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早饭还没吃,就要造反了

闫芷蓉击碎虚空无极后,未再出手。

面对青虚责问,俏容一扳,正色凛然道:“你问哀家何意?哀家还想问你何意?哀家问你,这里是什么地方……”

嗯?什么地方?不就是清虚观吗?而且还是咱们太上观的地盘。

青虚起先惑然。

随而想起,这里是乾京城。

清虚观周围无民居,但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世家贵族住宅不少。

难怪闫芷蓉急着消弭自己用虚空无极打出的空间镜像。

闫芷蓉继续气势汹汹责问:“你们是打得过瘾,可乾京城内起码有百万普通百姓。

全天下的大宗师都像你们这样肆无忌惮,乱打一气,天下还会有城池吗?

没看到好端端一座落日岛,被上次战斗余威肆虐成什么样子?

万一打出火气,哀家岂不是要为你们的肆意妄为,放弃掉乾京城?

城池也就罢了,全城百姓怎么办?

城池没了,他们至多无家可归,可你们战斗起来,谁会想到他们半点?

你们就不知道,你们的随意一拳或一脚,可是要死去成百上千条性命。

如此妄动干戈,简直视人命如儿戏。

哀家看你们的天人之途,早晚走不下去,兴许还要引来天意制裁。”

一番指责,直让青虚听得汗流浃背,思及闫芷蓉所说后果,不免惊恐,寒意栗股。

不错……

太后所言极是不虚。

所幸悬崖勒马。修道之人造下这般大孽,决计无颜面对道祖了。

青虚向闫芷蓉稽首一礼,意示感谢。

这会颜丰也想罢手不斗。

哪知青风这个傻子,脑子不清楚,手上明白得很。

他稍有退意,青风便即跟上。

时间一长,颜丰倦了,改而太岳锤拳法对敌,青风顿觉无趣,立时加大力道,非要他全力使出霸拳,才喜上眉梢。

颜丰头疼欲裂,天底下怎么出了这么一个毫无风度,宛若市井混子的大宗师?

他是半丝不得空闲。

别说走,感觉再待下去,保不住真被青风一剑捅个大窟窿。

高洋看了一会,心中失笑。让你追杀我,嘿嘿……恶人尚需恶人磨。如今被太上观缠上,看你怎么消停。

其实,他也疑惑,照颜丰的心性,万无可能和太上观对上。

当日他可是曾与青石一起追杀过自己。

有此渊源,怎会成了仇敌?错非颜丰知道麾下死得太多,有些自暴自弃了。

唉……边上没座没茶,否则,坐下来,热茶一杯,品人生沉浮,看敌人自相造孽,果然妙极!

又思,太上观亡大乾之心不死,自己一方终究要与他们对上。

避也避不开。

这会咱们占据主动,等下瞅准机会,如能先料理了目下两人,他日压力势必大减。

……

乾京城西,天鹰军营地。

今日飞来两艘浮空巨舟。落地之时,周围军士密布,常人根本难及。

片刻后,虞子逊一身戎装,出来迎接。

一行人,约莫三五百数,为首的正是青木、青岗两位真人。

虞子逊恭谨异常。

旁边,还有一位虬髯老者。

臂粗胸阔,腰细腿粗。腰间系一条粗阔金属带,中间大圆盘相合,刻有日月争辉图案。

虞子逊向青木、青岗介绍老者。

“两位真人,这位是我家叔祖,虞塑河。”

青木笑着稽首,“原是虞道友,久仰大名!”

虞塑河摸着虬髯,状甚粗犷的哈哈大笑。

“真人客气了,老夫山野村夫,比不得真人,厚德载物,当世仙真。惭愧、惭愧……”

青岗也笑着寒暄了两句。

青字辈真人但有青木在场,一般均由他纵横捭阖,谁让他辞令熟稔,思路清晰,每每与外均是折冲樽俎,利在己方。

当然,首须青阳道君不在场前提。

虞子逊把两位真人迎入大帐。余外的太上观弟子则去别的营帐,由专门的军士伺候酒食。

帐内,虞子逊取出姬桢交予的龙影军虎符。

“两位真人,姬桢那厮很是信任晚辈,连龙影军虎符也交了出来。”

青木接过,摩挲片晌。

“闻说乾京城有三十万龙影军驻扎。皇城禁宫便有三万。这枚虎符可能悉数调动?”

虞子逊答道:“三十万龙影军分东西南北四大军营。除皇城戍卫四大营轮流值守外,西城军营有十万。

另三个军营分别有五万左右。姬桢给的这枚虎符,只能调动城北军营。”

青木沉吟道:“这么说,三十万龙影军,咱们只掌握了五万部队。”

虞子逊立时道:“还要加上晚辈带来的三万天鹰军……”

看了眼青木,道:“其实龙影军久驻首善之地,虽然军需供应充足无比,但论士气与战备或许只比普通军士略微厉害。

漫说跟我虞家天鹰军相较,就是高怀德的虎击军也比他们精锐远胜。

晚辈相信,天鹰军锋芒之下,龙影军跟乌合之众相去不远,一个冲袭,定让他们狼狈溃散。”

青木看着他,点点头。

心道,有信心固然是好,可万万不能盲目。

这话,他只在心里捋捋,生怕讲出来,打击到虞子逊必胜之心。

何况,虞家叔祖虞塑河是老资历大宗师,加上自己与青岗以及清虚观的青虚、青风。

呃,当然……

青风只能算半个,不过如此一来,至少有四个半大宗师。

待晚间,大伙往禁宫一冲,任凭闫芷蓉三头六臂,必也无幸。

如今的大乾,全赖她一个老娘们撑着。

只要她死了。姬桢小儿?

呵呵……

怕是咱们让他走下台时,还做着春秋大梦。

念及此,不再多言。

与外交道打多了,想法难免纷杂。觉得既是盟友,不好太过咄咄逼人。

此番颠覆大乾,太上观筹划让虞家问鼎。至于湖州陈家,前朝的垃圾,历史的灰烬。

失去大晋,便是无能表现。

太上观从不费力扶持废物。

一番叙谈,青木又去见了白、杨、陈三家之人。

这三家此次跟随虞子逊入京,多是抱着不成功必成仁的心思。

陈家是否有什么小算盘,旁人不知。

不过白、杨两家业已是虞子逊的忠实拥趸,可以说是这次颠覆大乾的铁杆前锋。

无论如何,青木都要代表太上观见他们一见。

一来给颗安心药;二来,宣扬一下己方实力,顺便鼓舞一下士气。

果然,三家之人见到数位大宗师联袂而来,个个感激涕零。

白家长老更是赌咒发誓,定要冲杀在前,以报虞子逊知遇之恩。

之后,便是陈家人表示忠心。

这次,陈家来人很多,除了被高洋击杀的大奶奶令狐真及五爷陈明。

老大陈晨,老三陈午,老四陈晔,加上老三媳妇杨幂函,共计四位宗师。

老二陈晓夫妇留守府邸。

原本陈晨还想观望,可惜媳妇与弟弟都死在高洋手里。

此般血海深仇若不思报复,江湖同仁嗤笑事小,家里人也是闲言碎语。

说他陈家大爷胆小如鼠,畏敌如虎。

长此久往,陈家心气一失,断然日趋衰落,再无崛起之日。

实质按陈晨心性,原也忍得下去。偏生虞子逊亲自来请,又有姬桢密旨,另有太上观意思。

他尚在考虑,不意二弟陈晓与三弟陈午,已然收了虞子逊邀请。

内外逼迫,陈晨只能“欣然”赴约。

心里苦楚,却是无人诉说。

大宗师真人当前,不敢露怯。拍着胸脯,言道,定要推翻这个暗无天日,腐朽不堪的大乾朝廷。

至于往后兴许会发生的天下动荡,兵连祸结,自是半言不提。

强者看来,民不聊生又如何?满目苍夷又怎样?

天下只能按他们意愿遵行,此刻既然偏斜,便须扳正,有点阵痛自是免不了。

杨家人沉默寡言。

一直没说话。

杨衍霖跟在叔父边上,心下忐忑。

他与高洋交好,始终不愿自家趟入这摊浑水。

怎奈,人卑言轻,说出来的话无人肯听。

好在他是嫡系传人,未来家主,此番将功折罪,跟随叔父杨昭来此。

杨家与陈家是千年姻亲,缘分可以追溯到大晋。

譬如杨衍霖祖母,便是陈家之人。还有陈家老三陈午的媳妇,也是杨家旁系。

故而杨家这次可谓是被陈家硬生生捆绑上了谋反战车。

人都已到。

接下来大伙自要磋商一个时间。青木言道,拣日不如撞日,大事就定今晚。

众人皆愕。

均觉委实急躁不过。

青木呵呵笑道,“你们都觉不可思议,闫芷蓉那方更是匪夷所思了。

与其摸摸索索,泄露风声,不如雷霆一击。

咱们实力雄厚,就如悬河倒注,朝廷只闫芷蓉一人,又抵得了什么用?”

一番剖析,众人琢磨良久,只好道,言之有理。

大伙同意之后,青木得偿所愿,欣然万分。

他想尽速寻到高洋,为青石师弟报仇,何尝有余暇在此荒废。

虞子逊也怕夜长梦多。

三万天鹰军分批来到,途中幸甚,始终没有州郡官员察觉。

若是旷日持久,大伙无所事事,不但极易教人察觉,也易落人口实。

封疆大吏擅自来京,死罪不必说,又是领兵来此,其罪足斩满门。

京城四家,颜家、辛家与太上观明来暗往,互有密约。

士家、顾家均是闫芷蓉忠实臣子。

闻说顾家家主顾言武远赴南疆,暂且不论。

大司造士秉青,坐镇朝中,总揽文武机要,为闫芷蓉遮幕。

这人首须除去。

一旦被他调兵围剿,伤亡必大。

商讨完毕。

大伙各有分工。

当下回去安排人手。

虞子逊准备派人送信告知姬桢。青木则意欲遣人通知清虚观的青虚与青风。

忽然轰隆声响,仿似地动山摇,天崩地裂。

大伙步出营帐。

城东黑云滚滚,雷电行天。

青木讶然道:“不会是清虚观吧?”

青岗道:“莫非闫芷蓉先下手为强,正对付青虚师兄?”

“有此可能。”

青木飞起。

虞子逊底下喊道:“真人,咱们怎么办?”

“时间不等人,这番动静不小,城内必有大变。你们提前吧,具体步骤按计划,只是把晚上事情,现在掀开来做。”

话音甫落,青木、青岗飞天而去。

虞子逊看向叔祖虞塑河。

虞塑河道:“怕什么?咱们的大宗师人数远超对方,就算硬拼,也干得掉那女人……

这次有太上观带头,朝廷纵然真有天人坐镇,也有高个子顶着,无须担心。

子逊,你先用虎符,调遣龙影军集合,老夫且去杀掉士秉青。”

说着,也往城内飞去。

白、陈、杨三家宗师紧随。

这三家是今趟铲灭士、顾两家主力。

至于颜、辛两家。

虞子逊另派人知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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