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王室密闻

殿内彻底静了。

旁边久久不说话的尉迟敬目光一闪。暗暗心惊于贺兰春不动声色又绝狠周密的手段。看像华无双等的目光越发狂傲。一步向前。粗声冷哼。

“公主还跟他们废什么话。公主要人一句话。老将给您去拿。”

他傲然抬头。却看见那淡淡立于夜色中一金一银俩人看小丑一样看他。

尉迟敬皱眉。來不及出言嘲讽。一声急而长的急报传來。

“报。。”

“凤麟军突來攻城。以至王城。玉霖军突出奇兵。与凤麟里应外合。咱们军中俩大统领不知所踪。”

“将军。”那小兵來不及整理散乱的盔甲。一头磕在地下。“快逃命吧。”

“滚开。”尉迟敬呲目瞪眼。将那小兵一脚踹开。怒喊。“方天启不是死了。谁來指挥那堆残兵败将。”

“谁说我死了。”一声冷哼立马配合接上。衣穿玉制盔甲青色大袍的中年男子带着浑身染血的一队士兵。就手劈开了靠在门前小兵的脑袋。

尉迟敬豁然转首盯住最先冲进來的天拮军将领。那人却一声冷笑。在身边二人还沒反应过來之际。快而狠的割下俩颗血淋淋的人头。砸向尉迟敬。

“方统领。献上天吉军将领俩颗人头。怎么赏。”

尉迟敬拔出宽刀破开人头。一抹脸上减上的血迹。长刀指天。慷慨悲愤。“叛徒。儿郎们。护送公主杀出去。”

却沒人动。

尉迟敬脸色一白。

贺兰春突然微合双眼苍凉一笑。

方天启示意围住万晁宫。双手抱胸。冷笑看着。等待指令般。不再动作。

华无双也沒有笑意一笑。对微笑看戏的百里倾鸿叹道。“兔死狗烹。惊天大计。不过尔尔。”

贺兰春听后却突然笑了。她回首淡淡扫过室内。又淡淡扫过华无双。扫过百里倾鸿。最后将目光盯在方天启身上。开口便是一句惊天霹雳。

“母王已死…”

方天启豁然皱眉看紧她。

“胡说!”

她不解释。只是微笑着伸起手指指向‘贺兰夏’。

“我的好妹妹也已死。你总不能扶这冒牌货上位。方统领做到此处。有何用。”

她目光几分悠然几分自得。“自古以來王室可内乱。却决然不可由外姓染指王权……方大统领。你又何必。”

“哼。长公主….”

“春儿…”一声不大不小的轻叹悠然从室内传來。打断方天启的的话。那声轻叹。恍若沉睡已久的神女悠然转醒。让人觉得这一睡。或过了几生几世几场梦。或走了一场一经一遭逢。

“春儿。你又何必。”

幽黑的殿内。一双芊芊手轻轻燃了一只只烛。离海楠木枝制成的楠回烛瞬间照亮室内。幽暗的万晁宫瞬间灯火通明。明亮摄人。窗上映出三大一小三个身影。

贺兰春。突然苍白着脸退了退。

殿内。之前去报信后來不知何时消失的小太监。轻手轻脚的打开被烛火映的润莹透红的镶玉木门。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

镶金地面踏上一双精巧的玉屐。向上是玉丝边祥凤大黄袍。远远看去。那人却并未装头饰。长发随意披散。显得与衣着的奢华有种差别剧烈。反而显得越发触目惊心的美感。

隐隐可见身侧一人小心搀扶。一人于身后淡然而立。还有一个小小的身影低头跟着。眉间碧光一闪。

方天启倒头就拜。声音竟听出些许颤抖。“玉霖军统领方天启。扣见女王陛下。女王万安。”

宛玉女王。贺兰季。

华无双和百里倾鸿对视一眼。并不多话。只是微微一礼。

贺兰春却不动。

她死死盯住那几道身影。直到身形完全走出阴影。立于灯火盎然处。贺兰季一声长叹,“好久不见春日。”

那是一张未上妆容的脸。眼里的沧桑和阅历看起來已有不小的年纪。皮肤却光滑无皱晶莹剔透。看起來只有二十芳华。

华无双看看脸色苍白的贺兰春。本來以为这俩位闹得这么凶沒准是后妈养的。可一见这容貌相似度。一准是亲娘俩。

贺兰春此时却看看贺兰季。再看看贺兰季身侧搀扶着的宫女装扮的人。笑了。

一笑依旧端庄与纯真并存。眼神却越发狠厉起來。

那宫女装扮的人娇弱的身形突然抖了一抖。踌躇半晌。便就着贺兰季身侧微微颌首一礼。“邵明…见过姐姐。“

邵明公主。贺兰秋。

那本该是贺兰春派來了解贺兰季性命的妹妹。如今。站在贺兰季的面前露出原本的姿态。

贺兰季不动声色的将贺兰秋护到身后。目光转向贺兰春。目光却并无太多情绪。华无双觉得。那是死过一次的人。不经意间透出的豁达和本心。

“邵华…你是我宛玉的长公主。这宛玉江山。早晚都是你的。你又何苦。”

“我又何苦。”贺兰春眼圈刹那红了。笑容开在灯火通明的楠木烛光里。那矛盾气质的融合的越发耀眼得惊心动魄。如同那触人心悬的句句质问。

“你敢说。你敢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

“缥缈国师预言此百年间潜苍大陆历有天劫。宛玉唯此间连任三代身负灵力的女王才可躲过此劫。你以为我不知道。”

贺兰春一步迈出。抬手轻指靠在贺兰季旁边的小小身影。目光依然死死盯住贺兰季。“而她。贺兰冬。天赋碧玉灵光。天生童灵子。你以为我不知道。”

贺兰春一步一步接近。目光嘲讽鄙夷。

“而你。我自小敬重的女王陛下。我亲爱的母王大人。要不是因为如此。你肯舍得从无量回來。你肯舍得无量那位情郎与父妃成亲。你以为我不知道。”

贺兰季的脸色。终于白了白。

贺兰春步步紧逼。翔凤步摇随着她字字句句微微颤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父妃惨死不是你一手策划。。”

“你不惜赔上上官家三百六十余口的性命。只为你那见不得光的私情。”

“你多么迫不及待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父妃不知道。”贺兰春终于行至贺兰季面前。相距只有一步之遥。众人此时皆被这王室惊天密闻震惊的失了心神。一时间竟谁也沒想起阻挠。而贺兰春却也好像也只记得将那深掩与心的怨恨和埋怨。一一抖出。

“他什么都知道…他从小告诉我。说母王的一生痛苦折磨。不能如心所愿。表面光鲜。却是个悲剧的命儿…”

“他说。她做错什么。我们都要原谅她。疼她。懂她…”

那上官家温润如玉的翩翩男子。伴随着只言片语的回忆微笑走开。目光包容而温暖。却终究是黄粱一梦。伴随着血淋淋的回忆和残忍深埋在黄土之中。无人知其是否无声无息。滋养生命。培育花果。

贺兰季却屹然不动。目光只是隐约哀色一闪。想要说什么。却终究咽了回去。

殿内。只剩贺兰春哀绝断续的抽泣。这个多筹谋天下多年。深埋后宫心在天下的绝狠女子。此刻终于露出了属于这个年纪因怀念和贪恋而而流淌的真实情绪。

“而你…而你们。”

她又突然抹了抹眼泪。嘲讽和疯狂扬在脸上。“而你们却在父妃灵堂颠鸾倒凤。你们可知恩德。可知廉耻。

声音豁然尖锐而嘶哑。狠狠劈开宛玉王室不死不休背后的丑陋和心惊。

贺兰季终于脸色一白。

贺兰季微微迷茫苍白着面容喃喃解释。“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那是怎样的。”贺兰春狠狠盯住她。字字句句在她口中都咬出血來。

“你知道我和夏儿就在那听着是什么感受么。你知道我那尸骨未寒的父妃看着会是什么感受么。我贺兰春有你这么一个如此放荡不羁的母王。我又怎敢落你之后。”

“怎么样。”贺兰春紫袍一挥。一一指向中了蛊的各国权贵。“我的手笔。母王满意否。”

贺兰季终于踉跄后退。

一旁久久不语低头微愁的贺兰秋轻轻扶住。带着哭调劝着。“姐姐这又是何必。这天家女儿本就是最可悲的人。都是命苦。又计较得出谁错的多。”

“可悲。”贺兰春微笑将目光盯住她。“哦。对。你不说话我倒是忘了。”

她抖抖衣袍。笑容温和的像个谦和的姐姐。

“知道胡非晋为何迟迟不來么。你以为我就真那么完全相信他毫不设防。他现在怕是真的不小心和崇煞军拼命呢…你说他有沒有命回來让你嫁得心上。”

“我倒是沒想到你。秋儿…我的好妹妹。真是沒想到啊。我终是疏忽了。”

贺兰秋楚楚可怜的脸。立马白了。

“真想不到…我们贺兰家的女儿们。倒都是个痴情的。。有的为了男人杀父。有的为了男人叛姐。有的为了男人……”

贺兰春突然抬头看向百里倾鸿。又笑着看看华无双。“你说。我会为了男人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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