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漫漫长夜

经过了贺文昊闹事的小插曲后,席间众人再无心思继续饮宴了,在感怀了柳红芳的事迹一阵时间后,众人都各自携带着自己的姑娘走向了二楼。要去二楼期间自然免不了如何生三等不敢去的,楚南农这样说了一番特别的话,让全场姑娘看他的眼神都有了异样的。但这些都不必细说了,酒场的下半场就全看自己发挥了。

杨永旭也同样神色自然的带着漪绮去了她的闺房。可这刚一进漪绮的闺房时,杨永旭就变得紧张了起来。起初全是借着酒劲想着在兄弟们面前不能露怯,就主动牵起了漪绮的手,但此时真进了她的闺房,却紧张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漪绮本来自己也有点小紧张,不过感受到杨永旭的手发颤了起来。自己明白过来了些什么,轻启朱唇对杨永旭调笑道“想不到公子在人前风流无限,可实际上还是个老实人啊”。

杨永旭听后只是干咳着不做声。

漪绮十分善解人意,有意缓解这紧张的气氛,就细声的说道“公子刚才饮酒饮的有些多了,不如让漪绮为公子煮上几壶茶,再由漪绮陪着公子聊会天,好让公子醒醒酒,公子以为如何?”。

杨永旭听此忙不迭地的点头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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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下,暖灯、炭火、清流、淡茶,几种美好之物随着漪绮那双略带丰腴却笔直修长的素手的跳动而灵动起来,让人有种想要沉浸于这份宁静的安逸,又有止不住的躁动之感。

一杯茶斟满,漪绮双手托着茶杯递给了杨永旭。杨永旭却没去注意那杯茶,而是情不自禁的看着漪绮的那双手。而漪绮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不过她似乎很会调节气氛。

没让杨永旭多看,她就放下茶杯,收回了那双手,随后一手轻掩朱唇轻笑了起来,音色勾魂。

但漪绮只一笑,就罢了,然后开口向杨永旭问道“难道公子就不想知道奴家与那贺公子的事吗?”。

说话间发出着泫然欲泣的声音,世间撩人心弦之尤物莫过如此了。

杨永旭同样被漪绮这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勾的有些火热。深吸了一口气,紧了紧神情,开口道“那姑娘不妨现在说与我听”。

漪绮见杨永旭清明了几分,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出来作祟了,存起了要调戏杨永旭调戏个够的心思。

在杨永旭说完后,漪绮轻拿手绢,似要擦拭刚饮完茶留有水印的朱唇,用手绢最前端对着自己的朱唇缓缓擦过,在手绢末尾就要擦过时,她却突然似不小心的张开了朱唇,似不经意的把手绢尾部擦进了朱唇内,反射性的一合唇,随后又缓缓的取出。在取出的时候,口中琼液顺着唇口、手绢晶莹的留出,漪绮又似很快注意到了这一失误,要伸手掩住这一失误。弯腰掩嘴,露出了不可描述的画面。

杨永旭看得不免露出了尴尬的表现。

漪绮却是眼尖,轻笑一声,不再坐在杨永旭的对面,而是像精灵般的快速的坐在了杨永旭的腿上,贴着杨永旭缓慢的讲道“起先奴家被卖到红芳栏这风月之地心就已经死了,接受了红芳栏的生活。平时有客户相邀都会作陪,碰上聊的好的客人,也会求一夕欢好。直到碰到了那位贺公子,他年少多金,而漪绮本只是一个风尘女子,遇上一个这么好的人家,他又对漪绮爱恋万分,千金可掷,漪绮就想着这样以后就不用再接待那些令人作呕的客人了,便同他逢场作戏了。不过跟他认识后,才知道这个人就是个人渣,不管床上还是床下,都令人作呕,这也就是他离去这半年我都不敢待客的原因”。

说到这,漪绮缓缓的停了一下,深情的看着杨永旭继续开口道“公子是我沉寂半年后第一个作陪的客人,也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让奴家心动的人,不知公子能否怜惜奴家,保护奴家,让奴家不受那贺文昊的秋后算账,让奴家在这浊世中能得一处偏安”。

杨永旭看着怀中这性感万分、人间绝色,此时却哭的梨花带雨的女子,心中那份爱怜之情陡然暴涨。虽说最是不能相信的就是风月场所女子的话,但当你真经历到这场景时,明知这是一份毒药,你也会毫无犹豫的吞下去。

杨永旭没再多想,用实际行动回应了她。

可就在要最后一步了的时候,杨永旭却突然看到了陆葳蕤的脸,开始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使劲的摇晃了下头,向漪绮再定神看去,还是葳蕤的脸,恬静而安详的脸。

到此,杨永旭一下子清醒了赶过来,浑身冒着冷汗,赶紧抓起旁边的衣服跳下了床去,一边穿衣服,一边不停的责备着自己,色字头上一把刀,自己怎么就这么不注意。逢场作戏是交际需要,但这假戏真做,那就是对不起家中的良人了。

思考间还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这把春光无限的漪绮吓了一大跳。她拉起被子遮盖住了自己傲人身材,然后开口问道“公子这是做什么,莫不是奴家哪里让公子不满意了,如果你不喜欢奴家这般热烈,奴家可以改的”。

杨永旭边穿衣服边回道“漪绮姑娘不是你的问题,你是世间少有的美人,谁能拥有你都会乐不思蜀,只是我老家有一青梅竹马得到女子还在等我娶她,不说已经私定终生什么的,只是我们俩心中都知道对方的心意,所以我在外面可以风流,但绝不能下流”。

说着还从衣服里取出一张十贯钱的飞票递给漪绮继续道“这钱给你,以后希望我们还能做朋友,能谈风花雪月,但是这最后一步就别了”。

漪绮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也没用,只是内心感叹着人生的出场顺序真的很重要,或许自己在那女子之前遇到他的话,他心中就会有一丁点的地方是属于自己的吧。

不过虽然知道多说无益,但漪绮还是想做下最后的争取。她素手拿起飞票,塞向了被子遮掩不住的其间,魅惑的看着杨永旭说道“谢公子”。

杨永旭看到这虽还是免不得一阵激动,但还是淡淡一笑,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说的太多。他走到了窗前,取出萧来,缓缓的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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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绮本来还想问声“公子怎么还愿留在我的房中”,不过想着能跟杨永旭他多呆一会就是幸福,就躺在床上默默的听着杨永旭时而惆怅、时而欢快的箫声,回忆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不幸,与不幸中的万幸,伴着泪水头次这么安详的睡了过去。

杨永旭那时注意到了漪绮带着疑惑的眼神,懂得了她的意思,但是杨永旭自己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微笑着点头。而实际上其中的道理,只有他自己懂。男人之间的友谊在三板斧中产出的会是最坚固的,一起当过兵,一起嫖过娼,一起坐过牢。况且在如今的这个风气下,若是今天自己出去了,先不说这些世家子弟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单是以后的这种局,自己基本上就出现不了了,这对有着远大抱负的自己而言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吹箫期间偶然瞥向漪绮,看她时而哭时而笑,又想着这人世间,何人不是在争渡呢。一曲接一曲,不觉间,杨永旭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