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瘟神
“喂，新来的，那人身边你也敢去？”
“怎么？他咬人不成？”
“咬人倒确实不会，不过他瘟神附体，接近他的人都没好下场。”
“瘟神？要不要这么扯？”
“不信？不信你去试试呗。”
“算了，我爷爷常说，听人劝吃饱饭。”
“嗨，这就对了！算你小子上道，要不你跟我混吧！知道我老大是谁吗？”
“敢请教……”
“慕飞羽！”
“慕飞羽？！慕大神！！玄榜排名第三的存在！？”
“正是！”
“哈哈，哥！小弟以后就跟您混了！”
……
宽敞的饭堂内人头攒动，许多刚刚进入学院不久的新生，只得眼巴巴地端着食盘，站在通道中，等着用完餐的老生剔牙结束或闲谈终止。
然而即便这里人满为患，却也没有人愿意接近角落处那空空如也的八九张桌椅，就像那里是一方被隔离的世界，进近者死。
而造成这一幕的，则是空桌当中，那正安静低头吃饭的少年。
“看看，这有不怕死的。”
对于站在距离少年一定范围外，以“恐吓”、“劝慰”等方式，招揽成员的众“势力”，所有老生均是见怪不怪。
不过当看到有人不听劝阻，一屁股坐在那些空闲的座椅上时，饭堂内许多目光均是瞬间投向了那里。
“咦？！这不是今年入院选拔时，轰动了整座学院的那个拥有九品感知的葛天吗？！我靠，九品啊，这样的天才就算放眼全域，怕也找不出几个吧！”
“九品又怎样，敢近那瘟神的身，就等着厄运上身吧。”
看着满不在乎坐了下来的少年，饭堂内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天哥，我们还是走吧……”
听着四周的议论声，跟着葛天一同坐下的另一少年怯怯道。
在一进学院之后，他最先听到的“传说”就是有关于“瘟神”的。而“传说”当前，身为五品中庸体质的他，不能不慌。
“看你这窝囊样，什么瘟神不瘟神的，那都是以讹传讹！再怎么说瘟神也是神明，就算真得存在，他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垃圾，又怎会引得神明侧目？”
少年怯懦之声一落，葛天当即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声落，整个饭堂登时安静了下来，一双双眼瞳满含“佩服”地看向完全没有想要压低一丝声音的葛天。
而对于身旁传开的嘲讽之声，那道安静吃饭的孤寂身影也是抬起了头来，冷冷地望了一眼不远处向他投去挑衅目光的天才少年。
“呦呵，我说的不对……我艹！”
瞧着目光射来，葛天刚想讽刺一句，然而话还未说完，却是见到那人又是将头低了下去，继续安静地清扫着面前的餐食。
这一刻，一股无法抑制的怒火当即从葛天心头蹿升而起。他何时被人无视过？！更别提此人还是个没有丝毫灵力的垃圾！
“林修是吧？你什么意思！？”
“腾”地站起身来，葛天几步走至静静吃着面前食物的人影身前，手指一伸，就差直接戳在面前之人的额头之上。
然而在他的咆哮声中，这名为林修的少年却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自顾自地轻轻夹起盘中最后一块有些肥腻的肉块，向着嘴中送去。
“娘的！你是聋了吗？！听不见我在和你说话吗？！”
见那人依旧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葛天心头怒火更甚，一掌扇出直向名为林修的少年头颅而去。
“啪！”
“啪嗒……”
脆响传开，紧接着便是筷子落地之声，而那肥腻的肉块也是滴溜溜的在地上打着转，远远滑了开来。
这一刻，整个饭堂落针可闻，无数目光如见鬼了般望向脆响传开之处。
而那名为林修的少年，却只是平静地挪正了偏移开来的头颅，缓缓站起身。看了一眼地上沾满灰尘的肥肉，又看了一眼怒气冲冲的葛天。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转身向着饭堂外走了出去。
“真是贱骨头！不打不舒服是吧！？”
看着默默无言，“狼狈而逃”的身影，葛天心中怒火尽消。轻啐一声后，便在周围“敬畏”的目光，以及根根竖起的大拇哥中，满意地坐了下来。
……
入夜。
随着一声“吱扭”轻响，新生区某间居所的房门便是被推了开来。
“哼，现在明白了吗？”
灵光闪动，在点亮了屋内灵灯的同时，一道满含高傲的询问声，也是回荡了开来。
“明白了天哥！这个世界力量为尊，只要你实力够强，走到哪里都会受人尊敬！哪有什么神啊鬼啊的！”
用力的点了点头，面色有些胀红的另一少年，伸手接过前者递来的衣物将之挂放好后，便是小跑着向着屋角摆放茶具的案几奔去。
这进入屋内的二人，正是今日在饭堂内大肆风光了一把的葛天，与他的跟班。
饭后看着有些惴惴不安的身影，葛天便是带他来到新生聚集区，好好的感受了一番受人尊崇的感觉。
而在众多火热的目光，以及声声吹捧中，有些慌乱不安的少年，也终是卸去了心中的负担。
是啊，他跟随之人，可是拥有九品感知的绝世天才。而有着他这无人企及的光环保护，哪有什么“妖魔鬼怪”胆敢近身。
“明白就好！”
满意地点了点头，葛天接过少年递来的茶水，悠然地闭上了双眼，轻嗅着茶香。
然而就在他安静的享受着“碧凝清心”那醉人的芬芳时，一道沉闷的重物落地之声却是传进了耳中。
睁开眼来，桌前站立着的已不是一脸谄媚的少年，而是……
“林修！你好大胆！”
看清来人，葛天先是一愣，而后手中茶杯重重落下，怒然起身。这一刻，因愤怒冲昏了头脑的他，竟完全没有去想白天被他取笑的“垃圾”究竟是如何出现这里，而没有丝毫灵力的他，又是怎样悄无声息地撂倒了他的跟班。
“你……”
正欲动手教训，一只缠绕着灰黑色光芒的手掌出现葛天眼中。下一刻，还不待他将话说完，那只手掌便已是扼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这一瞬，先前还一腔怒火的葛天，登时如被浇下了一盆万年玄冰所化的冷水，“冻”得他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是散发着阵阵寒意。
而让葛天瞬间清醒的，正是卡于他脖颈上的手掌。因为就在那手掌掐住他的那一刻，他体内原本奔腾着的灵力，竟如遇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消失得一干二净。
“你……你……”
惊恐地望着嘴角挂着冰冷弧度的人影，葛天结结巴巴道。尽管匪夷所思，但体内踪迹全无的灵力，却是清楚地告诉着他，今日他所招惹的那人，原来是他所招惹不起的存在。
“别紧张啊……”
听着面前之人牙冠打颤之声，在饭堂一直没有开过口的林修当即轻笑了笑。不过虽然他在笑着，但声音中充斥着的却是刺骨的冰冷杀意。
“其实你说的对，‘瘟神附体’当然是以讹传讹。不过呢，有一点我得告诉你。虽然没有什么‘瘟神附体’，但这却并不代表‘瘟神’就不存在。因为……我就是瘟神。”
声落，另一只缠绕灰黑色光芒的拳头，便是在葛天越瞪越大的眼瞳中，急速落向了他的面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