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蒙面人

听到卢老板喊淑娟的声音，石潭和梅尧赶快把梯子收起来，悄悄地躲在街角。

梅尧有点纳闷：“淑娟不在屋里，好像也没去她爹那儿。”

石潭也觉得奇怪：“她会去哪儿呢？就那么小点房间，柜子，床下，我都找了，没人啊。”

“咣当”，门被硬推开了。

“淑娟，淑娟。”

卢老板可能在屋里找了一圈，没见淑娟，才打开窗子向外看了看。

“怎么办？”石潭问。

“先等等看。”梅尧说。

卢向安发现女儿不见了，连忙下楼叫醒伙计，把店铺里里外外的灯都点着，还是没有发现淑娟。

卢向安又点起火把，与伙计分头去找。一个向镇南方向找，一个沿河边往镇北去。

梅尧一看卢老板朝他们蹲的地方来了，拉着石潭就跑，梯子也顾不上抬了。

两人一溜烟跑出去一里地，在一座石桥边坐下。

他们面前这条河是碧水河的支流，水量不大，流速也不快。

石潭喘着气说：“淑娟不见了，咱们就这样逃跑吗？咱又不是盗贼，怕什么呢？”

“是啊，我们干嘛要跑呢？”梅尧反问道，“我们应该帮着卢老板去找人才是啊。”

石潭站起来：“走，回去。”

“等等，你看。”梅尧指着河面说。

这时，河上漂下来一条小船，船上有女子挣扎的声音。

“夜晚行船，本来就不正常，又不挂灯，还有女子的声音，一定有问题。”梅尧说，“我们去拦住那条船问问。”

黑魆魆的夜晚，河面泛着白光，眼看着那条船慢慢接近石拱桥。

船头将要进入桥洞了，石潭纵身一跃，跳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船头。

那船不大，突然落下一人，船身剧烈地晃动了几下。

小船很快就驶过桥洞，在船尾将要从桥的另一侧露出来时，梅尧也跳了下去，正好落在船尾。

前后都加了重量，小船变得稳当了。

“什么人？胆敢强抢民女。”

石潭站在船头，借着月光，看到一个蒙面人握着船桨，另有一个女子坐在船舱里拼命挣扎。

女子的双手被绑在身后，嘴里塞着布条。

蒙面人压低嗓子道：“不要多管闲事。”说着挥起船桨朝石潭的腰部打去。

石潭一闪身，躲过这一击，顺手抓起船头的绳子扔向蒙面人。

这时，梅尧已跨进船舱准备给女子松绑。

他先将她嘴里布条取了下来，那女子竟然是淑娟。

蒙面人躲开石潭扔过来的绳子，抡起桨又朝石潭的腿部扫去。

石潭想往后退，却没了退路。

他身子一侧，没想到脚下打滑，来不及保持平稳就掉进河里。

“石潭小心！”梅尧大喊一声。

然而，为时已晚。

不一会儿，石潭从几丈外的水面露出头来。

船仍在顺流而下。

淑娟哭喊着：“石潭，快游过来。”

梅尧壮着胆子说：“淑娟，别怕。”

蒙面人冷笑道：“你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想救人。”说着又操起船桨逼近梅尧。

梅尧刚解开淑娟手上的绳子，不得不退到船尾。

他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无法战胜这个蒙面人，便说：

“好汉，你不就是想要钱吗？这个好商量，你把这姑娘放了，要多少钱，我能拿得出来。”

“少废话，滚下去，要不我就踹你下去。”蒙面人并不上当。

梅尧说：“生意不成仁义在，你不愿意谈价，那就算了，算我没说，你把船靠岸，我自己走行了吧？”

蒙面人并不理会梅尧的说辞。他从船头追到船尾，手里的船桨眼看着就戳到梅尧的胸前。

突然，小船猛烈地晃动了一下，像是撞到什么东西。

梅尧打了一个趔趄，差点掉落河里。

蒙面人也愣了一下，回头一看。

又是一座桥，小船停在了桥洞前。

蒙面人暂时放下梅尧，回到船头去查看。

原来，是一条粗大的木头横在桥洞处，正好挡住了船的行进方向

蒙面人转身对梅尧说：“小子，过来，把这木头搬开。”

梅尧磨蹭着，不肯往前迈步。

淑娟对着河面大喊：“石潭，石潭。”

夜色中的河面静静地，看不到水中人影。

“快点。”蒙面人喝道。

梅尧正准备往前走，忽然，桥洞上方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人手持大刀，厉声喝道：“船上贼人听着，杜子城杜大爷在此，还不快快受降。”

梅尧一听是杜子城，马上喊：“杜子城，我是梅尧，快抓住那坏蛋，他要抢你老婆。”

蒙面人抬头看了一眼桥上，又转身看了看梅尧和淑娟。随后，抡起船桨向杜子城扔了过去。

杜子城眼疾手快，挥起大刀将船桨劈为两半。

就在同时，蒙面人纵身一跳，一个猛子扎进河里，不见了。

杜子城的身后又涌出好几个人。众人搭手，将船移到岸边，救淑娟和梅尧下船。

卢向安也赶过来了。

淑娟看到父亲，伤心地哭了。

卢向安拉着淑娟的手：“别怕，孩子，回来了就好。”

淑娟什么话都不说，就是不停的哭，越哭越伤心。

“石大夫掉到河里了。大家赶快去救人。”梅尧说。

杜子城借着月光看了看卢淑娟，问：“贼人没有欺负你吧？”

淑娟没有看杜子城，只是摇了摇头。

杜子城说：“你们先回吧。我带人找找石大夫。”

他一挥手，五六个人分别拿着火把沿河岸向上游和下游找去，一边走，一边喊。

卢老板带着淑娟向家里走去。

杜子城站在桥头，望着河面，嘴里念叨着：“可恶，可恶。”

梅尧觉得杜子城并没想亲自去找人，就说：“杜大侠一露面，贼人就吓跑了。英雄，果然是英雄。”

杜子城没客气，而是冷冷地问：“梅公子是怎么跑到贼人的船上去的？”

“我在前面的桥头坐着，听到有人呼救，就跳上船了。”梅尧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子城眼睛盯着河面，并不去看梅尧：“石大夫，大半夜的怎么跟你在一起啊？”

梅尧说：“我和石潭去茶楼听了一场书，出来没事坐在河边聊天，有什么不可吗？”

杜子城说：“这么冷的夜晚，两个人坐在河边聊天，真有意思啊。”

梅尧听出杜子城的疑心，反问道：

“杜大侠，不需要你来审问我，我正有事要找你呢？

你答应韩铁虎去陆府救他的妹妹，结果人没有救出来，你自己先失踪了，然后铁虎的妹妹就死了。

陆府的人说，那夜盗贼入室，糟蹋了铁虎的妹妹她不堪羞辱，投井自杀了。

这事你总得给我和铁虎一个说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