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P【番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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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reen在审讯室门前理了理衣襟。
在示意警卫人员可以开始了过后，他推门走进了审讯室。
“Green先生，今天真早呢。”
他有些吃惊，里面那个坐在椅子上的无精打采的青年，居然还有心情和他打招呼？
“是啊。”
他嘟囔道，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不过也不早了，现在是晚上七点。”
“是吗？”
年轻人叹了口气。
“已经好几天没出去过，我甚至已经分不清昼夜了。”
“那还真是糟糕。”
他关上门，在威廉对面的桌子前坐下。
“不过不会太久了。威廉先生，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
“嗯，请便。”
“不用太紧张，跟之前一样就好。”
这只是说说而已，况且，Green从面前这个年轻人的脸上看不出一点紧张的迹象。
这个审问对象，也就是威廉，他的脸有些憔悴。他本来就是瘦高的体格，再加上几天连续不断的审问，他看起来更瘦了。
基金会内部前几天把他降格为D级人员，因为没有合适的尺寸，所以穿在身上的橘色服装十分的宽大，还有些皱巴巴的。
眼睛深深地凹进了眼窝，黑眼圈十分明显，嘴角勾起稀疏的短胡渣，让他看起来饱经风霜，即便如此他也挂着微笑，等待Green的发问。
——然而这让Green非常地不爽。
审问不是询问，对象在他面前越是从容不迫，能够问到的有价值的情报也就越少。
“那么——”
Green开始了。
“请回答我，威廉先生，你是如何从scp3035的收容失效事件中得以生还的。”
“这个问题我想我已经不止一遍的回答你了，Green先生，在Breeman博士离开后，我收到了Hera给我的警告，于是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Hera又是那个Hera。
威廉一直坚称是收到了那个人工智能的提醒，但是Green已经核实过了，基金会内部并没有名叫Hera的员工，甚至连机动特遣队跟外勤人员的名单里也没有这个人，更别提什么人工智能了。
但是在这家伙口中，Hera就像真实存在过一样。
到底是为什么……
“好的，威廉先生。那么下一个问题——”
看来无法在短时间内得到答案，Green只好继续。
“在你逃离site173的过程中，你是怎么接通废弃电梯的电源的？”
“site173？”
威廉疑惑起来。
“先生，我很清楚我到过的site17。并且，那并不是一部废弃电梯，它的电路是完好无损的，只是有些老旧了而已。”
Green叹了口气，把一叠文件摔在了他面前。
“请你看清楚，这是你从site173带回来的scp3035研究报告的一部分，和site173电路的维修报告，这些资料足以证明我说的话是正确的，威廉先生。”
威廉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的铁证，有些吃惊。
“可能……是我记错了也说不定。”
他含糊地说道。
“是谁派你去的site173？”
“是Hera，先生。”
“Hera是谁？”
“我说过了，Hera是基金会负责……”
“够了！基金会根本没有叫Hera的员工。”
“可是——”
“不要跟我耍花样，威廉！如实回答我。”
Green佯怒着站了起来，瞪着威廉。
“可是我说的都是实话……”
威廉泄气一般瘫在了椅子上，回以沉默。
Green焦躁地挠了挠头，过了许久，他从上衣口袋里面取出了一张字条，照着上面念了出来。
“下一个问题:5月12日六点整，为什么会有你访问scp001的记录？”
“我不知道……”
“你是否已经获得了真正的scp001的资料。”
“我不知道……”
“你是否注射过模因疫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是否知道自己具有逆模因或者反模因性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是怎么解开scp001档案的安全锁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威廉崩溃了。
为什么Hera会不存在，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自己会变成D级人员……
他抱住了头，仿佛这是一场噩梦。
“你是谁！”
Green冲上来抓住了他的衣领。
“我是威廉，我是一名研究员，现居site05，我之前是一名生物学家，同时还是一名外科医生……”
“基金会根本没有site05这个站点！你个混蛋！你到底是怎么混进基金会来的！！！”
Green猛地一抓，把这个惊慌的家伙摔到了地上，明明几分钟前他还从容地带着微笑。
“Green！够了！”
耳机里传来Xao博士的声音。
“已经问不出什么了，快结束吧。”
“知道了。”
Green从兜里拿出ID卡，在审问室的门禁上刷了一下，门打开了。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威廉。
那个年轻人蜷缩在地上，嘴里呜咽着什么，就像个受惊的绵羊。
“……可怜的人。”
“救我——威廉！！！”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警报响起，Hera的声音消失了。
“然后呢，”
Xao博士端来两杯现磨咖啡，把其中一杯摆到Green面前的桌上，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现在已经是晚上一点多钟，大多数特工已经解散，目前办公室里只有他们。
“你从威廉那里问出了什么。”
“修正：他现在是D-56384。”Green端起托盘上的白色瓷杯，泯了一口，然后慢慢放下。“你好像对那个D级十分亲切嘛，博士。”
Green盯着Xao的眼睛，勾了勾嘴角。
“……我是在问你正事——Green。”
Xao博士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表示自己的不悦。
“好的好的，博士。”
Green呲牙，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然后开始慢慢叙述起来。
与此同时——
site19的监控室内，监控员懒散地坐在一张张显示屏前面。
右手操纵着鼠标滚轮快速的滑动着，屏幕上的画面也一张张接着跳转。
出于Site-19是当前运行的最大的基金会设施，放置有上百个Safe和Euclid级异常，他必须时刻观察收容对象们的动向，以应对紧急情况。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被关在审讯室里的那个D级。
从今天下午开始他就埋头蹲坐在房间的角落，一动不动。
监控员甚至怀疑他的脑子出了问题。
他仰头打了个哈欠，站起来活动了下身体。
现在已经一点钟了，按理来说换班的人早该到了。
他这么想着，身后监控室的门突然被人用钥匙打开。
哦！真是说到就到。
“Mark，你这混蛋今天也来得太晚了……”
他转过身时，却突然一惊！进来的人并不是和他换班的同事！
一个身份不明的人闯进了监控室！！！
他刚想发声呼叫，闯入者闪身上前，对着监控员的腹部重击了一拳，趁他疼得无法呼救的期间反手搂住他的脖子，同时捂住了口鼻，制服了他。
接着，熟练的将一支注射剂扎在了监控员的脖子上。
随着针管里的药物一点点进入静脉，监控员渐渐失去了反抗，进入了昏迷状态。
“不好意思，得让你跟门外你的同事先做个好梦了。”
闯入者露出一抹邪笑，他的半张脸在隐藏昏暗房间里的阴影处。
他拉开转椅，来到电脑前坐下，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操作着。
不久，一个蓝色界面被唤出。
一位银色卷发少女位居其间，她身着白色衬衣为底外加黑色吊带裙子的工作服，打着有着scp基金会标志的领带。
身形娇小，头上除了一副耳麦之外没有多余的装饰。她闭着眼，嘴唇微启着，像是在沉睡，又好像在沉思，天使一半无暇的面庞，让人不忍心惊醒她。
“Hera……”
闯入者轻轻呼唤。
屏幕上的少女睁开充满知性的酒红色双眸，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人工智能Hera，她醒来了。
“非正式途径访问，请来访者尽快表明自己的身份和权限信息，否则，-ver.01根据服务器指示，将在60秒后强制关闭系统。”
“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我冷淡啊，Hera……”
闯入者撇了撇嘴。
“你不记得我了？我们可是旧相识了。”
“系统没有储存关于你的任何信息——系统将在45秒后关闭……”
“不不，”
闯入者摇了摇食指。
“我记得你。Hera，我们以前可是朋友啊——”
“系统将在30秒后关闭……”
“在你出生之前，不，应该是说在你去世以前——”
“系统将在15秒后关闭……”
“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在那些充满着恶臭血迹跟冰冷仪器的房间里，你的痛苦，你的回忆，你的过去，难道你都忘了吗？”
“系统将在五秒后关闭……”
“看来你都不记得了啊。”
“5！”
“不过没关系……”
闯入者不知何时已经将一个纯黑色的U盘连接到了电脑主机上，同时随着屏幕底部进度条出现，一个程序开始悄无声息地运行。
“4”
“因为……”
“3”
随着进度条的不断推进，Hera的图像开始变得失真。
“我会让你……”
“2”
带有“错误”字样的窗口一个接一个的在Hera周围弹出，仿佛要将她吞噬。
“通通想起来的！！”
“1”
进度条停止了加载……
屏幕熄灭了
然后——
再次亮起。
“Loadcomplete.”
一个轻柔的女声提示道。
“你好，员工先生，人工智能为您服务。”
“太棒了太棒了！”
闯入者激动得几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没错！就是这样！看呐——”
他马上调动监控，激动地指着监控显示上那个蜷缩在墙角的D级人员，那是威廉。
“看呐Hera，那是你的新朋友吗，他看起来怎么那么孤独，那么悲伤？”
他的表情严肃，但突然又发出了“咯咯”笑声，活像个疯子。
“为什么？他本应该是狮子，却被那群家伙关在了老鼠的笼子里，他——！！！！！！”
闯入者激动得大叫起来。
“就是他！他是开启计划必不可少的一环，为什么要把他关起来，这样太愚蠢了，就好像用锁头锁住钥匙一样愚蠢！”
“那我们就把他从那里放出来好了……Hera——我命令你关闭site19所有收容物品的门禁系统，让它们无效化！”
……
……
……
“——已照办，员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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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
“威廉……！”
有人在叫我。
我恍恍惚惚地从审讯室的地上站了起来，揉了揉因为蹲坐而快要失去知觉的腿。
“快到site19的底部来。”
这个声音——是Hera吗，因为我的通讯设备全都被收走了，所以她在通过站点的播音装置向我传话。
“威廉——快来——”
Hera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受到了什么干扰。
“快来——救——”
“救我——威廉！！！”
突然间，一阵急促的警报响起，Hera的声音消失了。
“Hera！Hera！回答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用手臂捶打着墙壁，对着扩音器大喊，希望她能够听见。
但是——并没有回应。
Hera向我发出求救之后就消失了。
警报声依然没有停下，门外变得十分嘈杂，看来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故，有可能的大型的收容失效。
我想起那次在site173的经历，不禁打了个寒颤。
Hera是人工智能，但是她既然会发出求救的信号，那么她可能正面临着危险。
可是——
可是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现在被关在审讯室里，所有权限被剥夺，身份也被降为了D级人员。
这样的我，什么的做不到。
“为什么偏偏现在我什么都干不了啊！！该死！！！谁能来把这该死的铁门打开——”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我愤怒地朝着审讯室的大门一脚踢了过去……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时候，铁门从外面打开了。
“额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
本应稳稳踢到大门上的一击失去了阻挡，却踹在了开门的人身上，他向后飞出了两米远，手里的门禁卡掉到了更远处。
“对——对不起，你没事吧——”
作为肇事人的我连忙跑过去搀扶受害者，却发现……
“Green先生？怎么是你？”
倒在地上的人，就是今天负责审问我的Green。
“我可不是自愿来救你的。”
他推开我的手臂，捂着肚子从地上爬起，接着从嘴里吐出一口瘀血。
“感谢Xao博士吧，是他拜托我来的，还有——”
他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片，上面标注的安保等级权限是4级，而4级安全权限通常仅由站点主管、安保主管或机动特遣队指挥官持有。
“Xao博士让我带给你的，他说你可能会用得上……别傻站着，我放你出来可不是让你在这拿着4级安保权限发呆的，快走吧，要做的事还多着呢，该死，真他妈的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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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喇叭在Site19响彻。Xao博士听着，独自笑着。不管有没有紧急指令帕特摩，这玩意也没用了。
他走出研究收容副室的办公室，加入到混乱的人群中。人们匆匆忙忙，十分粗鲁。
他在人群里看到了Gears，于是奋力走向他。在这种情况下能处理这事的人不多。
“看起来是一场大型收容失效。”Gears说。
“是，SCP-049，”Xao说。“我听说055和173也一并跑了。001-Gamma等会也是一样，我可以肯定。但是我不明白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我们之前阻止过XK级末日情景，这次也行。但是这次我们得和O5-14好好谈谈这么大动作的原因——”
Gears抬起一只手。打断他人说话从不是他的行事风格。Xao博士心知肚明，所以当他做出这个手势大家一般都会噤声。
“我不是在说帕特摩，”Gears说。“也不是001-Gamma。”
“哦？”Xao博士抬起一只眉毛。“还有别的什么吗？”
“多到你他妈没法想，”Gears冷静地，说出了Xao从未听过的脏话。
站点内又发生了爆炸。
自从收容失效过去半个小时之后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
不过每次爆炸都会让威廉感到十分紧张。他压住颤抖的手，按下了下一道闸门的电钮。
“可千万别碰到什么鬼东西啊……”
他握了握手里拿着的格洛克自动手枪，望着灯光闪动的走廊，这样祈祷着。
Green已经死了，就在几分钟前。
他和威廉穿行在站点中的时候被一颗子弹击中，后脑勺开出一朵血花……
这枪跟弹夹就是从死去的Green身上找到的，威廉想着用它防身。
但是他之后才发现自己根本是个枪械白痴，手枪在他手里还没有榔头好使。
他向前慢慢的摸索，下一条走廊里有尸体。两个是站点保安，第三个穿着没见过的黑色制服。
毫无疑问，基金会的site19被某个组织入侵了，威廉不清楚这个黑色制服的尸体，是属于“混沌分裂者”，还是属于“蛇之手”……
亦或是两者都有。
他路过一些收容间，但是避开了它们。你永远不会知道那里面有什么，而且说不定那里面就是穿黑制服的人想要的东西。
下一条走廊里，收容间都是开着的，铰链被扯断了。地上有几具裹着黑衣的尸体，地上的血流成一团，空气中充满着一股类似铁锈的味道。
而站在他们身上，正用某种器械，从其中一人肚子上一刀一刀的往下剖开的那……那是……
一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