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风刃
“慕容复！”
段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显然他已经从心神迷失中走出。
他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沉声道：“你未免太狂妄了，莫非视天下英雄如无物吗？”
“我就算打不过你，也要为在场众英豪，以及逝去的玄慈方丈争口气！”
这一刻他仿佛是正义的化身，为了天下正道挺身而出。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哪是为正义执言，分明是自己打不过楚夜以大义名分拉帮手。
在场不乏热血之辈，闻言立马站了出来，附和道：“没错，慕容复分明没将我等放在眼里！”
“此人太狂妄了，大伙一起教训教训他！”
“杀害少林高僧。绝不能让他活着走下少室山。”
……然而，声援者无数，却无一人敢上前。
段誉见状，心道【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再度运功跃起。
咻，咻……
破空声响起，几道凌厉的剑气从背后袭向楚夜。
然而……
依旧是重蹈覆辙，楚夜的脚步甚至没有半点停顿。
这时，忽然一柄飞刀从人群中飞出，但却不是向着楚夜而去，而是指向小独孤。
小家伙耳边一动，迅速拔出楚夜送给他的佩剑，是当年楚夜所佩戴的利剑。
“叮！”
偷资者没有小李飞刀例无虚发的本事，飞刀被小独孤一剑斩落。
小家伙稚嫩的脸上尽是刚毅之色，没有因为这次偷资而害怕。出发前楚夜早已明言，这一路不会太平，是他自己执意跟来。
既然来了，就不会退缩！
楚夜的脚步戛然而止，放在身后的手对着人群轻轻一弹。
“啊……”
一声惨叫，一道身影跌倒在地，眉心多了一个血洞。
“阿弥陀佛！”
玄寂大师再次站了出来，摇头道：“老衲绝不相信此事是慕容施主所为，你又何必承认？”
他这番话是有所凭据，杀人者既然偷偷杀死玄慈，说明不想让人知道。
而楚夜既然能大方承认，又何须偷偷摸摸杀人，大可直接上少林挑战。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
楚夜转头看向玄寄，目光中带着压迫之势，淡淡道：“既然如此，这次武林大会的意义在哪里？”
“还是说，你们都认为我可欺，所以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说着手指微扣，暗暗积蓄内力，似乎玄寂只要说错一句话他就会悍然出手。
四周少林武僧见状，纷纷手持木棍护在玄寂大师周围，提防楚夜突然发难。
“我少林绝无此意！”
玄寂大师心里有点方，但面上仍故作淡然。
“玄慈师兄死于大力金刚掌之下，姑苏慕容氏又擅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等难免怀疑到施主身上。”
楚夜冷笑一声，反问道：“那为何现在又改变初衷了？”
“是另有线索……还是畏惧于我的武功？”
玄寂其实已经退让三分了，但楚夜却咄咄逼人，丝毫不留余地。
他正想开口，楚夜的身形忽然消失……
人呢？
“砰！”
段誉胸口如遭痛击，整个人向后倒飞而去。
“噗……”
一招！
天山童姥脱口而出道：“这已经不是凌波微步了。”
她的心境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这么大变化了，如今却因楚夜屡次显露绝技而心惊。
这哪里是轻功，分明是瞬间移形换影！
移形换影……
天山童姥恍然大悟，心道【居然将凌波微步的速度与斗转星移的奥妙相结合，创出这种诡异身法】。
她猜的没错，这是楚夜自创的轻功，或者说，这已经不属于轻功的范畴了。
楚夜将之命名为——【如影随形，咫尺天涯！】
而先前以阴阳二气为基础的防御功法，则命名为——【玄御无极】
除此之外，他还新创了一套剑法，名为【御万物，破苍穹，弑鬼神】。这剑法如今只是草创，目前只有一招，还配不上这个名字。
其中第一式还是小独孤给的启发，是以“草木竹石，均可为剑”这句话为核心。
也正因为创出这三套功法，他才会踏上少室山，欲与扫地僧争锋。
“慕容复……”
段誉强撑着起身，脸上充斥着悲愤，不甘等表情。拳头握得太紧以至于指甲陷入皮肉之中，他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
半载磨剑，却连一招都挡不住，他几乎已经陷入魔障。
一种“此人不可敌”的心魔悄然滋生……
楚夜冷冷的看着他：“我只是懒得杀你，不代表你可以肆意挑衅，这么急着投胎？”
说着抬起手，周遭忽然狂风大作，烟尘四骑。
风……
不断往楚夜掌心汇聚，渐渐形成长剑形状。
这正是他新创剑法第一式，御万物为剑。
草，木，竹，石……甚至是虚幻的风也能成为他手中之刃。
锋芒一闪，风中刃飞驰而出。
“嗤……”
剑气穿胸而过，却不是段誉。
“婉妹！”
段誉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前的黑衣女子。
他心中只有王语嫣的影子，却没想到木婉清会代他受死。
楚夜不由一阵唏嘘，爱情啊……果然令人盲目。
他似有所感的望向少室山上的某个方向，目光对上一双冷漠的眼睛。
与此同时，一阵剧烈的马蹄声传来，一行约莫二十骑疾速而来。
“楚兄手下留情！”
熟悉的豪迈声音传入楚夜耳中，除了萧峰还能是谁？
只可惜……晚了一步！
“是乔峰那恶贼！”
不少江湖人手持武器冲了上去，拦住了萧峰一行的去路。然而和之前一样，无一人敢率先出手。
萧峰翻身下马，龙行虎步般走来，手中牵着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子。
两人如入无人之境，偶有不知死活的也被萧峰一掌打飞。
阿朱一见半跪在地的段誉，再看清他怀中之人，不由失声道：“婉清！”
她自然不会认不出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看向楚夜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
萧峰叹了口气，无奈道：“楚兄。你……”段誉与楚夜的恩怨由来已久，一边是义弟兼大舅，一边是引为知己的楚夜，他也是左右为难。
现在看来，是小姨子替大舅哥挡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