
“我试过了。”王闲无奈地说道。
“你试过了？”飞鹄没想到自己这个盟友如此胆大包天，可是眼前站在自己身前的王闲代表着既没有成功也没有失败……“指证无效？”
“没错，应该只有指证那个女人的形象才有效，在化鬼之后那个形象就消失了，我尝试指证方块皇后可是一点毛反应都没有。”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揪出那个白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