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难兄难弟
阿音回到琼园后没两日,春闱便放榜了,因为云墨是主考之一,所以她一早就知道慕子枫和傅柔已经入闱了,只是具体排在哪一榜上,并不清楚。
阿音吩咐了准备一个食盒,一会儿去贡院门口看看榜,要是遇见了慕子枫他们,也好道喜。
听雪小筑里,丝雀的风寒好了差不多了,可是川南的脸色却还是不大好。听说那日杜柳去接人的时候也跟梅庭闹的不是很愉快,具体如何,阿音就不得而知了。
总归当时梅庭将人带走的时候是存了心要丝雀出去交差的,只是没想到后来有简家的小厮出来作证,说沈嫣然落水的时候,看见丝雀往茅房走了。
“当时为何不说。”梅庭当时就怒了,那架势像是要将证人给灭口了。
“人家一个女子,如今上个茅房闹出这么大事,再被一个男子遇见,有损请与吧。”
“那现在怎么又说了。”
“再不说,会害死人吧。”小厮说的理所当然,合情合理。
梅庭差点儿当场晕过去。
阿音看着院子里前来栽种荷花的匠人,眯了眯眸子,对一旁丝竹说:“这样小的池子,种睡莲不是正好么,怎么会种荷花。”
“不知道。”
“自然是因为小姐喜欢荷花了。”丝雀走来,精神好多了,“荷花有些野趣,跟咱们这新园子也搭,不是么。”
“你到是什么都知道。”阿音柔柔一笑,正看见川南那目光,“我一会儿去看榜,你去么。”
丝雀似乎愣了一下,摇摇头:“不去了,小姐才搬回来好多东西要收拾呢。”
“也好,你风寒才好些,别累着。”
“多谢小姐。”丝雀说着褔了福,“食盒准备好了,叫川南去准备马车吧。”
“不用了,川南也留下收拾吧,丝竹去就行了。”阿音说着看了一眼丝竹,对方会意,转身去拿食盒。
丝雀站在廊下,直到阿音他们都出去了,一双清澈的眸子才不由自主的黯了黯,转身就要进屋。
“丝雀。”川南一袭白衣而来,面露担忧,“你这两日都不怎么有精神。”
丝雀一愣,回眸看他:“想什么呢,病着怎么有精神。”
“现在也没有。”
“……”丝雀抿了抿唇角,“川南,你坐过牢么。”
“没有。”
“可是我坐过,那里……很不好。”丝雀的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一点儿鼻音,讷讷的,“春日里的牢房太冷了,也太安静了,还有好些老鼠虫子,到现在我只要一想起来就会不由得发抖。”精神怎么会好呢。
“我知道你受苦了。”川南平日里本就不怎么说话,本觉得也没什么,此刻站在丝雀面前忽然有些痛恨自己怎么这样不会说话。
“没事,总会好了的。”丝雀转身道,“你去忙吧。”
下一刻,忽然有人从身后轻轻的抱住了她,那样小心翼翼,又坚定无比。
丝雀吓得都快魂不附体了,半晌才断断续续道:“川……川南,你做什么呢。”
“我想去劫狱的,可是……”
“那怎么行!”丝雀又吓了一跳。
“我知道。”川南闷声道,“对不起。”
不知为何,丝雀的眼泪忽然就落了下来,滴在川南的手背上,一片滚烫。川南拥着他的手臂微微一颤,没有说话。
丝雀就那样被他抱着,眼泪一直在静静的落,越来越多,越来越烫,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她再也哭不出了,才沙哑道:“你还不放开么。”
“……哦,哦!”川南连忙松开了手,垂着脑袋,红了耳朵。
丝雀红着眼睛回身看他:“我没事了,你还有事么。”
“我……我……”
“没事的话就出去吧,你这样自叫人瞧见不好。”丝雀说着悄悄地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笑了,“谢谢你,川南。”说完便进了里屋。
川南站在原地,看见她真的走了,不知道心里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泄了一口气,耷拉着脑袋走了出去。
“为什么不说。”川北一袭黑衣猝不及防的出现在了弟弟的面前。
川南吓了一跳:“兄长,你什么时候在的。”
“你追进来的时候。”
“……”
“为什么不说,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你现在越来越像大公子了。”川南说着准备绕过他。听见川北跟上来道:“你也越来越像二公子了。”
闻言,川南脚步一顿,兄弟二人相视了一眼,终究还是川南恼羞成怒道:“既然是机不可失,你还不去陪着丝竹么。”
“你方才说话有这么利索多好。”川北说完便一闪身没影了。
独留川南一人站在春日忙碌的庭院里,懊恼。
贡院门口。
阿音还未下马车就感觉到了这里的热闹,今日放榜,除了真的胸有成竹的人,大多人都一早来了。此刻,只要仔细的听一听,就能听见外面不是欢呼雀跃,就是捶胸顿足。
“主子,我去看。”
阿音不想过去人挤人,便点了点头:“要是遇见子枫了,叫他过来。”
“是。”丝竹应了一声便下了马车。
阿音拥着斗篷,靠在马车里,眯了眯眸子,如今外面这些中了的,都是以后的朝廷栋梁,云墨又能笼络多少呢。
眼下吏部那里应该已经蠢蠢欲动,想要上书放云鹤出来了吧。
阿音微微闭上眼睛,眉心轻蹙。这两日她想的很清楚了,其实如今的局势,除非云鹤大不敬,或者造反,皇帝才会将他从太子的位子上拉下来吧。说到底,云安皇帝的身体一直不好,等不及六皇子长成再观其心志了。而云墨的身体也不可能好转,不堪重负。
其实云墨要想重夺大权,要么娶妻生子后继有人,要么将身上的蛊毒祛除,江山永固。
马车忽然轻轻的晃了一下,阿音收回思绪,轻声道:“看见了么。”
“看见什么。”
“……”少女蓦然睁眼,看见了忽然出现的秦夙。
秦夙一撩袍子坐在了对面,一双阴鸷的眸子眯了眯,却是含笑:“能抓到你落单还真是不容易呢,是不小心,还是故意的。”
阿音静静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之前在慕府,你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阿音微微挑眉:“侯爷知道我在?”
“本侯的耳力很好。”
真巧,我的也不差。阿音不动声色的道:“那侯爷说什么挖坟是故意激我的。”
“也不一定。”秦夙说着,身子微微前倾,有些压迫意思,“那要看你老不老实了。”
阿音抿了抿唇角:“此话怎讲。”
“你究竟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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