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坦白
“……”这就是他的答案.是了.原來他早就下定了决心不会一个人活下去.如果自已不问他恐怕会一直瞒着自已直到最后一刻.
他会陪着自已死去.无名只感觉到巨大的悲伤和绝望.难道这就是自已期待的最后.这是自已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不.你的命已经许诺给了我.你沒有权利舍弃他.你要活下去.”无名的眼神慌乱而凶狠.他为什么要做这样的蠢事.
零却露出笑容來.用手帕擦干净他脸上的泪珠.若是被右一看到他现在的狼狈样子.等会肯定又要恼了.
无名却打开了他的手.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他必须答应自已.不然自已怎么安心呢.
其实有一瞬间自已高兴的快要死掉.因为如果那样未知又漫长的黑暗中有这个人的陪伴肯定要胜过一切.自已难道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吗.只是却沒有意义.怎么忍心呢.说到底自已也沒有狠心到那样的境地.
零只是微笑着看着他.这是在因为自已而感到悲伤吗.沒有必要的.真的.这些事情都是自已决定好的.沒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了.不管是哪里都陪他去好了这样就不会孤单了.这样想哭了自已可以给他一个怀抱.怎么忍心他一个在那样恐怖的地方独自煎熬呢.他们应该是一起的.
“这样的事情我早就忘记了啊”于是这样告诉他.自已失忆了又怎么会记得.“你不生气.我就活下來好不好”这样明目张胆的撒谎着.用手指拭去他眼角的那颗泪滴.只是哄着他不叫他哭泣.
毫无诚意的谎言.无名一口咬住那发出谎言的脖子.锋利的牙口.撕破血肉如同饮血的怪物一般.是啊.他失忆了.是自已干的.
“……好歹这件事要记牢啊”这样不负责任的报复着.到底是生气多一些还是懊恼多一些.无名不明白.他只是觉得胸口破了一个大洞.好像空荡荡的了.自已什么也沒有剩下.而生命却已经走到了尽头.所有的一切都是建立在谎言之上的虚无.难道这样的自已就不可悲吗.这样的悲剧就是自已一手促成的不是吗.
无名脱力松开口.看着那血淋淋的脖子微微笑起來.又疯狂又哀伤.
“……”零有些无奈.这是他的错.于是为了报复这一口也必须咬回來吧.他低头吻干净那唇瓣上的点点血迹“好歹这一件事别让我忘掉啊”
“咳咳咳.你……你们又吵架了.”右一一脸通红的从门口滚进來.手上托着一个黄梨木雕花的盒子.似乎沒有看到刚刚的场景一般.
“沒有”零放开无名.帮他擦干净狼狈的脸.也不等两个反应“我去换件衣服.你先把吃些东西”脖子上的伤口需要处理一下.不然会一直渗血的.无名是最不喜欢邋遢的了.这一点大约是永远也不会变的了.
看着零出去.对着右一的脸色便沒有那么好了“怎么回事.”却看着他手中的盒子.不知道这个徒弟又在玩什么花样.
“啊.这个是蝶儿她母亲托她送过來的喜服.说是这是庆阳的习俗.狐仙会这一天凡有未婚男女的家里都应该要备一身.要是接到了圣童的花球就好立刻着办婚事.说这是受神明祝福的.”右一微微喘气.这么一车篓子的话也亏他记得住.
“还有这习俗.说得好像我们接得到花球一样.想必今天晚上会有很多人去抢的了”无名哪里就不知道刘氏的主意呢.她不过是想着要是蝶儿和他们中间的一个人得到花球好促成这装婚事而已.她哪里知道这房里的三个人哪里就看得上她家的女儿呢.要娶也要把零娶过來才是.
“接不接得到是一回事.好歹人家一片心意啊”右一觉得有趣.祈祷着要是真的接到花球就好玩了.到时急死那块木头.看他还敢不敢掉着他家师傅了.
“既然如此打开看看吧”无名也觉得有道理.人家都把喜服送过來了当然沒有退回去的道理.
“好”右一打开木盒子.一股香味飘出來.把喜服拿出來抖开.一片夺目的赤红上绣着火红的云纹.并不是什么华丽花哨的.却意外的喜庆动人.
“啊.这码子大约只有零穿的了”右一忍不住比划一下.穿自已身上肯定大了.那么师傅也就穿不了了.真是可惜.他本來还想看看师傅穿喜服是什么样的呢.右一忍不住皱眉.
“是了”无名点点头.颇为认同.看來自已和喜服注定沒什么缘分.
“这是什么.”零换好衣服走出來.就看到他们两个正拿着一块火红的衣服在那儿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來.送你的喜服.这是好兆头.你今晚要成亲了呢.”无名忍不住就要刺他.谁让他不听自已的话了.
“什么.”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见着这块喜服.无名看起來不太高兴的样子.
“沒什么.收起來吧.那个什么蝶儿姑娘不是还在外面等吗.我们出去吧”无名觉得沒意思.这样难道自已就好受了.
“哦哦.你不说我都把她给忘了.你们先出去吧.我收了衣服就來”右一慌里慌张的把衣服收回盒子里.却又有了新的主意.他决定送师傅最后一个礼物.
“公子”蝶儿坐在客厅里.见到他们出來便站起身來.
不愧是年轻人的盛日.蝶儿回去已经换了衣服.一身水粉的新衣裙.头发被整齐的梳好.乌黑的云鬓上斜着插了两只步摇.画了淡淡的妆.虽然说不上倾国倾城的容貌也算的上小家碧玉.
“久等了”无名点点头.只听得外面鞭炮声响起來.看來狐仙会是正式开始了.
“沒有的事.那件喜服……你喜欢吗.”蝶儿偏过头去.脸上一片通红.
“很好”无名点点头.
“师傅.狐仙会已经开始了.我们边走边聊吧”右一急急忙忙跑出來.他可不想错过什么热闹的事情.
“嗯”无名点点头“我们走吧”
蝶儿自然沒有异议.她第一次和公子们去逛狐仙会.会不会太轻挑了.
“蝶儿姑娘不嫌弃的话走我左手边吧.街上人多.我帮你挡挡”右一笑得温柔.其实他只是不希望这个女孩围在师傅旁边耽误他家师傅最后的时间.这段时间应该是零和师傅的.
“哦.谢谢”蝶儿听话的跟在他后面.人流之中很快他们四个人就走散了.
零牵着无名的手“这么多人.挤得也不舒服.我抱你走吧”只是不知道他还有沒有在生气.
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大红的灯笼.路边摆满了小吃摊子.有买云吞的.糖人的.冰糖葫芦的.还有面果子的.各色糕点不一而足.
还有卖些小孩子玩意儿的.像面具啦.风筝啦.金鱼啦.太鼓啦还有金银小玩意.胭脂水粉什么的.竟然看不到尽头.
他们只能被人流推着向狐仙庙过去.右一他们却是走散了.
“别.我自已走”无名也不是生他的气.只是难得遇上这样的情景.总觉得应该要自已走一走才对.
“有想吃的东西吗.”零也随他去.只是握住他的手.随着人群慢慢走动.如果时光停住.自已就是和他走一辈子也是愿意的.这么想着便握紧了他的手.胸口却鲜明的疼痛起來.
人來人往并沒有人注意到他们.更何况无名生得这样好.天黑了一眼也难看出來他是男子.他们手牵着手走在大街上.以后也能牵着他去到更加黑暗的地方.
“零……”无名看着自已的脚尖.也不知道这样的话该不该和他说.也许是自已胡思乱想.只是那熟悉的香味却那么让人无法忽略.他心里有极强的预感.璃茉他就在这附近.
“什么.”零看着他.今天他真的是太奇怪了.要怎么样做他才能安下心來呢.
“我骗了你……你会怎么样.”自已并沒有做错什么.而且难道自已现在在纠结的就是这个.无名自已也弄不懂自已了.
“你骗了我什么.”零回头看着他.原來是这个.他有什么瞒着自已的事情.
“因为你都忘记了啊”无名走得慢.他听着自已的心跳声.扑通扑通的异常的快.这一刻他突然明白.原來自已是想要光明正大的得到眼前这个人的一切.所以才忍不住想要坦白.告诉他关于璃茉的事情.
这样自已死后.以后真相大白的时候.他害怕零会恨自已.如果是这样那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虽然他自已并不认为自已是错的就是了.
“那你告诉我”零想.也许他要和自已说一些从前的事情.可是怎么好端端非要说这个.不知道为什么内心沒有办法安宁下來.
“好”无名点点头.停下脚步“其实你失忆以前是有一个喜欢你的人的.不过他沒有说出口.因为他当时快要死了.你求我救了他然后把自已的记忆给了我作为补偿.”无名沒有说的是那个人是他的胞弟而且他们两个人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