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三章 云弥雪魄,当年的真相

千秋正兀自疑惑着,就被人紧紧搂住。

“千秋,我的好徒儿,这两年你受苦了,师父都已经听说了,那些欺负你的人,师父迟早把他们扒光了吊在老林里喂狼!碧桐那个臭丫头,整天就知道追在易家小家主屁股后头乱跑,关键时候一点用场也派不上……”

千秋听着耳边的喋喋不休,呆愣了好一阵子才猛地把人推开,见鬼似的瞪着。

“师、师父?!”

开什么玩笑?!

师父野林老鬼鞅!

整日不修边幅!

胡子一大把!

疯疯癫癫!

再看眼前之人,秀发如丝,唇红齿白……小受!

“嘿嘿,是我是我!”

千秋一点也不想相信他的话,把目光转向一旁的连城沧海,“爹?”

连城沧海无奈地笑了笑,点头道:“千秋啊,他……确实是你师父野林老鬼,而且这才是他真正的样貌,到现在也没必要瞒着你,你师父的本名是西陵锦。”

“西陵?”

千秋讶然地瞪着西陵锦,这个完全陌生的师父,忽然想起小时候西陵御殿下刚上山的时候,师父说自己与西陵皇族有些渊源,不能坐视不理。

“师父也是西陵皇族?”

“阿锦他原是西陵皇族太子,位居东宫,可是他却为了我……”

“啊!那个什么!”西陵锦突然大叫着打断了连城沧海的话,神情很不自然,“过去的事情你说这些干什么?你这个人真没劲!那个,千秋啊,你怎么会跑来找东方琰打架?”

千秋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了看,爹和师父之间……总觉得怪怪的。

“我一直怀疑东方琰和罗刹宫有关联,就想借这次来东寮的机会秘密打探一下,可是刚才,我看到东方琰拿着爹的揽月珏,爹,你的揽月珏为何会到了他手上?”

“嘿嘿!”西陵锦狡黠一笑,“你们父女要说的话太多,这荒郊野外的可不是说话的地方。”

千秋看了两人一眼,心中暗暗做了决定,“去这里的雨中楼吧!”

……

“连城伯伯!”

雨中楼里,碧桐一看到连城沧海,眼睛瞪得铜铃大。

而天罡们终于亲眼看到千秋安然无恙,总算是安了心。

“你没死啊!我还以为是我爹偷了你的尸体做什么变态的事情……”

众人一阵汗颜,西陵锦抢上前去,冲着碧桐的脑门就是一巴掌。

“你这个臭丫头嘴上又没把门的,怎么说话呢?”

碧桐捂着脑门,疼得龇牙咧嘴,“你这个小受哪里冒出来的?老子又不认识你,你居然敢揍我!信不信老子把你阉了?!”

“我才是你老子!”

碧桐的耳朵被吼得嗡嗡作响,她捂着耳朵怔了片刻,赫然瞪向西陵锦。

“不、不是,你是……爹?!”

她杵在西陵锦面前瞅了半天,没有发现一点易容的痕迹,更是诧异。

“爹,你原来不是这样的!这才两年不见,你怎么变成这副小受样了?亏我还一直赌你是攻,没想到你居然才是被压的……哎哟哟,爹爹爹,耳朵,耳朵要掉啦……你要做个温柔的受……艾玛,疼死宝宝了……”

“叫你没遮拦!信不信老子把你送去宫里当太监?”

“爹,我没得阉哪……哎呦,连城伯伯,管好你家小受啊……”

千秋愣愣地看着碧桐被师父像拖死猪一样拖了出去,再看师父那俊俏的脸……隐约是……红了,瞬间,她好像参透了什么了不得的玄机。

难怪……

原来……

她深深地看了眼被揍得惨烈的碧桐,忍不住暗暗赞叹:碧桐,你赢了!你真的赢了!

果然,那些看似口没遮拦的人往往能一语破天机啊!

转头看到连城沧海正望着西陵锦打闹的背影,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千秋也会心一笑。

“爹!”

连城沧海会意,跟着千秋进了内堂,天罡们则很自觉地负责起了各方的守卫工作。

“爹,那揽月珏……”

面对千秋的疑惑,连城沧海直接拿出一样东西,那是一颗温润无瑕的白玉珠子,跟千秋在东方琰手上看到的揽月珏一模一样。

千秋眉梢轻动,“难道……东方琰手上那个是假的?”

连城沧海点点头,肯定了她的答案。

“两年前山庄别院那件事你应还记得清楚。”

提及当年之事,父女二人皆是满心的沉痛。

千秋至今想起,心里都揪扯得疼。

“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因为那件事,女儿万念俱灰,从雪山之巅跳下去的那一刻,想着就那么死了未尝不好。”

那件事是她的痛,又何尝不是连城沧海

的痛?

她不想让爹为了她难过,迅速转移了话题,“可是当时的事情有太多疑点,叶家人血洗我连城家别院几十条人命固然罪无可恕,可无论我怎么想,叶家那些人也绝对不是爹的对手。”

“嗯,你猜得不错,其实当时在叶家人来之前,已经有一个人找上门来,那人一心想得到揽月珏,修为又在我之上,而且那人身上有种秘术,似乎能克制灵术,我身受重伤,浑身动弹不得,那人便趁机夺走了我身上的揽月珏,他本要杀了我,岂料那个时候恰巧叶家的人又来了,他便没来得及动手。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叶家的人一看我没有还手之力,非但没有帮忙,反而起了邪念,大肆杀戮。别院里的家人,无一人幸免。

“那时候我本就已经开始怀疑东方琰的身份,而且,考虑到我的存在也有可能成为你的负累,我便干脆借着那次时机,用你给我的碧龙夺魂丹假死,摆脱身份,好暗里调查东方琰和罗刹宫。

“在服下碧龙夺魂丹之前,我派幻兽去给你师父传了信,后来他将我从棺冢救出,只是我们都没有料到,夺揽月珏的那人在我身上留下的气息竟然让我昏睡了一年多的时间。等我醒过来,就听到你因为这件事被叶家陷害,被逼摔下了九龙山,当时是爹太欠缺考虑了,否则你也不会……”

千秋把父亲的自责看在眼里,打断了他的话。

“爹,连城千秋的死是迟早的事情,那件事不过是把时间提前,强行推了我一把而已,我不是正好借助那件事摆脱了天命之人的身份吗?至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人会惦记着‘天命之人’这四个字了,那件事爹就不要记挂着了。”

连城沧海勉强牵了牵嘴角,话虽如此,可只要一想到当时女儿无依无靠,被各方人咄咄相逼,孤零零地站在悬崖边上,他便心如刀割。

他的视线掠过千秋的肚子,迟疑着,“爹醒来那阵子,听闻你的孩子……你又失踪了,孩子是……”

“……”

千秋沉默了,孩子……孩子……

“是南风离的,那个孩子原本就是个意外,如果爹听说过当时的情形,便该知道我为何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孩子已经成了她这辈子都抹不去的伤疤,伤虽好,疤犹在,她不敢再去触碰那道疤痕,因为一旦揭开,便又会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她快速收拾好心情,说道:“爹,如果我料得不错,袭击你的蒙面人想必就是东方琰本人,可他为何想要抢夺这揽月珏?”

揽月珏虽然价值不菲,可这样的白玉珠子东方琰想要多少便有多少,根本犯不着从别人手里抢。

连城朗月握着揽月珏,认真地端详了许久,才道:“千秋,这揽月珏还有一个名字,云弥雪魄,这才是它真正的名字!”

云弥雪魄,很陌生的名字。

千秋接过那颗滚圆的白玉珠子,倏然,一丝脉搏跳动的感觉传来,惊得她心头一悸,可再去探寻时却没有了任何反应,似乎刚才那一瞬间的变化只是她的错觉。

“看来你是有所感应了!”

原来连城沧海一直在关注她的反应。

千秋困惑地看向他,“爹,这云弥雪魄究竟是……”

她毫无头绪,就是问都不知该从何问起。

连城沧海眉间深锁,那种犹豫就像当年揭开千秋手上朱砂时一般。

千秋捏紧了手里的珠子,“爹,你说吧!该面对的终是躲不掉,我都已经习惯了。”

况且,时至今日,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连城沧海一拳打在了桌子上,痛惜道:“或许当初就不该把你带到这个世上!”

“爹是嫌弃女儿给您和连城家惹麻烦了吗?”

“你何时惹过什么麻烦?只是担子一个个往你肩上压,爹却不能帮你分担,我实在愧为人父!千秋,你若是……你若是扛不住,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