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浑水摸鱼

无论多么热闹的地方,总有大家注意不到的角落。

僻静的角落里,刘少裴与曲长史一边说着话,还要防备着被不速之客瞧见。不过,从他们的话里,丝毫感觉不出紧张的气氛。

刘少裴:“您过誉了,小女无状。今日里,要不是您给从中斡旋,哪能有这等好事儿。不怪您能受王爷赏识。在下可得向您多多请教呀!”说罢,亲热地拉着那曲长史长的手,不住的感谢。

曲长史觉得袖子中似乎被塞进了一点儿东西。他凭着经验就知道,那是一叠地契或者飞钱类的东西。一晃袖子大概就知道数量,当下笑容更是灿烂,仿佛看见亲兄弟一样亲热。

刘少裴回了花厅之后,坐在那里,再次恢复了气定神闲的样子。眼睛偶尔撇到南途南少府那里的时候,忍不住的露出了一点点的笑意。

贺远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也没有让两个手下去打听。不过看对方的样子,似乎有什么好事情临近了。

比武终有结束的时候,赢了的人喜气洋洋,输了的人抬出去治伤。

宾客看过了比武,又回到花厅里继续玩乐。觥筹交错间,很多人喝高了,场中喧闹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

王府的曲长史留心观察着场面,他注意到,完颜碌的脸上看起来仍旧笑吟吟的,眼中却透出一丝疲惫与不耐烦的意思。他反应过来,打算找个机会,把这个宴会体面的结束。正要开口,却听到了一股微弱的杂音。

这杂音好像是有人慌乱叫喊的声音,可是,掺杂在热闹的酒宴之中,若有若无。曲长史心里暗恨,多半又是一些不知道规矩的仆役,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儿乱了方寸。等酒宴结束,非把这不知道规矩的人好好教训一通不可。

他正要向王爷提议。却不想,那吵闹杂乱的声音越来越大。包含着惊慌吼叫甚至呼喊的声音,和宴席当中那种喜庆热闹完全不搭界。渐渐地,宾客中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这股杂音。

曲长史听到花厅后楼的上层里面也有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心中突突的跳,怎么听着二楼女眷那里还有惊呼的声音。到底是哪儿出了事儿了?可别是贵人女眷那里出事儿了。

这股杂音慌乱的声音,让尚且清醒的宾客渐渐安静了下来,开始面面相觑。这下,不光是曲长史,王府的面子也挂不住了。

看到完颜碌看过来的目光,曲长史头上冒汗了,急忙派人去查看什么情况。很多人已经发现了不对,因为不光是有慌乱的声音,鼻子中还闻到了什么若有若无的奇怪的味道。

“是什么东西烧着了吧?”有那不知深浅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虽然他被旁边的人拦住了,前面的话还是被不少人听到了。

被他这一提醒,加上这股味道越来越浓。大伙都反应了过来,这真的是什么东西烧着了的味道。

这可是不得了的事情,不少沉不住气的人直接站了起来。

花厅这里彻底安静下来。清楚的听到了。王府的一个西南方向传来了嘈杂的声音,里面夹杂着“走水了---!”“救火”的呼喊。

今天的宴席场面不小,来的人多。王府怕人手仆役不够用,特意调来了许多的军卒在外围把守。府里面有护卫把守,内外戒备森严的情况下,通常是不会出什么乱子的。就在大家以为非常安全的情况下,居然出了乱子。

不一会儿有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到了曲长史跟前悄悄地说了一句“西南院里着火了!”

所有的人都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表演,不少人看笑话一样的看着这一幕。这么大的动静,还有这股味道,在场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大概都明白了。

曲长史刚要跟自家主子回话,被完颜碌打断了。

花厅里沉默的一幕,让完颜碌的脸上真的挂不住了。他瞪了曲长史一眼:“还回什么话?是不是着火了?哪儿着火了?”

曲长史:“西南角。讲经堂那里。”

“那还不赶紧救火!”

不少宾客站了起来:“王爷,救火要紧,咱们都能帮把手。”

“是啊,是啊。人多势众啊!”

“走--走,赶紧去救火。”

完颜碌一摆手:“大家且宽坐。救火的事儿,自然有人去忙。来,饮了杯中之酒。”

他挥了挥手,让曲长史前去指挥救火。

虽然完颜碌这么安慰大家,但是很多人心里还是惴惴不安。木质建筑的房屋一旦起火,极有可能牵连一片。

好在,完颜碌稳稳的坐着,大伙又聚到了一起,有事儿一起扛,所以慢慢也就有平静了下来。随着仆役不断的把后院的消息递了过来,听到了火势得到控制,烧的地方也不多,宾客这才放下心来。

不久,曲长史走了回来,在王爷跟前悄悄说了几句话。完颜碌听了之后,脸色当时就变了,随即站了起来。

宾客们看着完颜碌要说话,都安静了下来。

“谢谢大家今天能来捧场。今天家里出了这事儿,扰了兴致。等日后有机会,咱们再好好聚一聚啊!曲长史会帮大家安排好次序,大伙可以各自回家。”

宾客都站了起来,纷纷表示王爷太客气了,多谢王爷招待。

完颜碌也没有听他们客气,径自转身离开了花厅。这一举动十分突兀,可是谁让他的身份最高呢,大家也没在意。

就在众人等着汇合了从二楼来的女眷,准备各自回家的时候。曲长史却站出来。声音平静的对大伙儿说了一句话:“各位大人,诸位贵人,且稍后,下官有几句话要说。”

曲长史虽然官职不高,还不如在场的诸多宾客,但是人家的位置重要。他一说话,很多人立刻停了下来,做出了一幅恭听的样子。

“刚才的火已经扑灭,可是我们查看原因的时候发现丢了几个人。还丢了一些东西。所以,要劳烦大家一件事。大伙儿出府的时候,会有护卫查看一下诸位的车马与随从。这是为了防止有闲杂人等浑水摸鱼逃出王府。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诸位大人不要怪罪。”

曲长史用平静的语气,说出了炸雷一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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