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中无岁月一身两世人

“这是什么地方?”少年幽幽醒来。

“炎州炎雪域。”少女回答道。

“我娘呢?”

“不知道。”少女干净利落地回道。

少年瞪了少女一眼,站起身来,就要往外冲去。

“回不去了。”

少年一怔,停下脚步回过头去,才发现少女浑身是血,也不知道多少是她自己的多少是别人的,白皙的脸上也有一道剑痕,好在伤口不深,现在也已经不再流血了。

“那我们留在这做什么?”少年红着眼问道。

“替你治病。”少女擦拭着手中长剑,头也不抬地回答。

少年情绪有些激动,嘶哑着喉咙,如同一只受伤地野兽。

“我的病难道比洛阁安危还重要?”

少女将头抬起来,迎着少年的目光看过去。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

沉默了片刻,少年妥协了,沉声道:“怎么治?”

“不知道。”

少女似乎不怎么爱说话,少年提出的问题都是干劲利落地回答,不隐瞒,不回避。

少年盯着少女的眼睛,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怒火,“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知道。”

少年转身就走,忽然感觉有东西从后方飞来,转过身去,就见黑影在眼前不停放大,下意识地伸出手,将“飘”到自己眼前地匣子接下。

“它能治你的病,姐夫说的。”

匣子通体光洁乳白,如同月光招抚,浑然一体。

少年一呆,“洛阁历代宗主皆不离其身的剑匣怎么会在你手中?”

随后顿了顿,目露喜色,“我父亲回来了?”

少女看着少年殷切地眼神,淡淡道:“我不知道。”

……

“漫无目的地在森林里逛一个月,这就是治我病的方法?”

“别吵,有东西过来了。”少女忽然脸色一边,看向空荡荡得密林深处。

“谁来……”少年紧了紧背负着的剑匣绳索,还未问完话,然后觉得脑中如同巨锤敲击,眼前顿时一阵恍惚。

隐约中,少年听到少女挥剑厮杀得声音,但是很快就消弭了。

少年感觉到自己得身体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得禁锢,一动都动不了,便是连转一下眼球,张合一下眼帘都无法做到。

恍惚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钻入了自己体内,在撕扯着什么。

意识渐渐地模糊,突然之间,似乎有一道光芒闪过,那钻入体内的东西同一时间停止了撕咬,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想要逃窜离去,但是身体内的不知名处,竟然凭空冒出一股吸力,直接将其吸了进去。

接着,少年眼前一暗,彻底昏迷了过去。

……

“我是秦唐,我是秦唐……”少年盘坐在山洞内,不停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手中长剑也是不停地在石壁上划出自己的姓名。

锋利的宝剑划过石壁,如同削过豆腐一般,根本不需少年用力,石壁之上,已然满是剑纹。

“不,我是符启。”少年痛苦的脸色“唰”的一变,摆出极为冷峻的面孔,发出冷冷的声音。

“我是秦唐,我是秦唐……”

“我是符启。”

少年的脸色不停地变换着,在他身侧地不远处,一名少女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安静沉睡着,一道繁琐的浮光在她的上方漂浮着,一闪一闪,散发着淡淡银光。

随着时间地推移,少年脸上的痛苦神色逐渐地消失,化作一副冰封千里的冷面。

少年脸上呈现与年龄不相匹配的冷酷之色,望向周围刻满“秦唐”字样的山壁,甩手凭空一挥,似乎有无穷力量澎湃而出,只是气势倒有,但山洞内安静地可怕,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少年脸上没有露出丝毫尴尬得神情,只是平淡道了一句,“无用至极的废物!”

目光转向沉睡中的少女,露出寒芒,少年随手拔起插在身侧硬岩石中的利刃,想要站起身来。

突然间,身子兀地一顿,竟然没有能够站得起来。

眉毛逐渐地皱起,闭目之后片刻,冷峻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意外之色。

“竟然躲在那里,这小子的意识没有被我魂魄彻底剿灭,奇怪。”

“有层金光包裹着他意识,是在保护他,怎么我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气息……是之前那个在他背后突然消失的匣子,原来在他体内。”

“他残余的意识在融合匣子的金光,不对,不是他两融合,是我们三一起在融合,他们在吞噬我的魂魄!”

“不过融合速度很慢,想要吞噬我,起码要一万年的时间,这点时间,我的实力早就恢复如初了。”

……

少年睁开眼睛,岁月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依稀那般年轻,仿佛不曾变化。

眉间的冷意消散了一些,“真是没有想到,他们融合的速度竟然越来越快,幸好我只差临门一脚,迈过这道关,我就能恢复昔日修为,离开这里了。”

“到时候待我反过来吸收了他们,看看这金光到底有什么稀奇之处。”

“这般岁月过去,不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我已准备万全,又沉淀数月,是时候了。”少年呼了口气,脸上除了冷冽之外,竟然有着令人不敢冒犯的威严,“给我破!”

天空之中,惊雷炸起。

“熟悉的气息,久违了……”少年脸上万年不化的寒冰此时竟然化了,露出了轻轻的笑容,但是笑容刚刚扬起,便戛然而止,露出惊骇之色。

“怎么可能!他们竟然借此契机彻底融合了!”

“天魂、地魂……命魂!那道金光,不,那个匣子竟然化成了他的命魂,这是什么手段?”

“冲我来了!他是想吞噬我的魂魄,填补自己缺失的一魄!”

“以魂补魄?简直痴心妄想!”

体内如同山洪暴发,少年双眼一番,盘坐着的身体兀地抽搐了几下,随后直直地倒了下去。

他的身旁,少女依然安静地沉睡着……

……

“我是符启!”

“不,我是秦唐。”

长久的沉寂之后,似乎有声音再次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