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疯狂与杀戮

酒吧街,霓虹惹眼,人头攒动。

江楚推开了出租车门,扫了一眼聚拢在这条不夜街的年轻人,低头点了一根烟。

“喂!嗨仔,这里不欢迎你啊!”一个小黄毛叼着根烟,一手还提着未曾喝完的啤酒瓶,颐指气使的望过来,厉声叫嚣着。

视线在这群人身上掠过,江楚仰头吐出一串烟圈,脚下步子不停,却是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对着番威胁似的话语置若罔闻。

小黄毛脸色一狠,扭头吐了口痰,也主动走了过来,身后众人本是或站或坐,此刻也都望了过来,迈步同时围了上去。

“别给脸不要脸,立刻给我滚!”

他那句“滚”还未说完,江楚飞起一脚已结实踹在他腹部,这小子直接滚了出去,捂着肚子,面部的肌肉都扭曲成一团,艰难的叫道:“干他!”

众人同时都围了上来,人头泱泱,倒是显得气势十足。

江楚反手将别在腰间的匕首抽了出来,雪亮的刀身映照光芒,反射在面前几个年轻人脸上,那表情肉眼可见的转为呆滞与畏惧。

这是祁积一直不曾离身的家伙,没人知道他用这把刀杀了多少人。

掂量着刀柄,江楚步子不停,气势如虎,他目光锋锐如刀,一寸寸在这些人面孔上扫过,冷声道:“怎么?这就是王宝的欢迎场面?”

那被踹飞的黄毛捂着肚子被人搀扶起身,刀身的光芒照得他脸色发白。

“你们想来试试?”江楚斜向前一步跨出,当面的年轻人无意识的咽了口唾沫,慌张的退步,眼神不敢与他对视。

黄毛表情变了又变,咬了咬牙,忽然叫道:“干他!”

人都是从众的,有人号召,围拢在最近的人,多少都有些热血上头。

可看见那柄刀,却也有些人心底一寒,做不出决断。

“都他么是怂货么!上啊...”一个声音忽的又在后方喊道,听起来倒是有些熟悉,似乎是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却也想不出这人的身份。

年轻气盛,总少不了些一根筋的,一个年轻人握着手里的棒球棍,他的位置正是极好,恰恰在江楚后方,是视野的盲区。

黄毛不断催促,这人脑袋一热,竟然是不顾一切的喊了一声,快步跟上前,抡起棒球棍便朝着江楚后脑部位,狠狠的砸了下去。

耳后有劲风,江楚根本不曾回头,步子轻轻一挪,那棒球棍就斜擦着他肩膀落了一个空。

人总是这样,不切切实实吃到亏时,永远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下了什么错。

江楚眼底厉色一闪,脚下一叩一摆,呼吸间已如鬼魅般掠至这人身后,单臂箍住他的脖子,刀刃就横在他的喉咙上,冰凉的刀锋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简单干脆的手段,瞬间打消了不少人上脑的热血,那被江楚锁住的年轻人更是躬着身子,一边不得不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着,脸上却已经憋得通红。

“别杀...别杀我...”他的呼吸都轻了几分,原本上头的热血已经是拔凉拔凉的,此刻真就感觉死亡就横亘在脖子上,只要这人稍稍一动手,就能直接割断自己喉咙。

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

江楚左手把刀鞘插回腰间,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慢慢的向前走着。

“...混黑道,是会死人的。”

黄毛也吞了吞口水,看着江楚的眼神,冷漠而疯狂,他顿时打了一个激灵。

他顿时慌了神,不由自主的扭头朝后面看去,像是在寻找自己的主心骨。

周遭围拢的人群,也不知何时退了又退,看着这个笑容灿烂的男人,像是在望着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这个男人不是在说笑,他真的会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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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最后,阿虎顿时红了眼,牙根咬得咯吱作响。

他拔出了枪,站在一个不易被察觉的位置,从缝隙间锁定了江楚。

渣哥的死刺激得他状若癫狂,野狼和自己逃了回来,本想找王宝理论,却被这个老家伙像是打发乞丐一样打发到下面来守着。

他们三个自泰国而来的兄弟,在这香江打拼一圈,兜兜转转,竟然眼看要把命丢了。

“艹!穷追不舍...弄死你!”嘴唇颤抖着,阿虎心中只剩下这一个执念,他死死咬着牙,猛地扣动扳机。

——砰!

江楚浑身汗毛顿时竖起,身子像是一道闪电般避开,在松开箍着的混混时,却还不忘顺势一抹,鲜血顿时从这个年轻人喉咙里喷了出来。

“谁在开枪...”

“有人死了!救命啊!!!”

一个人直接被子弹击中胸口,另一个又被江楚割断了喉咙,这些色厉内插的家伙立刻慌了神,有人在尖叫,但更多的是四处奔逃。

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人群,登时乱作一团,像是没头苍蝇一样散开。

既然已经开了枪,阿虎索性也不再犹豫,目光锁定在那个藏匿在人群里的身影,不断的开枪射击,接连有人中枪倒地,但对方却像是条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此刻人头窜拥,恐慌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哭喊声连成一片,可也就是这种状况,才最是给江楚提供了极佳的躲避游走的机会。

走如游龙,翻转似鹰,江楚穿梭在人群中,不时拧转、旋翻,脚下步子好似行云流水,身影疾若飘风,见影不见形,阿虎根本来不及瞄准,只是盲目的开枪,处处落空。

他打完了一个弹夹的子弹,却还是未能摸到对方的影子,慌忙低头换弹。

可刚掏出弹夹,一道白光蓦然从人群中甩了出来,准确刺穿了他的手腕,直接截断了动脉,鲜血像是泉涌般流出。

“嘶...”

阿虎后退了几步,右手根本使不上力气来,疼痛感像是火焰一般灼烧他的神经。

抬头之时,那道鬼魅一般的身影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不远处,步子由慢而快,像是一阵风般直直的冲来。

阿虎脸色大变,匆忙换手,左手刚刚握住枪,二人之间已不足五米的距离。

江楚左脚一垫,身子随之跃起,就像是一颗炮弹般,双脚狠狠朝他胸口砸落。

嘭...

根本未能来得及扣动扳机,手枪已经被惯性牵带着脱手飞出,阿虎重重的砸落后方,后背撞在电线杆上,一声闷响之中,口里忍不住涌出一口鲜血。

这一下太重,直接踹断了他的肋骨。

江楚闲庭若步,慢慢走近,微微弯腰看着他。

“咳咳...是你!”阿虎苦笑了一声,分明认出了江楚。

在酒吧里的时候,江楚和陈国忠等人起了冲突,他还帮了忙。

阿虎喘着粗气,身子像是几乎散架的木偶一样,疼痛感已经将他淹没。

他张了张嘴,问道:“你不是陈国忠或马军的人...你是谁?为什么?”

江楚歪着脑袋,稍稍想了想,最后忽然舔了舔嘴唇,咧嘴一笑,“我是...封于修。”

“至于原因,我想杀了你们,就这么简单。”

他拧着阿虎的头发,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被扬了起来,喉头展露在外。

“准备好了么...”江楚眼底有一抹疯狂闪过,重心偏移至左脚,猛然一个膝撞,狠狠砸在了他的下巴上,阿虎口中一片甜腥,下颌直接被撞得崩碎,再也吐不出一个囫囵字,只能呜呜的叫着。

江楚却没有想要放过他的意思,而是愈发癫狂,一次比一次沉重的膝撞,砸在他的下颌、喉头、直至阿虎喉咙里的呜呜声渐渐消弭。

等到江楚松开手时,阿虎软塌塌的倒在了一侧,而他膝盖部位也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一片。

踩着阿虎的手臂,江楚弯腰拔出的匕首,在他的肩头反复抹过,直到刀身重新恢复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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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弟...”

直起身子,江楚目光落在前方不远处,稍微歪了歪脑袋,露出一抹笑容。

野狼本是在楼上找王宝算账,听到枪声后,这才匆忙从巷子里跑出来,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他望着阿虎的身体一歪,仰面倒下,那对本就阴狠的眸子瞬间收缩,隐隐泛红。

“混蛋...我要你死!”他近乎是癫狂的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呐喊,再也顾不得什么利益与生意,疯狂的冲了过来。

三位兄弟闯香江,而今只剩下孤身一人,能不能逃出这里还是两话。

野狼面相本就狼顾虎视,这会儿杀心涌起,更是带着几分煞气,箭步前冲,杀气腾腾。

江楚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堂前燕,随手洒在阿虎已经血肉模糊的喉咙间,这才施施然上前,一边活动着手脚,却收起了匕首,迎着对方走去。

“三个人中,你的泰拳最好...也正好借此机会切磋一下。”

临到近处,野狼飞扑而来,江楚却抱了抱拳,“我们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那拳头已是扑面而至,江楚虽是慢了一寸,却像是闪电般略退一闪,急之又急的避开。

拳势尽头,野狼步子一挪,后肘已经对着江楚太阳穴紧跟着袭来,当真是又重又疾。

泰拳攻击猛锐,最喜使膝用肘,所谓“八臂拳术”一说,也正是应在此处。

江楚抬臂一挡之时,野狼直臂落手,一手扣住江楚手腕,步子一挪瞬间已腾起,另一条手肘带着千钧力道,迎头便砸了下来。

然而就在此时,江楚左臂却横起桡骨,正撞在野狼咯吱窝处,他那一肘被顶在半空中,却根本落不下来。其人反应不可谓不快,瞬间便直起手臂,五指抓住江楚的上衣,弓起身子便要膝撞。

江楚目光一闪,被扣住的右手手腕适时一翻,竟是瞬间反擒拿住野狼,步子略一后退,他的膝撞登时落了一个空,落下时反倒被江楚用脚尖狠狠一戳,右腿都是猛地一颤,仿佛骨头都被戳断了般,疼的呲牙不已。

一脚得逞,那戳脚却紧跟着还要再落,野狼本能的抬脚避开,下盘仅剩一条腿支撑,正在不稳时,江楚双臂悍然发力,借着腰肢的力道,生生把他甩了出去,砸在地上滚了几圈,这才狼狈停下。

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江楚望着对方微微摆了摆手,“你不是要为你三弟报仇么?”

“不拿出些手段能耐,下一个死在这里的就是你自己了!”

野狼狠狠一锤地面,咬牙重新站起身,刚一站稳,瞬间拔脚便蹿了出去,却是左脚先踹在一根灯柱上,身子借力一腾,前后脚已经朝着江楚咽喉甩了过来。

江楚身形未动,那劲风袭面之时,却是手臂一摆,八卦大缠当先擒住他脚腕,右拳已经在腰肋间斜擦着抹出,狠狠落在野狼膝盖处。

崩拳——寸劲!

“啊!!!”

野狼直接摔了下来,右腿小腿赫然横向撇着,竟是生生被打折。

他眼底的愤恨与杀意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浓浓的惧意,那额头上已涌出细密的汗水,不知是怕的还是疼的,拼命的拖着断腿往后挪去。

“胜负分出来,那就该论生死了!”

江楚表情转而冷漠,甩了甩手,平静的走向前。

“不要过来...”野狼双手扒拉在地面,咬牙往后爬着。

手掌在腰间一抹,明亮的刀身在灯光下泛着冷意,看得野狼浑身一个哆嗦。

三两步跟上,江楚反手握刀,毫不犹豫的扎了下去。

人最是会在最后时刻爆发出难以想象的求生欲,野狼双手竟然不顾疼痛的握住了刀身,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淌,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着,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我...我认输,放过我。求你,把我抓进监狱里。”

江楚咧嘴一笑,眼睛慢慢眯起,“我不是审判者,没有权利审判你的罪行。”

“我要负责的事啊...就是把你们这群渣滓通通送进地狱里。”

“香江是个好地方,就是一些沟沟巷巷里,比较脏。”

“今晚就要好好打扫一遍!”

单手握刀,江楚目光森冷,空出的一只手掌慢慢抬起,在野狼绝望的眼神中,狠狠朝着刀柄拍下,刀尖瞬间突破,直接扎进了野狼的胸膛里。

“第三个...”

江楚挽了一个刀花,将血珠都甩飞,抬头看向眼前的建筑。

“王宝,你准备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