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制衡

“德林同志,你的努力和付出组织一直看在眼里,如果不是你为金山打下折良好的工业基础,郑宏同志也不会取得现在的成就,这难道不对吗?”

听到李达康将郑宏的功劳都强行按到自己头上,他就是傻子也该想明白郑宏和李达康这对铁杆之间应该是出问题了。

在真实的利益面前,什么铁杆关系也会烟消云散。虽然李德林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导致二人离心,但是他却可以得出,李达康是真心拥护他转正的。

这送上门来的大礼,可没有拒绝的道理,李德林开口应答道:“达康书记您说笑了,不管怎么说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再说这份成绩的取得也是在您的英明领导下……”

李德林并没有直接说出我想转正的话语,而是不断恭维李达康。

李达康虽然不喜欢听人拍马屁,但是他却知道这是李德林在释放向自己靠近的信号,于是他开口说道:“德林同志,过分的谦虚可就是虚伪了,我想过几天市委就会开会商讨你的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是,达康书记,我明白了,不管在哪个位置上,我都会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造福一方百姓。”

“那就好,德林同志,你可不要让组织失望啊。”

得到李达康的保证之后,李德林笑容满面的离开了李达康的办公室。

望着李德林的背影,李达康露出了一丝笑容。李达康并不是无缘无故推举李德林的,这里边有深深的考量。

或许郑宏没注意,但是在刚刚的会议上,李达康已经听出李德林语气中对郑宏的些许不满,这让李达康的眼前一亮。

上次的送礼拜访事件中,让李达康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郑宏和赵家的关系似乎有些过于亲密了,在某种程度上,这种亲密关系似乎已经超越了做过赵立春大秘的李达康。

赵立春言语间的赞赏和赵瑞龙那种近乎崇拜的神情,让李达康感觉到深深的危机感。李达康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取得今天的成绩,除了自己的能力之外,赵家的扶持是必不可少的,这也是李达康不管在什么职位上,都能够一直充当“一把手”的可靠保证。

同时,李达康也知道自己的缺点,不近人情的自己很难得到他人的亲近,尤其是一身邪气的赵瑞龙,李达康明白自家老领导有多么疼爱他这个儿子,之前也不是没有示意让李达康给赵瑞龙办事,但是这一切都被李达康拒绝了。但即使如此,李达康也一直凭借自己的能力让赵立春无法放弃自己。

但是现在,自己的手下中竟然出现了比他更亲近赵家的存在,尤其是这个手下的能力不比自己弱,甚至还要强一点。李达康虽然有些自负,但并不是不明事理,像这次澧泉酒厂这样的骚操作,李达康自认自己就办不到。

如果这个手下产生了某些不该有的心思,赵家还会像之前那样保住自己吗,原先不可复制的李达康,现在有了更优秀的替代品,如何选择自然是一目了然。

虽然郑宏现在才仅仅只是一个副线长,但是政治这种事,谁有更大的政治资源,谁说的话就管用。尤其是现在线长位置空缺,郑宏这个常务副线长乃是实际上的二把手,有了和他斗争的实力。

无论是从政治资源,还是能力方面,李达康都处于弱势之中,至于仅占优势的级别,莫欺少年穷就是最好的诠释,这样一来,不管郑宏有没有和李达康政权夺利的心,只要他有这个实力,自然会受到李达康的忌惮,功高盖主莫不如是。

为此,李达康选择将李德林转正,这样一来,首先就在他和郑宏之间形成了一个缓冲,而且线长的职位得到填补,郑宏这个常务副线长的含金量就下降了很多,这样就在无形之中削弱了郑宏的势。

再有,李德林对郑宏有着敌视的情绪,这使得二人在今后的工作中势必会产生冲突,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体制内,郑宏能够依靠的恐怕只有他这个作为一把手的书记。

而且根据李达康的了解,李德林的背后现在并没有什么政治资源,只要李德林还有上进心,自然会好好地挖掘这份送上门来的政治资源,必定会紧紧地团结在李达康的周围。

无论李德林和郑宏怎样斗法,都离不开他李达康这位一把手的支持。只有如此,他李达康才能够将“一把手”这三个字做到实至名归,并且越发的牢靠。

郑宏并不知道李达康背着他搞了这些事情,即使知道,恐怕他也只会一笑而过,他现在还没有取代李达康的心思,准确的说是现在还没有取代李达康的实力。而且梁家现在更是压在他头上的一座大山。

虽然事先知道梁群峰会在和赵立春的斗争中失败,也明白梁家的势力最终将会烟消云散,但是在短期内,梁家仍旧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而且在梁家倒下之后,凭借哭坟事件崛起的祁同伟与转换门厅的高育良,恐怕会成为郑宏新的阻碍。

尤其是高育良,不管是出于报答梁群峰的知遇之恩,还是保护祁同伟这个得意门生,恐怕都不会让自己这个梁家的敌人有太多的好日子。

郑宏现在是做两手准备,一方面不断增进与赵家的关系,通过给赵瑞龙出主意来获取赵家的好感,希望借助赵立春的势力来形成对梁家的突破。

另一方面,郑宏则在苦修内力,一心一意做实事,毕竟只有实打实的政绩,才能够给自己修出一条通天之路。

李德林成为线长的消息,并没有在金山惹起多大的波澜,毕竟李德林也是一个老同志,资历足够,能力足够,只是缺少政治资源,现在被转正也是情理之中。

就在大家以为金山的发展依旧是这么平稳之时,冲突却毫无迹象的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