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计谋
曙魄草的位置正处于半山腰中心的崖洞中。
他们站在崖底望向那座，在黑暗中几乎要耸入云霄的山崖。
亭瞳倚在一旁的树干上，看了一眼神色激动的云溪。
“别激动的太早，我说了这凶兽不好惹，你们刚才看见没有，就连无意识散出的兽威也让我感到心悸。”
他语气不客气的皱眉望向那座山，漆黑的夜色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他脸上一定没了惯常的笑意。“你们……不如放弃吧…毕竟天下可起死回生的药那么多…何必执着这一株。”
清音却摇摇头，看着亭瞳：“你阵法结的怎么样？”
“还行吧。怎么？”亭瞳回过头，覆眼白绫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起来，系带在夜空中翩翩飞舞。衣角也猎猎作响，像一只破茧的蝴蝶。
他反应过来，声音中罕见的带着不认同：“我是不会帮你们的，死心吧。”
“那就交易如何？”清音清脆缓慢的声音响起，她像是一个恶魔一般，看着亭瞳。声音带着一点点引诱：“既然你说了你是个商人，那不如看看我这单生意怎么样？”
“噗，我虽然贪心是不假，但我更惜命啊。”亭瞳又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像是听见好笑的笑话。
“你不会死的。”清音笃定的语气响起在黑夜。
“哦？你凭什么这么肯定？”他看向笔直站在黑暗中的清音，她手中的伞似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抱伞的指尖却白的越发醒目。“而且你觉得，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和我交易的？”
“你想要什么东西可以就是什么东西，只要我能给的。”清音似乎没听出亭瞳话里的嘲讽。
“阿音？！不可以！”在一旁的云溪闻言，却惊声阻止到：“我们自己也可以去取的！！”
“只要我想要…？只要你能给？？呵…”亭瞳嘴里咀嚼着这句话。
他低着头用手指摸了摸眼前覆着的白绫。片刻间抬起头朗声回答：“好啊，成交。既然如此，这单生意我做了。我可是很期待你能出什么东西。”
“阿音！！”云溪历来温和的声音罕见的带着急切。
“云溪，除非是…但我没有把握……”清音偏过头看向身边的云溪，声音停顿一下：“而且…快来不及了。”
“何必呢。”
亭瞳摇摇头：“你们就先说需要我去做什么吧。只要不搭上的我小命我都可以。”
清音阻止云溪要说的话，看着亭瞳，思绪清晰冷静：“当然不会，我们现在先在这儿，休息补充好自己的状态。然后再来好好计划一下。”
“可以。”亭瞳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然后蹲下来将地上的枯枝聚在一起，升起了一堆篝火。
温暖的火光跳跃在黑夜里，也驱散了一些冷硬紧张的气氛。
清音在篝火边坐下来。
云溪见事情几乎已成定局，有些别扭的也走了过去。
清音盯着那堆跳跃的火焰，脸色印在橘色的暖光中。突然起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亭瞳，你来鸿冥之境是干嘛的。”
亭瞳拨篝火的手顿了顿：“我娘身体不好，我要带婆娑草回去给她治病。”
云溪闻言在心里想，婆娑草，确实也是世间罕见的药材。
清音却看着亭瞳拨弄篝火的手：“你不是瞎子为什么要系着白绫？”
“呵…那你为什么会没有命星呢？被藏起来了吗？”亭瞳笑了一下，将手中的枯枝扔进那堆火焰中。
却仍是回答了清音的问题。
他伸手摸了摸眼上的白绫，像在回忆什么，声音悠远。
“我的眼睛很丑，小时候因为眼睛的问题一直被别人欺负。我娘心疼我，就带我背井离乡来到了宁城，她是为了我…身体才变得很不好的。所以这次我来找药草想要治好她。”
空气中一下子静默下来，只余篝火中发出的噼啪声。
清音定定的看着亭瞳，那双眼睛带着一如既往的冷漠，却又有别的东西滋生出来。
她的声音像珠玉坠地那样清脆好听：“你恨他们吗？那些欺负你的人？”
亭瞳低着头，没有回话。
清音也不甚在意，像刚才的那一幕只是幻觉一般。
她站起来看了看那个半山腰上的崖洞。
沉思了一会儿才开口：“亭瞳，等下我们上去的时候，你先用阵法牵扯住赤炎兽。让它离开曙魄草的范围内。云溪她会在旁边帮助你的，不用多久，你们能坚持半刻钟就好。”
“是吗？牵扯半刻有什么用呢？”
“我会趁机去摘取曙魄草。”
“哦？你这是准备去偷啊。那半刻之后呢？曙魄草一但被窃，赤炎兽马上就会感应到，它到时候发狂又怎么办呢？一起死在那里吗？”
亭瞳提出疑问。
他抬起头，露出那颗小虎牙似笑非笑的看着清音，像在看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我有办法可以帮你们摆脱它的，亭瞳…既然是交易。我希望在交易过程中，我们起码能做到最基础的相互信任。”
清音回过头毫不畏惧的和他对视。
那摊死水宛如被波动了一般，双眸在黑夜中发出一点微弱的光辉：“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那在那半刻中里希望你也不会让我失望。”
“是吗？我也希望……”
亭瞳此时才真正的笑起来：“我对你越来越好奇了，洛清音，真想看看你的命星到底是什么样的，你的命星肯定很神秘有趣…”
“你不会想看见的。”清音抱着怀中的黑伞：“既然如此，希望我们这次的交易也能愉快。”
然后看向云溪：“等下的战斗中肯定会对灵力精神的支出负荷要求很大，云溪，你给他一些补充的药剂。”
云溪点点头，在涉及到曙魄草上面一向慎重，当即从怀中掏出几罐药瓶扔给亭瞳。
亭瞳接住几瓶飞来的药罐看了看，眯着眼睛笑道：“都是好药啊，这么看来，这次交易倒是我赚了。”
“那你还有别的提议吗？”清音没理他的调侃。
“唔，没有了，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亭瞳摆摆手：“都听你的。”
“那行，那我们就准备上去吧。”
“好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